蔣千理表情上難得多了幾分笑，他反問道：「我記得學校複試今天才複試吧，你就確定能拿第一？」
紀兮知語氣平靜，「確定。」
蔣千理聽到這話，突然笑開了聲。
有些人，從一見面，就能確定對不對胃口。
紀兮知就是這樣。
蔣千理收人的基本條件確實就是法本法碩，但是以往也沒有過非法本學生初試複試都幹過法本學生的情況出現。
紀兮知是第一個。
而且，她很囂張。
蔣千理臉上的笑容愈大。
他喜歡紀兮知這種囂張，不是那種無用的張狂，而是一種勝券在握，對自己實力的絕對信任。
而紀兮知的實力，他剛剛也已經見過了。
蔣千理剛剛交代過的那份報告，是要讓他手下一個博士生要寫的。
紀兮知意外寫了一份，寫得很好，甚至比他手下的博士生寫得還要好。
蔣千理對紀兮知剛剛的那點失望瞬間消散。
不過他倒也沒有立刻就答應收紀兮知。
他看了看桌上的報告，板着臉又問道：「我的研究方向你知道？」
紀兮知看到蔣千理這個表情，就已經能確定，導師在考慮收她了。
而導師的研究方向，她是最清楚的。
她不僅能說完官網上寫過的那些方向，還能將那幾個方向細緻分說下去。
蔣千理聽到一半，就確定了紀兮知對他是做過功課了。
他索性故意指了指地下鋪滿的書籍文檔，刁難說：「那你把這些整理完吧。」
紀兮知看着蔣千理又用老一套對付人，她早就習慣了。
每年收學弟學妹，都要來一次。
紀兮知慢條斯理將書籍文檔歸位，挨個放回蔣千理辦公桌上的書架。
連位置都和蔣千理拿下來的時候一模一樣，絲毫沒有變動。
蔣千理在一旁都看得有些詫異了。
「你怎麼知道，這是我習慣的方式？」
紀兮知：「猜的吧。」
蔣千理被她這話說得一噎。
這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猜的，他們學法的，最要求邏輯思維嚴謹！
可蔣千理內心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辦公室門口就又急匆匆趕過來了一個人。
是蔣千理手下正帶的博士生褚昂。
蔣千理一看到褚昂到現在纔來，氣又不打一處來，「你怎麼不明天再來？還想不想畢業了！」
褚昂是紀兮知的同門師弟，穿書之前就是，只不過兩人在辦公室裡的待遇天差地別。
褚昂是蔣千理最常罵的那個，紀兮知就是導師手裡捧着的寶貝。
褚昂喘着粗氣解釋：「老師，我真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是誰把路上井蓋摘了，我沒注意，掉進去，爬上來又回宿舍換了個衣服，才遲到了。」
蔣千理：「……」想罵罵不出來。
紀兮知：「……」
她也想起來了，褚昂常被罵，就是因爲太倒黴了。
褚昂只要涉及到出行，人必出事兒。
單從宿舍到辦公室的這一小段路，崴腳、摔跤、被車撞、被流浪狗咬……還有今天的掉進井裡，基本上所有能碰到的意外，他全都經歷過。
褚昂就是那種，上天都攔着他去學習的那種人，但他還是憑着自己的意志考上了法博。
褚昂也知道自己又來遲了，主動說道：「老師，我這就寫報告！」
蔣千理：「寫什麼寫，都寫完了！」
褚昂：「啊？」
蔣千理看到褚昂這個樣子，忍不住又來氣了，正要罵。
紀兮知那邊已經整理好了文檔，她掐點出聲道：「老師，我整理好了。」
蔣千理的怒氣一收，看着書架上整整齊齊的書，瞬間熄火。
他仰着脖子道：「你先回去吧，等複試結果出來，我再看看。」
紀兮知點頭。
路過門口褚昂身邊的時候，褚昂還矇頭蒙腦問了句。
「啊？老師這位是……？」
紀兮知淡淡衝他喊了一句：「師兄。」
既然她現在纔是晚入門的那一個，她索性也就改口了。
褚昂：「嗯？」
眼看着紀兮知離開辦公室，褚昂這才反應過來。
這是新生？
複試結果都還沒出來，就叫起了他師兄？也不看他認不認！
褚昂轉頭就跟蔣千理道：「這哪來的新生？怎麼連師兄都叫上了？！」
蔣千理看着桌上比褚昂寫得不知道好多少倍的報告，皮笑肉不笑冷哼一聲，「是，該叫你師弟！」
褚昂：「……」-
跟蔣千理見過面，紀兮知就已經確定了，導師會收她。
小圓是第一個知道紀兮知能上岸清大的。
她早早便準備好了，她也在航星娛樂做了一段時間助理，有了一些助理朋友，找了點門路，便在清大學校附近租了間私密性較好的小區。
紀兮知本來當然是打算住學校的，還是小圓千叮嚀萬囑咐，說她在校園裡住宿可能不太方便，她這才答應了在外面租房。
清大的複試一結束，各大營銷號又活躍了起來。
不過這次，大家都不敢瞎猜了，上次臉打得太痛了，到現在還腫着呢！
現在他們頂多就是發發那些紀兮知複試還能再創奇蹟嗎？的話。
只有一個小號還在堅持不懈地舉報紀兮知的成績。
不過她很明顯，是提前找律師諮詢過了，並沒有在網上抹黑紀兮知。
只是不停拿着要維護考研公正的話術，輪番朝學校和教育局舉報這個成績。
鬧到最後，不少人都看到了這條微博。
網上大多數人的確是不相信紀兮知能考出這個分數，大家還是相信考場公正的，但被這個小號多次發言帶節奏，不免有些初試落榜的路人們渾水摸魚跟着發聲。
反正查一查也沒什麼不好的，紀兮知要是沒偷題，那肯定不怕查。
她要是偷題了，那他們現在的發聲就是爲了所有人。
無數人開始安特官方要求嚴查。
事情鬧到熱搜上，很快便有人注意到了這件事。
首當其衝的就是之前跟紀兮知一同複試的男生，他壓根就沒有微博，還是聽同學說的，纔上來註冊了一個替學神說話。
自閉中：以前我也相信紀兮知成績有問題，但是直到我被分到跟紀兮知一起復試，簡直就是降維打擊，我現在自閉到，一刻都不敢鬆開英語書。
我要看書：我也是同複試的，我有預感，我今年上岸不了清大了，但是我會二戰的，這場複試讓我真正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
幾個參加複試的學生，挨個出來澄清。
鬧舉報的小號看得愈發生氣了。
她就是之前跟紀兮知同一個學校考試的白毛衣女生，因爲紀兮知，她初試就被刷了。
而現在紀兮知竟然還想頂着高分上岸，她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