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家門口時天剛亮。兩隻猴子咕咕亂叫,停步不前。柳瑛感到有情況,返身想回澱裡,可爲時已晚了,有人說話:“柳氏小姐,可讓我們苦等多時了。咱們小林正雄司令有請!”
柳瑛一看,留着仁丹鬍子的鬼子攔住去路。看四周,身前身後圍上來四五個壯漢。有一個鬼子撲上前就來抓柳瑛。柳瑛“順手牽羊”把他摔倒在地。兩隻猴子見有人打主人,躥上前就斯就咬,鬼子“噹噹”兩槍把猴子打死。兩隻獼猴跟隨柳瑛十多年,它們爲主人冒險、出力、不懼生死,兩個不會說話的精靈有情有意,眨眼就死了,怎不叫柳瑛心如刀絞!柳瑛和鬼子拼了。一人力敵這一羣如狼似虎鬼子。昨日嫂嫂犧牲,一夜的奔波,柳瑛已心力交瘁。面對這羣虎狼,只能招架,已無還手之力。但要脫身,難之又難!她想起爹爹教她姐倆的絕招,絕招叫“返身正打”,這一招果然湊效。接連打倒四個小鬼子。但最終還是被這羣鬼子打倒、摁住,被繩捆索綁押上小汽船。鬼子見了這位如花似玉的女人,沒敢放肆。小林正雄有言在先:“抓住女八路不許虐待,要如賓客一樣給我送到司令部來。”臨走,鬼子放火把五間草房燒塌了架。
柳瑛被關在直隸總督府東花廳官邸院內。
小林正雄一見柳瑛,笑容可掬地說:“今請柳氏姑娘前來,請不要擔心,本司令無其它意圖。”
命令手下鬆開綁繩,送進耳房休息。柳瑛進房間一看,裡面還住着一位女人。
小林正雄指着這個女士說:“這位是我從北平請來的雅客,你二人就住在一起,請不要拘謹。如有需要可對身邊人說話。”
柳瑛見小林正凶已走,就用眼瞟瞟同屋的女人。她身穿淺綠色旗袍,燙一頭時髦發,腳踏一雙亮白高跟皮鞋,長得嬌柔瘦小,但不論身段還是長相,都屬標準人物。柳瑛想,鬼子從北平請來的這位客人,到底想幹甚?把自己抓來,不捆不打不審,悶葫蘆裝的甚藥?鬼子決無善心,還不如探探這位女士的口風。
柳瑛說了一句話,引來一籮筐。她挑着京腔京韻說:“大妹子咱倆有緣,咱們明人不做暗事。先自我介紹吧,本人姓白名雲竹,北平人氏。自小說書賣唱,藝名“小鸚鵡”。說忠罵奸,勸君說臣,說古論今。‘小鸚鵡’我雖屬三教九流之輩,但有一顆中國心。我今日來保定府,是小林正雄挾迫而來。我夫君五年前,因殺父之仇而怒殺三個日本浪人,逃出京城。聽說現在澱上抗日。鬼子逼迫我來勸降。要我作說客,勸你向日本人投降!”
原來如此。柳瑛問道::“大姐,你夫君是何人?”
“小鸚鵡”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他姓王,名春寶,字延章。”
柳瑛拉住“小鸚鵡”的手,說:“哦,原來是王大嫂。你說要勸降他?還要勸降我?”
“小鸚鵡”點頭說:“瞎了他的狗眼!我小鸚鵡一身清白,豈能給外國人當說客?我怎能對禽獸獻媚取寵?”柳瑛看着“小鸚鵡”說:“你說的可是真心話?”
“小鸚鵡”咬着牙根說:“一顆真心天地可鑑!”
王春寶祖居直隸容城小王莊,其父在京城天橋開了一家武館。因誤傷日本浪人,和日本人結下樑子。一九三五年冬,日本浪人以武會友爲名,用暗器將其父打死,王春寶一怒而上,連殺三個浪人。爲躲避官府追捕,一氣逃到大西北。恰有紅軍路過,在荒野中被紅軍救起,從此成了一名紅軍戰士。一九三七年底被派往華北抗日前線,在白洋澱一帶開展游擊戰。王春寶領導的雁翎隊打得鬼子焦頭爛額。他不但武功高超,而且足智多謀。幾次合圍,他的隊伍都在鬼子的掃蕩中躲過。
小林正雄一想起王春寶便頭痛。一次,他去北平開會,巧遇他的發小。這個發小在北平天橋作生意。小林正雄在酒桌上談起八路王春寶家在天橋一帶,他的同學一聽,便將他所知之事一說,小林正雄高興得手舞足蹈。過了一天,小林正雄帶人找到“小鸚鵡”的家,挾迫“小鸚鵡”給王春寶寫家信,“小鸚鵡”不依。
小林正雄說:“你如不答應,一是殺死你的父母,二是燒掉你家的四合院,三是把你帶到日本部隊當‘慰安婦’!”
“小鸚鵡”思慮再三,如此橫禍,只有自己承擔。爲權宜之計,只好答應小林正雄的要求。“小鸚鵡”希望見王春寶一面,最後一了百了。但又不希望王春寶來,因爲這是陷阱、火坑!主意拿定,跟着小林正雄來到保定府。
這幾天,小林正雄沒有來。“小鸚鵡”讓柳瑛設法逃走。柳瑛觀察,她二人的一舉一動,都掌控在身邊的服務生眼中。服務生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特工人員。柳瑛逃走,易如反掌。只是她一逃走,會給小鸚鵡惹來更大禍端。
這天正是六月十五傍晚,小林正雄到來,進門先施禮,然後說:“二位女士,今晚我請二位去鴻樓赴宴,可賞個面子?”
“小鸚鵡”說:“司令太客氣了。我和柳妹子感謝司令的關照。”
小林正雄馬上轉到正題,說:“我讓你做的事情,做得怎樣?”
“小鸚鵡”說:“該說的我都說了,該做得我都做了。”
小林正雄微微一笑說:“你的嘴會說,不愧是京油子!那麼只有看效果如何了!”
柳瑛一句話也不說,板着臉看着“小鸚鵡”。
柳瑛和“小鸚鵡”知道今晚擺的是“鴻門宴”,但還必須去。一出耳房,呼啦圍上六個女服務生。總督府門外停着三輛小轎車,三個服務生“陪”柳瑛坐一輛車,三個服務生“陪”小鸚鵡坐一輛車,小林正雄自己坐一輛車在前頭開路。小轎車開行不過幾分鐘就到了“鴻樓飯莊”。下了車,進了“鴻樓飯莊”上了二樓客廳。客廳中央擺放一張大圓桌。桌上擺上了糖、茶、小食品。柳瑛和“小鸚鵡”落座後,“小鸚鵡”又嗑瓜子,又喝茶,又聊天。柳瑛不吃不喝也不說話,那張媚人的臉平靜的如秋水一樣無任何表情。
“小鸚鵡”邊吃邊說:“喂,妹子,咱們活着吃喝,死了兩腿一蹬,不當餓
死鬼!吃,吃飽了渾身有力氣。”
小林正雄今晚擺得確實是“鴻門宴”!他要會見一個不速之客!
爲了耐心等待這個不速之客,爲了打破尷尬氣氛,他拍拍手,一行日本舞女翩翩走來。唱着日本歌,跳起日本舞。“小鸚鵡”拍手歡迎。柳瑛只看了一眼就不再理睬。
日本歌舞結束,小林正雄說:“‘鸚鵡’小姐是不是也來個節目助興?”
“小鸚鵡”說:“司令,愛聽什麼節目?”
小林正雄想了想說:“我最愛聽‘京韻大鼓’,如何?”
“小鸚鵡”點頭,用她那清亮婉轉的歌喉乾唱了一曲京韻大鼓“滿江紅”!
柳瑛聽了高興說:“‘京韻大鼓’詞曲好聽,讓人聽了心裡有勁”。
小林正雄好像喝茶剛喝出點味來,說:“好是好,可唱的地方不對。”
“小鸚鵡”說:“司令,你欣賞的是我的歌喉和唱腔,用以助興!管他地方對與不對?”
小林正雄說:“對,對。那你再說個段子吧!”
“小鸚鵡”說:“那你說,說哪部段子?”
小林正雄想了想說:“我最愛聽評書,說段‘三國’吧。”
“小鸚鵡”說:“好,我就說一段‘擊鼓罵曹’!”
“小鸚鵡”嘴兒巧如舌簧,口如懸河,妙語連珠,一氣呵成。說完“擊鼓罵曹”。用手一拍圓桌,拍了一下驚堂木,算是說完了段子。小林正雄邊聽邊品味段子,最後他拍着手說:“說得好,也罵得好!比得好‘,鸚鵡’女士不愧爲京城名伶!”小林正雄口裡讚揚,心裡卻恨之入骨。心想,勸降、誘降、‘懷柔政策’將徹底失敗!長嘆一聲說:“跳舞的也跳了,說唱段子也完了。下邊,是不是請柳氏小姐表演一出拿手好戲?”
柳瑛不理不睬,坐着不動。小林正雄一指“小鸚鵡”,“小鸚鵡”會意,便對柳瑛說:“大妹子,司令說讓大妹出個拿手好戲,你就露一手吧!”
柳瑛現在看清“小鸚鵡”的真正良苦用心,對小林正雄能應付就應付,決不亂自己的方寸。她唱的說的都暗示自己決心和信心,巧罵了敵人,出口惡氣。柳瑛一想,便對“小鸚鵡”說:“我可不如大姐能說會唱!”
小林正雄說:“柳氏小姐最拿手的就是祖傳武術!聽說柳小姐會‘披掛掌’、‘金剛拳’,我想欣賞一下柳氏小姐的武功!”
“小鸚鵡”一旁打趣道:“司令很欣賞柳妹子的武功,那就給他露一手,讓司令開開眼界。不過,柳妹子的表演不能沒有個說法。”
小林正雄隨口道:“這好說,本司令有個條件,今日我叫四人來同柳氏姑娘比武,若連勝這四人,她願留願去由她自便。怎麼樣?”
“小鸚鵡”連連拍手道:“司令說話了,怎麼樣?快露一手看看!”
柳瑛想,小鬼子說話甚時算過數?還不是假模假式?也好,算不算數讓他親口再訂正一下。便說:“不知說話可是吐唾沫成釘?”
“小鸚鵡”馬上問道:“司令,一言既出,可是一句真話?”
小林正雄笑咪咪地說:“用中國話講,就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柳瑛走到屋內一角,小林正雄一揮手,上來一個女服務生。年紀二十來歲,長得不高不矮,身材描條,留一頭秀髮,明眸皓齒,嬌顏百態。腰裡扎着白絲帶,光腳板。看來是練柔道、跆拳道手。小林正雄見自己的手下英姿勃發,心裡充滿希望。爲打好這場仗,他陣前動員說:“你們的對手是中國柳氏姑娘。柳氏姑娘是中國功夫的佼佼者。我們日本功夫一定能戰勝她。當然,以武會友嘛,按中國話講,點到爲止。現在開始!”
這個日本女拳手,一個“地趟翻身“來到柳瑛跟前,向上一躥,衝柳瑛就是一拳。柳瑛輕舒右臂,一攏臂便將這拳給夾在腋下,逆勢轉身一扭,這支胳膊發出斷裂聲。一聲“呦”,這個拳手被摔倒在牆角。小林正雄看手下上陣吃虧,一擺手,說:“先打住。”
“小鸚鵡”說:“司令爲何打住?”
小林正雄笑嘻嘻地說:“柳氏小姐剛剛用的一招叫‘玉臂夾山’動作非常利索,令人佩服!有心請柳氏小姐在鴻樓飯莊調撥這裡的服務生,如何?”
柳瑛鳳眼圓睜,問道:“請司令講明白一點?”
小林正雄說:“我的意願再明白不過了,就是停止交手,希望你能夠爲日本大東亞聖戰效力!”
柳瑛撇着嘴兒說:“本人自小沒學好那孔孟之書,大字不識半升,所以不知‘賣國求榮’四個字如何書寫!”
小林正雄皮笑肉不笑地說:“看來我應該給你補上一課:你姐妹二人是孿生姐妹,自幼和父親習武,姐妹同時出嫁。一個嫁給呂氏,你嫁給張平,是也不是?”
柳瑛一扭臉,一瞥嘴說:“咱家從不認識張平,別來咋唬咱家!”
“你以爲我們日本諜報人員淨是飯桶?”說完小林正雄從檔案包裡掏出一張照片,說:“你來看,你可認識他?”
柳瑛細看大吃一驚,外表卻沒表現出一點驚詫。端詳了會兒,淡淡地說:“這個人咱不認識。”
這張照片正是鬼子武田十多年前在正定府偷偷拍下的。小林正雄從柳瑛毫無表情的臉上已斷定是她的親人,笑嘻嘻地說:“不管你承認也好,不認識也罷,你是他的親人。我說得不錯吧?柳瑛姑娘,本司令深愛中國功夫,最愛尚武之人。最崇拜中國古代、近代的武林豪傑。……我本人非常仰慕蓋世武功高人。張平?其實他的真名不叫張平,不管叫什麼,他就是這樣一位武術奇才,只可惜他與大日本帝國爲敵。我真誠希望你能夠勸說他,參加大日本帝國的東亞聖戰。他可以當將軍,你可以當教官。一家人在一起,盡享榮華富貴……”
柳瑛“騰”一下跳到圓桌上,用手指着小林正雄說:“瞎了你的狗眼!我是一箇中國人,就是要奮起抗日!別說我不認識張平,就是認識張平,我也不會幹那些賣國求榮之事!我們中國人本
來就夠苦的了,現在又從東洋來一個二皇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們抗擊日本侵略者,難道我們有罪嗎?今日姑奶奶既然被你們生擒活捉,該殺該剮隨你便。姑奶奶無心和你鬥嘴,快說句痛快話吧!”
柳瑛這帶血帶肉的話,感動得“小鸚鵡”涕淚縱流。
“柳氏小姐,你年輕氣盛,有些事情你也只知一面之辭。”小林正雄聽了不急不氣,感到再說下去也沒好結果。便擺手說:“可繼續比武。既然柳氏小姐固執,我也不勉強,如這次勝了我的四個選手,還是那句話,來去自便,我決不阻攔!”
柳瑛說:“瘋子說的話,只有傻子纔信!”
小林正雄說:“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最後讓事實說話!”
一拍手上來兩個日本女拳手。穿戴和原先那個一樣。兩個人分前後方向圍住柳瑛。柳瑛想,今日要先打背後的,再打身前的。
小林正雄心中焦急,因爲牆上掛鐘打了十點,悄悄問“小鸚鵡”:“你的,親愛的人,這麼晚爲何不來?可能不會來了吧?那麼這場以武會友也就取消了!”
王春寶不來,正合“小鸚鵡”之意。她說:“王春寶功夫一般,哪裡敢和日本皇軍武士比武?這時不來,可能就不會來了。”
小林正雄一邊梳理人丹鬍子,不高興地說:“這件事,你可要負責了!”
“小鸚鵡”一聽便說:“司令,我按司令吩咐寫的信,他如不來,我也沒辦法!”
小林正雄一呲牙說:“支那人,狡猾狡猾地!”
“小鸚鵡”說:“日本人也不傻呀!”
柳瑛一對二,毫無懼色。這兩個日本服務生唱歌跳舞時,是那樣阿娜多姿,現在一交手,滿臉殺氣。一個緊握雙拳;一個揮舞着戰刀,一招一式,功夫獨到,出手兇狠,觸人要命。柳瑛開始施展自己的五臺絕技。連用“踺子腿”、“連環步”、“八步釘”、“定心掌”。在身後的那個服務生被柳瑛一個“後蹬步”踢倒在地。再沒有站起來。使刀的服務生掄着東洋刀橫掃豎劈,柳瑛空手對刀,打過三個回合,被柳瑛用“白手奪槍”術空手奪刀,回身一掃,這名服務生躲得慢半拍,刀尖滑破小肚子。如不是腰帶保護,可能要開膛破肚。流着血,提着褲子跑了。接着,又上來兩個,使出渾身解數要戰敗柳瑛。柳瑛想,用快招打敗她們。柳瑛連打了十個空旋,這兩個服務生也許爲了表現自己,也連打小翻。柳瑛的空旋那可是輕功絕技,如燕子凌空飛翻。這個服務生的小翻,只是跳在空中。柳瑛抓住機會,一個“燕子點水”,在空中揮掌拍在兩個服務生的頭上,一個“咕咚”一聲落地,再看那個頭被拍扁,血水橫流。另一個服務生被拍中雖無生命危險,一時神志不清。
小林正雄被驚得目瞪口呆。他在日本見過“忍者”奇功,“忍者”便可運用輕功在房上房下來回飛走。柳氏小姐不但能在空中飛走,而且能在空中大打出手。小林正雄心中不服,又揮手叫上來兩個服務生。這是兩個男服務生,年紀不過二十來歲,穿一身中國練功服,一個手裡握着柳葉刀,一個提着七節鞭。柳瑛想,小鬼子玩的是以多勝少“車輪大戰”。
“小鸚鵡”自己不會武功,但她在評書裡知道,這叫“刀加鞭”,就用京腔京調大喊:“按司令許諾,比武已小勝五人!再派人比武,不公平!不公平!”
小林正雄笑眯眯地說:“柳氏小姐武功高超,再鬥幾個回合也不成問題,對付‘刀加鞭’更沒問題!”
柳瑛說:“一隻羊是山上趕,一羣羊是趕山上!”
柳瑛空手對付“刀加鞭”。開始用閃、轉、騰、挪躲過“刀和鞭”。但這兩個小子配合默契,功夫老到。所用招法全是少林真功。七節鞭用起來,既是鞭又是槍。它可以刺、摔、纏、抽、打,出手一條線,橫掃一大片。那柳葉刀,上砍下削,刃刺刀挑。空手對“刀加鞭”,沒有硬功不敢接招。交手中,柳瑛發現,那用刀之人刀功非常好,但彈跳力尚欠火候。柳瑛便把注意力放在使刀者身上。柳瑛在刀和鞭間隙中閃轉身形。使了一招“回臂取刀”術,一掌拍在使刀者肩頭,另一隻手反擰住那人之手,一個折腕,便將柳葉刀奪在手中。使鞭者看同伴被奪刀,急衝過來,一個地躺鞭橫掃過來。柳瑛輕輕一跳,躲在用刀人的背後,那鞭掃過來,正打在用刀人的雙腿,鞭頭借慣力把此人雙腿纏住,柳瑛趁機回刀,把使刀者砍倒在地。使鞭者想抽回鞭,已來不及了。柳瑛抓住時機,凌空一個飛腳,正踢在使鞭者的前胸,口吐鮮血倒地。
四周的服務生看得清楚,個個嚇黃了臉蛋。“小鸚鵡”第一個拍手叫好。
小林正雄氣得沒了脈。因爲使柳條刀者,是小林正雄的次子。大兒子不明不白死在澱裡,二兒子眼睜睜看着倒在血泊之中。小林正雄心中大怒,脫下和服,想上陣捉拿柳瑛。但是他心力交瘁恐已力不從心,所以暗中掏槍。“小鸚鵡”看得清楚,急忙喊道:“大妹子,你已連勝四局,還不快.,.....”“走”字沒說出,小林正雄一拳將“小鸚鵡”打倒在地。柳瑛衝過來拉“小鸚鵡”,說:“大姐,要走咱們一起走!”
“小鸚鵡”滿嘴是血,擺擺手說:“傻妹妹,還愣,愣着幹什麼,躥房越脊,飛檐走壁,快走哇!別管我!”“小鸚鵡”一把推開柳瑛說:“快走快走吧!”
小林正雄把手一擺說:“走?那麼容易?連傷我多人,想一走了之?來人,拿下!”小林一發話,衆服務生一起圍過來。柳瑛抄起那把東洋刀一掃,殺出一條血路,扔下東洋刀,飛身跳下窗戶,就在這時,小林正雄順手開槍,“小鸚鵡”一把抱住小林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小林手槍一抖,一槍打在柳瑛的左腿,又一槍打在“小鸚鵡”的太陽穴上,“小鸚鵡”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柳瑛身子落地,又連跑幾步摔倒在地。服務生把柳瑛架回“鴻樓飯莊”。小林正雄迎上前揮手一槍打在柳瑛的胸膛,狠狠地說:“把這兩個支那女人扔到城牆外,讓他們拉走!”一代巾幗英雄,霎那香消玉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