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殺生丸接到的戰報一天比一天慘。
終於,殺生丸決定親自上陣,用上西國全部兵力與北國最後一戰。
調整好戰略裝備,第二天即要出征。
頭一天晚上,各人都心事重重。每個人都知道,這一去是生死未卜。
殺生丸寢室——
鈴正哄了小夜莫睡著,殺生丸站在她身邊,看著搖籃中唯一的骨肉正小小地打呼。鈴輕撫著夜莫柔軟的銀髮,輕哼著自創的搖籃曲。
當夜莫的呼吸變的平穩而深長時,她才擡頭對著殺生丸一笑:“他睡著了。”
“嗯。”殺生丸簡單地答應著,伸手摸了摸夜莫的頭。
鈴轉身去鋪牀,殺生丸看著她的背影,思索著如何開口。可沒等他想好,鈴卻先說道:“我會留下來。”
“什麼?”
“我會留在家裡,等你回來。”鈴沒停下手邊的工作,繼續說:“從小時候開始,我就一直在等你。因爲我相信,不管你出什麼事,你一定會回來。”
殺生丸一陣感動,伸手環住鈴嬌小的身軀:“我一定會回來。”
鈴輕輕一笑,轉身鑽進他懷裡緊緊抱住說:“你每一次都回來了。所以我相信,這一次,我的殺生丸大人,也一定能夠回來……”
今天的月亮,似乎比往常更加明亮。
只不過對於住在別苑裡的一家兩口,似乎並沒有這般濃情蜜意。
要知道,六年之前,吵架是這兩位的代名詞,而六年之後也並沒有多大改變。現在這兩位又在爲小事吵了,主題內容則是爲了不讓戈薇和逸影明天上戰場。而聰明的逸影早已爲了不被波及,早早跑到離火殿去和夜冥睡,纔不管他那對笨父母的沒營養的吵架,他早認定最後一定是犬夜叉妥協,因爲犬夜叉遇到戈薇就是隻有認輸的份。
“看起來你很瞭解你父母嘛。”夜冥對坐在桌子上玩著毛筆的逸影說。
“因爲他們都很簡單啊,”逸影理所當然地說,“如果你和他們相處,幾天就能把他們摸得透透了。就好象你纔跟我一起玩一樣啊。”
“哪、哪裡一樣啊。”夜冥噎到。
“因爲我覺得,夜冥哥哥你好象很瞭解我一樣。而且,你很多地方跟哥哥很像,我都差點把你認成哥哥。”
“可我不……”
“我知道你不是哥哥。”逸影認真地把宣紙折成小飛機,“我認錯一次了,以後我不會再認錯了。咻~”他把飛機丟給夜冥,讓他接住。
“明天,就沒辦法玩了吧?”逸影笑嘻嘻著說。
“我纔沒打算陪你玩。”夜冥隨手丟回去,可一不小心丟過了頭,逸影嘲笑著:“好笨,你丟過頭咯!”
“我只是沒有看而已!哼,看我的!”夜冥把紙飛機撿回來重新丟給逸影,這次很準地打中了他的腦袋。
“這次中了吧!”
“我纔不會輸咧!”逸影又丟回去,兄弟倆的笑聲一點都看不出第二天就要到戰爭第一線去的心情。
別苑裡,爭吵早就已經結束,果然是犬夜叉妥協,而條件就是戈薇一步都不準離開他身邊。
而現在,兩人珍惜著最後的寧靜時光,兩人背靠背在別苑的院中賞月。
“戈薇,你會不會後悔遇到我?”
“幹嘛要後悔?”
“如果沒遇到我,你大概會過得比較開心吧?”
“你是說,我依然會過著我在現代的生活,上高中,上大學,最後找一個普通的工作,跟其他平凡的人一樣度過一生嗎?”
犬夜叉沒說話。
“那我問你,遇到我,你會不會後悔?”她把頭靠到犬夜叉頭上問。
“不會!”
“那我也不會。所以呢,你就別再問這種假設性問題了,因爲,我們會一直好好的!”戈薇伸手在身後捏了捏他的耳朵。
“嗯,我們會好好的……”犬夜叉也放鬆地將頭往後靠,誰知戈薇卻突然撤走,讓犬夜叉摔了個肚子朝天。
“喂!你幹嘛!”犬夜叉不滿地喊。
“懲罰你剛纔想讓我留下來!活該!”
說完戈薇就跑進房去,犬夜叉氣得狂吠著追進去:“什麼懲罰!我不是已經同意你去了嗎?別想我會那麼容易饒了你!給我過來!”
“你幹什麼,不要過來哦,不準過來哦!”
“你以爲我會乖乖聽你的嗎?過來!”
“不要!!給我坐下!!”
最後,以“砰”的一聲作爲平靜的今晚最後的尾聲結束。
第二天,西國的援軍在主將殺生丸和副將犬夜叉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行進在戰國的沙塵飛揚的土地上。
誰都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是一場生死未知的戰役,但隊伍中卻偏偏有三個格格不入的家夥。
一匹妖馬擡頭挺胸,毛皮閃著藍色的光澤,昂首走在隊伍最前方。這正是西國副將犬夜叉的坐騎,而此時它一口氣馱了一家三口。
犬夜叉抱著戈薇騎在馬上,戈薇懷中還摟著兒子逸影。本來犬夜叉是不想騎馬的,但殺生丸說無論如何他是副將,不能失了西國的形象。只是這三人說說笑笑的模樣看上去似乎把西國形象丟在了殺生丸身上。
逸影和戈薇都沒騎過馬,戈薇是緊緊抓著馬恚縈霸蛐縷嫺煤埽ざ麼蠛糶〗校骸巴郟“職鄭憧茨憧矗?而距離他們不遠、低低地飛在半空中的啊嗚背上則是殺生丸父子倆。夜冥時不時地偷看著下面笑得燦爛的逸影,忍不住小聲說:“幹什麼那麼開心……可能會死的啊……”
“就是因爲可能會死,所以趁有限的時間開開心心地過,這就是他們的想法。也是你的想法吧?”殺生丸低聲對他說。
“纔不。要開心就等到把滅給收拾了再說。”
“你倒是很冷靜。”
“當然了,我纔不像他們,給大家看笑話。”夜冥故意別過頭去。
殺生丸看了看一路上都在開著玩笑的犬夜叉一家,又看看他們身後的士兵們,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地說:“好像還有其他的。”
“什麼?”
“是信心。副將看起來很輕鬆,會讓士兵軍心穩定。我已經和犬夜叉制定了對付北國的策略,所以目前的狀態應該是不分上下。但是我們之前的戰鬥中敗多於勝,現在讓我軍士氣高昂比什麼都重要。也許犬夜叉是無意的,但是他辦到了我一直想做的事。”
夜冥伸頭望去,果然,士兵們的表情由之前剛出城時的一臉堅毅換成了幾許輕鬆,甚至幾個膽大的還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瞎貓碰上死耗子嗎?”夜冥一句總結。
夜晚降臨,殺生丸下令紮起了帳篷過夜。
夜冥跟著殺生丸檢查了巡夜和守衛的工作後,準備回帳休息。途中經過了犬夜叉的帳篷,逸影的笑聲讓他停下了腳步。燈火把逸影的身影映在了帳布上,隨著笑聲抖動著。
殺生丸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覺了他在看什麼之後,俯身與他一同望著帳篷說:“你也可以跟他們一樣。只要你願意跨出一步。”
夜冥轉身朝自己的帳篷慢慢走去,“夜冥是殺生丸的兒子,和他們無關。”
殺生丸看著夜冥離去的背影,又看看逸影投映在帳布上的影子,他的脣邊飄起一絲笑意:“犬夜叉,如果這次能夠安全回來,我就送你一份大禮……”
玉丘雙手持劍,目光炯炯,但身上的鎧甲卻已被鮮血染紅。身後的部下所剩無幾,沒有一個不是身受重傷。
他們已經被困在這個山丘快半個月了。而現在他們又被北國的敵兵包圍,看上去已經走投無路了。
敵軍中爲首的一個將領驅刀上前,長刀直指玉丘:“玉丘!把你屬下的西國兵都交出來,饒你不死!”
玉丘也擡刀向他:“玉潼!這種事你想都別想!玉丘絕不可能背叛西國!”
“好,既然如此,別怪我不顧兄弟之情!”
玉丘冷笑一聲:“兄弟之情?我們之間,有‘情’這個字嗎?當年你費盡心機讓滅把我趕出北國時,我們就不是兄弟了!”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刀下不留情了!”
玉丘緊皺雙眉,準備拼上最後的妖氣,和麪前的親弟弟一決勝負。
玉潼一聲令下:“給我殺!”
“玉丘!!趴下!!”
臨空一陣大喊,玉丘來不及細想這聲音的主人是誰,身體就感覺到殺氣而本能地蹲下身子。
而幾乎在同時,幾道劍氣從他頭頂劃過:“風之傷!!”
當他再擡起頭來時,眼前是他所熟悉的火紅色——犬大將從前護身的火鼠衣。
“犬……夜叉?”
“玉丘,沒事吧?”身後響起殺生丸的聲音。
“主、主公!”玉丘一陣驚詫:西王親征?
殺生丸從啊嗚身上跳下來:“上去,啊嗚送你回去療傷。”
玉潼一看不妙,想衝上前攔下玉丘,卻被鐵碎牙攔住去路。擡眼看去,犬夜叉居高臨下訕笑著看他:“臭狐狸,看起來你是個頭頭吧?正好,拿你來跟我練刀!看招!”
玉潼急忙閃身躲過,鐵碎牙的劍氣砍倒了一隊站在玉潼身後的北國士兵。
殺生丸見犬夜叉還打算找玉潼單挑練刀,大喝一聲:“犬夜叉!不要跟他羅嗦!你要練刀的話等開戰時有的是機會!走!”
犬夜叉只好停手,畢竟臨行時他曾答應過殺生丸所有戰事都得聽主將的,現在也是一樣。
“切,無聊!給我閃開!風之傷!”
橫刀向前,劍氣貫出,殺開一條血路,這次玉潼躲閃不及,被風之傷打傷,但即使他不傷,也是無法同時對付殺生丸和犬夜叉的。
“可惡!”玉潼一拳打在地上。
——西國軍營中
玉丘讓戈薇帶領的療傷隊治傷去了,而兩位王子殿下在營中的空地上畫畫,等父親回來。一位軍官看不過,上前問道:“夜冥殿下,您一點都不擔心主公大人嗎?他可是單獨前去……”
“不是單獨,還有犬夜叉呢。”夜冥沒理會他,逕自拿手中的樹枝描畫著自己面前的沙地。
“可那個半妖能起什麼用……”
話音未落,兩根樹枝指向了他的腦袋:
“至少他比你這家夥有用!”夜冥和逸影異口同聲地說。
兩人驚異地互看一眼,夜冥又急忙轉開頭:“父親只相信他,才證明你們比那個半妖更沒用!連個北國都拿不下來,還敢在這裡給我胡說八道!滾!”
“這……是,臣無禮了。”
而逸影不等他退下就拿樹枝對夜冥大嚷著:“你什麼意思啊?半妖又怎麼樣?我爸爸比你爸爸厲害多了!”
夜冥不理他,扭頭繼續畫著自己的畫,直至沙土被一陣狂風揚起,他才舉頭望去,看著雙頭飛龍張開翅膀落在空地上。
“父王!”
“老爸!”
夜冥和逸影一起跑了過去,但逸影是直接跳到犬夜叉懷裡,而夜冥則是在殺生丸面前停下來行禮:
“歡迎回來,父王!”
“嗯。”
殺生丸越過他進帳去看玉丘,逸影則纏著犬夜叉:“老爸老爸,你有沒有用鐵碎牙把壞蛋教訓一頓?”
“當然了!那羣笨蛋,用鐵碎牙還太大材小用了呢!哈哈哈!”
逸影跟著犬夜叉大笑起來,無意間瞄見夜冥跟著殺生丸離去的背影。
他疑惑地眨眨眼睛,感覺好象前一秒鐘夜冥還在盯著他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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