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逃離了家門。
雷諾轎車呼嘯着衝向海灣公路,駛出山環的時候他稍稍減緩了速度,前方設立了路障。緊接着,看到了國民警衛隊的成員站在路邊,他本能地意識到自己出了麻煩。但他馬上又想或許那裡出了個什麼事故,因爲已經有其它車輛排隊等候在那裡。
誰知道呢?他宛若驚弓之鳥,尤其是當他剛剛從刑事案的現場逃離,很難想象眼前會發生什麼事情。他把車向右拐進另外一條路,穿過海邊山地間那些彎彎曲曲的小路。
馬修加快了車速,車在小路上開得更平穩了,在前邊不遠的地方,他又看到了國民警衛隊。這一次,已經來不及減速躲避了,“雷諾”幾乎是貼着他們的鼻子跟前掠過。
他輕吁了一口氣,總算駛離了港灣。讓他感到奇怪的是,海灣的公路上到處都是禁止通行的標誌牌,他只得拐了個彎,一直朝市區開去……
※ ※ ※
海灣公路通往巖壁山的方向早已禁止民用車輛通行,從四十年代起,巖壁山就是意大利軍方的一處重要的軍事基地,甚至美軍轟炸撤丁島也沒能使它土崩瓦解,反而更增加了巖壁山內地下設施的完善。抵達那裡還需要通過至少兩處軍方的路障哨卡。事實上,在巖壁山的環繞之下,裡面修築的各項工事根本不會被外界注意到,普通百姓更是不得而知。
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發現某種不可獲知的致命病毒出現在撒丁島,國家醫科控制中心協同多家機構代表組成醫學觀察團被派駐這裡,建立了病理觀察站。
巖壁山陸軍基地目前已經成爲重點隔離區,最早出現症狀的人羣全部被軍方控制在這裡。從上週開始,被稱作“病原體”的感染者越來越多,重症患者被軍用汽車運來,並且呈現出駭人的臨牀症狀。在羅斯蒂·科蘭陸軍中校的命令下,巖壁山進入戰備狀態:原有的圍牆電網外面又增加了不同的軍事掩體,安全門內胸前印有紅十字標誌的醫療人員神情肅穆,遠處更是站滿了戒備森嚴的士兵。
丹尼爾和克勞德神父從岩石後面探出頭來,悄悄地窺視了一下,瞬間,又慌忙縮回了頭來。彷彿覺得自己在做夢似的。這裡的情景讓他們吃驚。
他們是在半小時前來到這裡的。
那個被他們俘獲的大塊頭少尉被丹尼爾捆住了雙手,他的胳膊被扭向後面,嘴裡被銜上了一根樹枝,並用布條勒向腦後,這令他幾乎難以呼吸。
他右腿的外側被子彈穿了個洞,所幸他肌肉發達,沒傷到骨頭。在剛纔下山的途中,丹尼爾持刀跟在後面。如果停下來,他後背的肌肉就會被劃開一道小裂縫,所以他不得不一瘸一拐地儘量向前。三個人趟過一些水窪地,朝山坡上走了一段距離,然後又開始走下坡路。
在碎石路上,他們加快了腳步,每走一步那個少尉流血的大腿就痛得要死。突然,他停了下來,靠在樹上,不再向前邁動一步。
丹尼爾迅速俯在地上把刀**他臉旁的樹幹中,盯着他圓睜的雙眼。“聽着!現在,我看你還是乖乖走路。我已經幹掉了你們其中的一個,現在完全可能也殺了你,在這個樹林裡。”
那少尉頓時緊張起來,摔倒在地上,雙腳在地上亂蹬,口中嗚嗚有聲。
克勞德神父來到他身邊,打量着他。“他可不是單槍匹馬行事,也許知道什麼內幕。至少,我們要知道他是從哪裡來的。”神父一邊說,一邊伸下手去,慢慢將橫在他嘴裡的樹枝解了下來。
“你到底爲什麼要除掉我們?”丹尼爾質問道。
大塊頭雙目緊閉,一聲不吭,似乎在等死。
此時,他躺在地面上,竭力想掙脫雙手的束縛。他擔心丹尼爾真的會一刀劈下來,自己會永遠死在這裡。他在執行任務,可現在卻沒法消滅面前的兩個人,甚至沒法阻止他們。
“你說的基地是什麼?”神父繼續問道。
那人猛地睜開了眼,神父看見一絲疑惑的目光。
丹尼爾猛地從地上拔起彎刀,“算了,別再拿他開心了。把他留在這裡,我們明天會讓更多的人知道基地的事兒……”他故意說給那地上的人聽。緊接着,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你不可能逃掉的!”地上的少尉忍住疼痛說——因爲前面就是巖壁山陸軍基地。
“我奉命格殺所有逃離者,”少尉終於開口說話了:“你們兩人是逃不出去的,殺了你們是最好的辦法。”
※ ※ ※
整個巖壁山陸軍基地的地面建築規模並不大,呈橢圓形,被光滑的白石山所包圍。四周有通電的鐵絲網和壕溝環繞,每隔三十碼就有一座高高的炮樓,上面裝有探照燈和機關槍,日夜監視着全基地每個角落。
這裡儼然已經成了一座疫情指揮所。
從丹尼爾和神父二人藏身的地方看下去,可以觀察到陸軍基地的全景,隔離區就在他們身下五碼以外的地方。這裡前後分三部分。中間是集中剛剛運送到這裡的感染者的病理隔離區,全部是簡易棚式營房;一端是主樓管理處,管理處與營房之間是操場,這是每日點名和集體接受檢疫的地方;另一端是緊靠山體的重症區,用來做病理觀察的“病原體”就封閉在裡面。
他們發現從森林逃向海濱的公路幾乎是不可能的,在森林的外圍已經排滿了路障和士兵,並且走出巖壁山的唯一途徑是陸軍基地的大門。
一旦到了夜晚,他們現在藏身的地方就再也遮掩不住了,四周的按照燈會全部亮起來,他們將被重新從藏身的地方趕回森林裡。奔向自由的海岸線近在咫尺,然而,就在位於海濱的地帶,卻是由好戰的軍隊把守着的,他們警惕着地面上一切可疑的影子——那麼,要如何在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逃生呢?
我必須想出辦法來,他凝望着下面的情形:隔離區、圍牆、大門、哨卡……儘管有嚴密的守衛,這一個個環環相扣的防守鏈條,也一定有漏洞。
白天,二人在緊張與焦慮中度過,只有等待夜晚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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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推總算來了~呵呵!! 剛剛上傳完一個章節,不等十二點以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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