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一手將她擁入懷中,讓她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背上。剛剛半個多時辰的激戰,她是那樣的沉迷,竟忘記了用那個所謂的雙修之法,結束後直嚷嚷着腰痛,背痛,pp痛,讓他的心中涌上了更多的憐愛。
望着他紅撲撲的有些含羞的臉蛋,他忍不住在上面烙下自己的脣印。
曉雪那帶着些嗔怪的如絲媚眼橫了他一眼,剛要罵他兩句,卻看到一隻灰色的影子,在不遠處的雪地上倉皇而逃。曉雪顧不上責怪他,發出一聲驚喜的叫喊:“藏羚羊,快,捉住它,我們的午餐和晚餐就有着落了。”
黎昕聽話地領命而去,那可憐的落單藏羚羊,在雪地中怎麼可能是名冠武林的盟主的對手,很快便被捆了腿腳,生擒了。
得!現在黎昕一手拎着獵物,一手扛着柴禾,再也騰不出手來騷擾曉雪了。看!小妮子正得意地對他做着挑釁的鬼臉呢。
等到兩人來到兩里路以外的那個山洞時,任君軼早已不知道第幾次到洞口眺望了。每一次都只看到漫天的雪花狂舞,每一次都失望而歸。這一次,終於等到了牽掛着的那個身影,也看到了她身後那個高大挺拔的人影。
“大師兄,我們回來了!”曉雪一個猛撲,乳燕投林般撲進了任君軼的懷中,咯咯笑着道,“看我把誰領來了,失蹤n天的阿昕,被我逮到了。”
任君軼爲她解開斗篷,在洞外抖落上面的雪花,淡淡地道:“快到火堆邊暖和暖和,出去那麼久,還以爲你迷路了呢!”
曉雪的俏臉一紅,支支吾吾地道:“雪太大……我去找我掉落的斗篷了,那是你送給我的,不捨得它就這麼丟了。”
任君軼見她懷中抱着的果然是自己送給她的那件斗篷,目光變得柔和起來:“一件斗篷而已,不值幾個錢,有被血弄污了,撿它作甚?想要,我再幫你買件就是了。”
“回去稍稍處理一下,還能穿的。這可是大師兄你送給我的,還爲着它跟人吵了一架……嘻嘻,將來我要拿着這件斗篷,跟我們的孩子講述,他(她)神仙般的爹爹,居然會爲了件斗篷在市集上跟人嗆聲……哈哈……”曉雪的臉上露出捉狎的笑容,那神態鬼馬極了。
“就你鬼點子多。”任君軼白了她一眼,望着放下獵物和柴禾,拍打着身上落雪的黎昕,道:“怎麼樣,還順利嗎?”
“嗯……”黎昕又恢復了他少言寡語的酷酷的模樣,只是眼睛還有些紅紅腫腫的。
任君軼也發現他的異樣,有些奇怪,卻沒有問出來。曉雪卻像在炫耀着什麼似的,爲他解了惑:“大師兄,你知道嗎,阿昕哭了哦。沒想到鐵漢一般的武林盟主,也會哭的那麼狼狽。”
任君軼挑了挑眉毛,驚奇地望了眼黎昕,看他那古銅色的俊臉,慢慢變成醬紫色。黎昕紅着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看到曉雪遺落的斗篷,以爲她發生了什麼意外……”不用太多的語言,只這兩句話,足以表達他對曉雪的濃厚深情。
“斗篷上的血是雨落哥哥的……對了,告訴你個非常震撼,非常恐怖,非常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那就是,我一直以爲的雨落姐姐,居然是男的哦。唉!真不習慣姐姐變哥哥。你們說,孃親知道不知道她的雨兒是男生呢?”曉雪的八卦精神又開始復甦了,眼睛中,小臉上,都亮起來了。
“娘她……不知道……”正當曉雪心中yy着什麼惡俗的八點檔情節時,一個虛弱的聲音傳入她們三人的耳中。
“雨落姐……哥哥,你醒了!!”曉雪聲音中的驚喜是掩飾不住的,還以爲他明天才能醒來,現在好了,脫離的危險期,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嗯……咳咳……”祝雨落想掙扎着坐起來,不料掙痛了傷口,臉色更加蒼白起來。曉雪趕忙扶着他的肩膀,讓他靠在了自己的懷中,輕輕拍打着他瘦瘦的背。一陣劇烈的咳嗽,讓他慘白的臉上,涌起一陣紅意來。
黎昕見狀,趕忙解下自己腰間的水壺,這個水壺是曉雪根據前世軍用水壺的樣子設計,請人專門用精鐵打造的。
曉雪接過水壺,小心地幫哥哥餵了點水,見他的咳嗽終於被壓下去,才道:“別激動,你的身體很虛弱,有什麼以後再說吧。現在你的任務是好好養傷。你想過沒有,若你有什麼不測,娘會多傷心,我也會很難過的。”
祝雨落又就着壺口喝了兩口清水,示意曉雪讓他躺下。他是男兒身的身份,已經暴露在三人面前,儘管曉雪是他同母異父的妹妹,終究男女有別。這樣靠在她的懷裡,感受到背上兩坨軟軟的高聳,讓他很有些不好意思。
任君軼彷彿洞悉了他的尷尬,在他身後坐下,攬過他肩膀,讓他靠在自己的肩頭,對着曉雪道:“你去處理處理獵物,快到申時(下午三點)了,大家午飯還沒用呢,你不餓嗎?”
“你這麼一說,我才感到肚子咕嚕咕嚕的抗議了。雨落哥哥,你再休息一會兒,我露一手烤肉的技能給你嚐嚐。不用任何調料,我能把這羚羊烤的香氣四溢,讓你吃了還想吃。”曉雪很高興他的醒來,決定露一手給大家瞧瞧。
說罷,她示意黎昕拎着獵物跟她到洞口去,這烤肉她很在行,處理獵物嘛,還得黎昕的幫助。
很快,烤肉的香氣在暖意融融的山洞內飄蕩起來,讓餓了老半天的三個健康人一個病號,不禁流出了口水。遞給任君軼一個烤好的羚羊腿,讓他撕成小塊喂進祝雨落的嘴裡,自己則抱着一個前腿,啃得滿嘴流油。
沒有加鹽和其他調料的烤肉,雖然味道淡淡的,卻更加顯示出烤肉的本味來,香香的烤肉勁道十足,很是滿足餓極了的他們的胃口。
曉雪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咬了一塊肉在嘴裡,邊咀嚼着邊模糊不清地問道:“哥哥從小到大就當做女孩子養大的嗎?是不是整個將軍府,只有你爹爹知道你的真實性別?”
已經被餵了好幾塊羚羊肉的祝雨落,肚子差不多飽了,他見曉雪如此詢問,便點頭道:“爹爹懷我的時候,本就比較艱難,後來我從胞胎中誕下的時候,孃親正在邊關領兵打仗,不在身邊。所以,發覺我是個男孩,怕娘知道後會納侍幫她生女兒傳宗接代。便重金收買了那些接生公,硬說生的是女兒。後來,怕我的性別秘密被泄露出去,便買通殺手,把當時在場的所有僕人都殺了滅口。現在的將軍府,除了外院的幾個老人外,都不知道換過多少丫頭僕人了,自然也就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實性別。”
“後來母親凱旋而歸,高興之餘,哪裡會想起爹爹會欺瞞下我的性別?再加上我長大後學習刻苦,各方面都表現突出,孃親更加不會懷疑我的性別了。一開始,我倒是覺得自己以女子的身份,不像那些公子哥兒,成日被圈在高門大院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過的還自由愜意些。
只是這幾年,母親有意給我介紹一些名門公子來認識,讓我有些苦惱。我裝的再像女人,畢竟身子還是個男人,怎能娶夫生子呢?頭幾次都被爹爹用:沒有建功立業,何以娶夫生子,給推脫了。推得了一時,推不了一世,終究這個瞞天大謊,還是要被揭穿的……”
祝雨落的神態間沒有懊悔和不安,反而有那麼一絲解脫後的輕鬆。或許埋在心頭的這個秘密,已經讓他壓抑了很久了吧,所以纔會在真相了之後,彷彿石頭落地一般輕鬆吧。
曉雪帶着同情地看着他,表面上,他是鎮國大將軍的女兒,各方面都非常優秀,又年紀輕輕獲得小將軍的殊榮。在別人眼中的天之驕子,卻是爹爹爭寵的犧牲品,過着隨時被拆穿身份的戰戰兢兢的生活。一方面,母親對他要求過高,一方面,父親逼他隱瞞住性別的秘密,想必他的童年,是壓抑和疲累中度過的吧。
“那……你現在準備是繼續做你的小將軍呢,還是藉此機會,恢復你男兒身的身份呢?”曉雪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祝雨落咬了咬嘴脣,半晌,終於做出了決定:“我不想再過着表面上笑得開心,心中卻惆悵不已的日子了。我想做回我自己,做我想做的事,過我想過的生活。”不要說他自私,他只是個弱男兒而已,他也想被嬌寵,被疼愛,被呵護的感覺。他也想嫁個就像曉雪疼愛她的夫侍那樣,能夠疼他寵他的妻主,爲她生下兩個人的愛情結晶,過着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