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驚,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以爲那口子起碼好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年份,沒想到這漢子說那地兒居然不超過二十年?二十年這山自己開出個那麼寬的縫,要是換個人的嘴裡說出來,我肯定會以爲是在侮辱老子的智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突然覺得有些不對,按照這貨的說法的話,有些對不上,
“板哥,我也是常在店裡混的人,你可別蒙我。那瘦子說從刨出來的爛石頭裡頭髮現了一些碎片,要是說的是真的,那就只有一個解釋,山裂開之後,下面的地方已經被破了頂,兩邊的土倒了進去,把裡面的東西給漲了起來。但那縫裡頭又完全看不到泥巴?”
我說完就看着二板,二板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走在前頭的瘦子,之後的聲音更加的小聲,
“小爺有見識,一開始我也以爲是被坡頂了,駭了老子一跳,以爲被哪裡的龜兒子早一步給斷了。後來我纔看出點門道,接下來我告訴你你別不相信,所以我才說那地方邪乎,那條縫是硬生生被拱出來的,下頭的整個墓穴都在朝着上面長,有些部分拱進了頂頭的石頭裡頭,才成了這樣。”
我一口煙直接嗆到了,這話已經是完全顛覆了我的觀念,整個墓穴朝着上面長?以我的想象力根本想象不出那會是個什麼情況。看我一個勁的咳嗽,二板有些不好意思,
“小爺,別激動,我以前也只是聽過這種邪乎玩意,萬一我猜錯了咧?”
這狗日的這句萬一讓我心頭有些抖,那地下的東西已經成了我心頭最關注的玩意。要是狗日的真的是個地墓,會是誰的?如果不是,那麼那地下到底有什麼東西?還有一點,九隻之前在店子裡頭還有易壯寬屋裡頭遇到的那種玩意。我有種感覺,那東西肯定已經跟着我們來了這裡,指不定現在就在什麼地方看着我們。那東西太過邪乎,我如果不是又準備幾乎感覺不到,那東西和我兜裡的鐵塊到底有什麼關係,那地下又藏着些什麼?我看了看走在前頭的幾個人,眯了眯眼睛,最重要的一點我一直沒說,那就是爲什麼老子折騰這麼久生拉硬拽的要跑來,都是因爲一個沒說出口的原因,有個貨已經不見了三年,我極度的想知道,那鐵塊上頭的東西,到底是怎麼弄上去的。
回到村子的時候,天色已經有點黑,雨倒是還沒落下來,瘦子直接引我們去了下午那大媽的地兒,到了的時候那老太婆就在門口等着,瘦子又是幾張票子遞了過去,說了幾句。
老太婆本來就眯着的眼睛頓時更笑成了一條細縫,一個勁的點頭,“沒問題咧,沒問題咧,癩子娃,你們就歇我這兒,反正二水不在,屋頭也睡得下。”
說完趕緊把我們迎進屋子,提到二水的時候,瘦子本來已經好了很多的臉色又是一變,卻沒有說話,幾個人跟着就進了屋。
這家人裡頭的擺設和外頭看起來都差不多,相當的貧窮。吃飯的桌子就和竈頭連着,幾個人一天沒吃東西都有些餓,老太婆從竈灰裡頭刨了幾個玉米出來,笑呵呵的遞給了我們,
“你們是城市人,別嫌髒咧,你們要是不來,這幾個玉米我得吃到明天的。沒想到今晚上還能生氣火咧。”
老太婆一邊開始張羅着煮飯,一邊和我們搭着話,表現的相當的熱情。看着這太婆供着背忙忙碌碌的樣子,又看了看旁邊的三個使勁啃玉米壓根不管的貨,我把玉米朝着衣兜裡一揣,走到了竈檯面前,“大娘,你煮飯,我燒火。”
見我站了起來,旁邊的二板趕緊一巴掌就拍在了低頭啃玉米的瓦罐頭上,“你個哈兒,出去搬柴啊。老子還得去切菜”“你敢打老子。。。老子今天跟你。。。”
。。。
一頓飯下來之後,天色也暗了,我端了根板凳坐在這家人的壩子裡頭,這雨一直到現在都沒下下來,遠處哪裡還有什麼山雲,狗日的不知道被哪股風又給吹跑了。
兩個漢子也坐在這裡,一邊抽菸一邊跟那老太婆閒扯,瘦子從回來之後就不怎麼說話,一副心事相當的重的樣子,唯一說的話就是有幾回都悄悄問我,到底這回有沒有把握,把那玩意給收拾了。同一個問題問了好幾遍,搞得我即使心頭知道不對勁也有些煩躁,最後乾脆就明說老子只要他把事兒交待了我就碼的準。每到這裡,這瘦子就又開始躲閃,搞得我這種脾氣都想一耳光給這貨抽過去。
這村子晚上倒是相當的熱鬧,大多都在自己壩子裡頭乘涼,從我坐的地方看過去,七八戶人家門口都有一羣大娘大爺,拿着蒲扇看似神秘的說着閒話。
我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副情況,幾個人來“倒鬥”結果倒成了回農村歇涼,不過我倒很享受這種感覺。
天色越來越暗,我在心頭一個勁的琢磨,晚上到底做不做點什麼,有點起了其他心思。就在這時,一陣吵鬧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擡頭一看,遠處的泥巴路上,一羣小孩玩的相當的開心,不斷的用石頭扔着一個草垛,一邊扔嘴裡還一邊喊。
我有些奇怪,這山裡頭的娃都是瓜的,丟石頭到河裡丟啊,好歹能比個遠之類的,丟草垛子有個毛意思。我繼續看了一陣,逐漸發現有些不對頭,隨着這些娃往那草垛裡扔石頭,不時有斷斷續續的嗚嗚聲傳來,就夾雜在這羣娃的笑叫聲中,不仔細聽還聽不出來。
我頓時站了起來,斜了兩步又看了一眼,那草垛裡頭居然藏着個人,此時拼命的捂着自己的頭,一羣小孩的石頭不斷的狠狠的砸在這人身上,嗚嗚聲就是這人發出來的,一個勁的朝着草垛裡頭鑽,想拼命的躲。
這時候兩個漢子也是看到了遠處的情況,一個直接冒了一句,“那人瓜的咧。朝草垛裡鑽躲得過個求,好歹朝着其他地方跑啊,要是老子,那麼大塊石頭打在身上,早整死這羣小標兒子。”
就在這時候,我注意到瘦子把板凳朝着老太婆坐的地方挪了過去,眼睛一邊死死的盯着遠處的草垛,一邊小聲的問老太婆,
“李大娘,我前一陣聽二水說,村東頭那家人生的那兒子不是失蹤了麼?怎麼又跑回來了?”
我一聽這話,又看了看遠處,那羣小孩還在用石頭一個勁的丟,那人依舊貓着個身子,嗚嗚的朝着草垛裡鑽,草垛又實,根本就鑽不進去,有些想跑,但每次都被小孩用石頭給逼回草垛裡的那個凹凹。
周圍的歇涼的村民都是看到了這個情況,不過似乎一點也不奇怪,還在繼續一個勁的扯着家常。
我心頭一股無名火起,我還沒做什麼,倒是這時候,旁邊的二板蹬的就站了起來,
“老子日他仙人。今天非整死這羣屁娃不可。”說完大步就朝着那邊走了過去,邊走還邊吼,“這他孃的是哪家的小標兒?有沒有人教,沒人教老子去幫着教。”
一時間遠處的村民都朝着這邊看。
“哎喲,大侄子,你千萬別去,那瘟貨邪着咧。”
本來那老太婆還坐着和其他人說話說的上好,看了這場景,連忙小跑了出去,一把扯住二板的衣角,死活不讓二板過去,被一個這種年紀的老太婆吊住,二板不敢使勁,生怕拉扯出點什麼事情,一時間沒了辦法。
“大侄子,那瘟貨有媽的,自己會管,不關我們的事,千萬別過去。邪着呢。”
我沒有在意這才一頓飯,怎麼二板就成了這老太婆的“大侄子”。反倒是這老太婆的“瘟貨”兩個字讓我猛的想起了什麼,然後眼睛直接看了過去,接着又看了看後頭的瘦子,瘦子似乎沒有想到我會突然回頭,一時間有些不敢看我。
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從泥巴路的拐了過來,然後我就看到,一個有些髒農村婦女拿着竹竿朝着草垛衝了過去,那羣小孩瞬間就跳了開來。開始拿石頭丟那女人,那女的看上去有些瘋狂,不過卻兇悍異常,一根竹竿朝着小孩亂打,不多時,一羣小孩就被趕開了。
這時候依舊拉着二板的老太婆嘆了口氣,竟然一副可惜的模樣,
“這瘋婆子護犢子,要我說,那瘟貨就該被打死。”
我心頭一抖,一瞬間看向了這老太婆,老太婆對着我笑了笑,“小兄弟,這村裡頭的事兒你是不知道,反正聽我的就是咧。”
幾個小孩還在時不時的丟石頭,不過比起之前已經是好了很多,那女人一邊罵,一邊把草垛裡的身影扶了出來,兩個人慢慢的朝着泥巴路的遠處走去。
看到這情形,我招呼了二板一聲,幾個人才又重新坐了下來。不過話比起之前少了很多。
老太婆看了這情況,多少明白一些什麼,嘆了口氣,接着開口了,
“你們跟着癩子娃來,不說我也知道是衝着什麼東西來的,前一陣這村子裡頭弄的人心惶惶的,已經是死了五六個人。癩子娃走了之後,他們從外頭請了先生來做法事,那先生說我們村裡離的遠,本來沒事,原因就出在那瘟貨上頭。”
我心頭一驚,沒有說話,繼續聽,
“這瘟娃來的相當的奇怪,他娘是是村裡頭老陳頭家的女,從小腦子就有些毛病,時常瘋瘋癲癲的,老陳頭兩口子就這麼個女,捨不得丟就養大了。這瘋子女經常走丟,有一回丟了一兩個月,老陳頭兩口子以爲這女命就是這樣,也算甩掉了一個包袱,那女的又瘋又醜,別說嫁妝,就是倒貼給別人都不要。誰曉得那瘋女始終一陣之後竟然又回來了,而且還懷了個孩子,那孩子,就是你們看到被打的那瘟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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