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原來是這樣。從一進這裡開始,我就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我感覺到身上似乎很冷,但是卻沒有那種心悸的感覺,反而心情變得很平和。我說不出來是什麼東西,似乎就是這整個屋子,整個臺階上面的牌位給了我那種感覺。
我依舊在擡頭看着那塊石頭,麻爺爺對着我說道,
“孫兒,你們是不用蒲團的,直接坐在地上吧。”我不知道這是要做什麼?但也按照他說的坐在了地上,就在這時麻爺爺讓我等在這裡,自己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他拱着背進來了,手裡拿着一袋東西,打了開來,我一看,是好幾個香爐,麻爺爺把那些香爐圍着我擺了一圈,然後說道,
“澈孫兒,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想。想睡你就睡。”
我心中疑惑,但是我爸和三叔都讓我聽麻爺爺的話,而且通過之前的情形,還有他看我的眼神,雖然半邊臉恐怖的不行,但我依舊可以感覺到那麼點東西,就是這麻爺爺應該不會整我,至少我從他那唯一的眼睛中,看到了慈祥的意味。
我數了一下,他一共在我周圍擺了八個香爐,而且拿出了一盞油燈,用裡面的火點香往香爐裡面放,每個爐子裡放一根。
麻爺爺一邊做着這些,一邊念着,
“孫兒,三娃說你靈臺已經開了,也把你的事多少和我說了些,你這靈臺開的蹊蹺。我跟你說,你爺爺要你十四歲之後才能開靈臺是有道理的。我剛見到你的時候就看了看,你爸和叔把你帶到這裡來鎮命,這個做法是對的,命裡有着牽扯,現在穩一下,總歸是好的。。。”
他就是哪裡念念叨叨的說着,整個屋子的光線很暗,油燈的照在他那半邊臉上,我看都不敢看。
我坐在那些香爐中間,漸漸地,屋子裡面瀰漫着那些爐子裡燒的香的氣味,我慢慢開始覺得有些睏意,不知不覺已經是把頭低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在我睡着的時候,麻爺爺正好把第八根香點燃放在了第八個爐子裡面。他看了看我,臉上顯出慈祥,之後又是嘆了口氣,然後對着那塊大石頭上面的排位拜了一拜,就在一旁坐了下來,靜靜地一動不動的看着我。整個屋子變得安靜下來。
我已經是完全睡着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覺得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裹着,腦殼變得有些發熱,但是又極其舒服的感覺。
胸口也是開始發熱,我似乎又看到那些青色的氣體,在我的意識之中從胸口涌了出來,這一次我沒有感到任何的不適,它們就自己跑了出來,不是因爲有闆闆,而像是碰到了熟悉的東西一樣,變得很是活躍。
這種感覺很微妙,但也很舒服,雖然我已經睡着了,是在夢中,但我依舊覺得自己的腦殼似乎越來越清明,心境也變得很是平和。在這種情況下,我根本提不起興趣去胡思亂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麻爺爺看着我,
“澈娃娃倒是天份高。”
然後站了起來,從懷裡拿出八張符紙,那是八張銀色的符紙,
“王邪啊王邪,這麼貴重的玩意,就拿來給孫兒穩魂,你是不是知道自己來不了,所以把這些東西放在了我這裡。。。”
麻爺爺嘴裡嘮叨着,然後慢慢的走到我周圍,把八張符紙依次貼在了八個香爐上面,麻爺爺再次坐了下來。
如果此時我睜開眼睛,肯定可以看到,那八根鄉燃的極其緩慢,而且就在麻爺爺把符紙貼在了香爐上面的時候。八個香爐裡面的煙霧突然就有了目標一般,像是八根菸繩,全都朝着坐在中間的我飄了過來。
麻爺爺坐在一旁,依舊看着我,同時也看着八道煙霧。
我只覺得自己渾身似乎已經不能動彈了,胸口和腦殼越來越熱,腦袋變得越來越清楚,我已經意識到自己就在夢中,但眼前除了那些青色的東西之外我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就在這時,我覺得有些不對勁,那是一種下意識的感覺,之前已經有過一次這種感覺,就是我背後有東西似乎在窺視着我。。。
我雙眼緊閉,麻爺爺唯一的一隻眼睛一瞪,看向了我的旁邊,此時,有一個香爐裡飄出來的煙開始變的有些亂,不像其他七個那樣依舊是悠悠的朝着我飄着,那一縷煙霧似乎是遇到了什麼東西,一到我旁邊就變的很散,形狀亂了起來,而且那根菸霧變得越來越細,那個香爐裡面的香已經是快要滅了的樣子。。
我耳邊聽到了什麼聲音,悉悉索索的,不是很清楚。就在這時,我覺得我的手腕又開始疼了起來,接着我再也不能保持那種平靜的心情。麻爺爺沒有說話,而是快速的站了起來,然後走到其中一個香爐的旁邊。
我看不到,就在這時,那香爐裡的煙霧已經是斷了,香也差不多滅了。而且最令人吃驚的是,銀色的符紙竟然就自己從香爐上面掉了下來。
銀色符紙落下,那香爐本來就不是很大,距離地面很近,銀色符紙眼看着就要落到地上,幾乎就是那麼一瞬間,一隻滿是皺褶的手接住了那張符紙,竟然是麻爺爺,麻爺爺拿着那張符紙,然後又是往香爐壁上一貼。
那個香爐裡的那根香的頭頭本來已經是快要熄滅了,就在銀色符紙再次貼在香爐上面的時候,那根香頭頭又是變得亮了起來,不過冒出的煙霧依舊雜亂不堪。
見了這情況,麻爺爺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自言自語道,
“居然可以看到我王家祠堂裡頭來,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然後麻爺爺用手直接抓住那根香,嘴裡念着什麼,一使勁,那根香硬生生又是被插進香爐裡深了一些,隨後麻爺爺揹着我。如果此時我能夠看到,必定會大吃一驚。
因爲麻爺爺此時正背對着我,朝着那一隻香爐往外的方向,然後,那半邊恐怖之極的臉上的那隻眼睛,那隻我一直以爲是瞎了的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了,多年之後,我才真正的看到了麻爺爺那顆眼睛的真正面目,此時我正雙眼緊閉的坐在地上,完全不知道身旁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麻爺爺朝着那個方向看的一刻,在我意識之中,我似乎聽到一聲嘶吼聲,然後整個身子周圍的青色氣體開始劇烈的翻滾,胸口處的青色光點變得越來越亮,而最令我難受的是,手腕的地方一瞬間變得更加的疼痛。我額頭上面已經是開始冒汗。
不一會的功夫,那聲音突然就消失了,連帶着我心中那種異樣的感覺也沒有了,周圍的青色氣體也停止了翻滾,我的心又平靜了下來,周身像是被一種說不清的東西弄罩着,我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種狀態。
那隻香也恢復了原狀,冒出一絲青煙,與其他七個方向的煙霧一起,朝着我飄了過來,麻爺爺那隻眼睛已經是閉上了,再次坐了下來,不過卻是看着我的手腕,上面一個牙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着,
“三娃說的就是這東西了,很不一般咧。”
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繼續念着,
“王邪你個老東西,這玩意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根本不知道麻爺爺做的這些,也不知道那香爐的情況,就在那根香回覆原狀之後,我的手腕也不再痛了。到了後來我算是真正的睡着了。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覺的有人在拍我的背,
“屁娃,給老子還睡,都晚上了,趕緊起來。”
是三叔的聲音,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依舊坐在那個地上,周圍還擺着八個香爐,不過此時那香爐裡的煙已經燃完了,只剩下短的不行的木頭棍子。
三叔和我爸此時正站在我旁邊,三叔笑呵呵的看着我,我正要起來,發生身上多了一件粗布衣服,還有股味道直衝我的鼻子。我直接就被嗆到了,錘子喲,我剛想說好臭,突然看到麻爺爺就站在旁邊,身上的外衣已經沒了,只有一件單薄的很的褂子。
我爸訓了我一句,
“小澈,還不把衣服還給你麻爺爺?”
我嚇了一跳,心想,還好剛剛小爺反應快,硬生生的憋住了沒有罵出來,不然還不被我爸給收拾,不過這衣服臭的不行,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洗了,那面那股味簡直不能忍受,一想到我坐在地上不知道聞了這東西多久,我就有種憋的慌的感覺。
麻爺爺接過我拿過去的衣服,那唯一的眼睛又是笑的眯了起來,
“別看這是夏天,這山裡面和你們那裡可不一樣,晚上冷着咧,不能凍着澈娃娃。”
“麻叔,您趕緊穿上,別凍着了。”
此時我突然才發覺有點冷,雖然穿着中山裝,但還是覺得涼颼颼的,聽了麻爺爺的話,我心中一愣,錘子的,我居然睡了這麼久,這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我才發現此時屋子裡並沒有燈,照亮的都是已經點起來了的蠟燭。
蠟燭的火焰一晃一晃的,連帶着屋子裡東西的影子也跟着晃動,麻爺爺拿着衣服,身上只有那件薄庇子,拱着個背,身子顯得極爲瘦弱,此時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二娃,三娃,澈娃娃下午的魂已經被我穩住了,今晚上就可以開始鎮命。三娃,你說你從你爹那裡學會了,我還是不放心,狗日的,要不是這東西只能你們這一脈的來,有老子在這裡輪得到你這小屁娃?”
三叔嘴角抽搐了一下,之後“賤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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