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氣無力的說着,“謝謝啊,剛纔太累了,倒下一下子沒起來,現在我好了。”
其實他在說謊,他根本沒有好,而且情況很嚴重!
可以說,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即使現在下去休息,身體也絕對會有恢復不了的傷害!
這一切都逃不過葉峰的鷹眼輔助系統。
葉峰不顧他的反抗,拉着他下去。
“你現在必須下去休息,我已經見你五天沒閤眼了!”
那個排長在無力的掙扎着,“你放開我,我可以!”
“我能行!”
“你五天五夜沒閤眼,都沒事,我也沒事!”
葉峰不想和他多嘴,直接拉着他送去後方。
他的小身體,怎麼能和葉峰比?!
可是他不聽勸,在葉峰走後,他也跟着上前線了,繼續扛着沙袋往上衝!
只要他還能站起來,他就要繼續衝!
這位排長又倒下了,恰好又被葉峰給遇到。
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那麼幸運。
葉峰看到了他,愣愣的站在不遠處。
這位排長躺在泥地裡,手泡在泥水裡,閉着眼睛,表情很祥和。
鷹眼系統顯示,這位排長已經失去了生命特徵。
狗娃兄弟,都犧牲了。
狗子連長的經歷,由這位排長給大家說。
蛙子排長的經歷,災情過後,在葉峰送他遺體回去的時候,這才瞭解到。
李向烈士,享年三十歲,在抗洪救災中,五天五夜沒有閤眼,因過於疲勞,壯烈犧牲。
99年入伍,參軍十年,回家探望次數二十五次。
在半年前,與同村一女孩相親,婚期就定在八月五號。
他死在了,他結婚的半個月前。
家中還有一六十九歲的老母親,和一個十三歲的侄女。
其兄長也是一名華夏軍人,在98年抗洪時,壯烈犧牲。
一家兄弟二人,都是烈士,讓母親兩次白髮人送黑髮人。
只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葉峰把李向烈士的遺體暫時背去後方,安置好,又上去抗洪搶修大壩。
終於天亮了,雨停了,大壩搶修的任務也完成了。
葉峰揹着李向烈士的遺體,去往後方。
葉峰和軍醫一起爲其擦洗身子,換上常服,讓他安歇在冰棺中。
這裡還放着其他烈士的遺體,這些人都是在這次抗洪中,壯烈犧牲的烈士。
這只是一小部分人,還有很多烈士,像那位狗子連長一樣,被大水沖走。
親人連最後一眼都看不到。
就在這時,臨時戰地醫院外,有一個肥頭大耳的男記者和一個瘦小的男攝影師站在那裡,遠遠的看着戰地醫院。
兩個人的身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攝影師問記者,“劉記,臺裡要求咱們這次,務必弄到最一線的新聞,咱們來這裡做什麼?”
記者看了他一眼,滿是橫肉的臉上,對這個攝影師透露着處處的不屑。
“你傻啊,你去受災的地方採訪,全是水,淹死你啊。”
“去大壩那裡,更危險!”
“來這裡,你就不懂了吧,這裡最安全,而且都是前線退下來的傷員,既安全,還能搞到一手的爆炸性新聞。”
“別傻不啦唧的往前線衝!”
“你看看,現在過來的傷員,都是沒腦子的人,人那麼多,衝那麼前邊幹什麼?”
“在後邊混軍功多好,在前邊一不小心沒命了,就算給你再多的獎勵,又有什麼用?!”
“和你說,跟好我,以後你小子缺不了升官發財!”
攝影師立馬錶現出受益匪淺的模樣,討好的說道,“劉記不愧是劉記,咱們臺裡的頂樑柱!就是懂得多!”
劉記對這誇獎很受用,滿臉的得意,“和我進去吧。”
他們兩個剛進去,就碰到了從帳篷裡出來的葉峰。
劉記看到葉峰的模樣,先是一驚,這人長的也太像個殺人犯了吧。
緊接着,心中又是大喜。
這兵長的太像個殺人犯了,採訪他,肯定收視率很高!
於是他們兩個走過去。
劉記:“這位同志你好,現在你方便接受採訪嗎?”
葉峰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離開。
劉記滿臉的尷尬,面對電視臺的採訪,還從來沒有人是這種態度。
這上電視臺,露臉的大好機會,竟然會放着不要?!
他忍着心中的不滿,再次追上葉峰,在他身後追着問,“就一小會兒,電視臺想要採訪一下你,讓全國的觀衆朋友,都瞭解一下災區最新的情況。”
葉峰直接冷聲拒絕,“沒空!”
現在他在找人,烈士安歇的那個帳篷,得有人守着,以防別人偷偷摸進去。
他在門口找到哨兵,安排道:“你去中間的那個帳篷守着,閒雜人等一律不許進!”
葉峰說着,看了記者和攝影師一眼,暗示的很明顯。
前邊有任務,他不得不離開。
簡單安排過後,他便離開臨時戰地醫院。
記者被這樣無視,他很生氣,怒目瞪着葉峰的背影,“這人腦子有問題!”
“上電視,出名的機會,竟然不想要?!”
“不要拉倒,以後求着我,我都不給你一個鏡頭!”
他罵罵咧咧的說着,忽然想到葉峰剛纔給那個哨兵安排的話。
中間那個帳篷裡,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還是有什麼重要的人?
一個臨時戰地醫院,怎麼還需要專門看起來?
於是他的大肚子裡,醞釀起了一個主意,一個可以讓他拿到勁爆新聞,升官發財的主意!
劉記看向攝影師,“我的那個小型攝像機那了?給我。”
“在這裡。”
……
葉峰從臨時戰地醫院出來後,走了沒多遠,忽然想起,剛纔的安排有些不妥。
現在因爲災情嚴重,人手緊,所以只安排一個哨兵過去,怕是不妥。
剛纔自己就應該直接安排,除了傷員和受傷的災民,其餘人一律不許進醫院的。
於是葉峰又原路返回。
想起剛纔那個記者,油膩、猥瑣,處處透露着奸詐的臉,多年在戰場上養成的危險察覺力,讓他想到,這件事怕是會出亂子。
當他返回到烈士安歇的帳篷跟前,果不其然,看守的哨兵並不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