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全球第一?!
深夜,低沉而寂靜。
星月稀疏,寒風刺骨,遊蕩在空曠的街道和狹窄的小巷之間,發出嗚咽般的低吟,草木的枝丫在風中搖曳,光影斑駁又帶着幾分淒寒和蕭瑟。
警察局裡。
鄭明火急火燎地趕來了。
他負着手,一雙像是老鷹一般銳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林川。
這個年輕人,看起來才二十四五的年紀,眉宇不凡,眼眸深邃,然而面容清秀,頗顯稚嫩。
聽小沈說,他叫林川。
就是他抓住的‘英吉利的殺手之王’克羅尼?
鄭明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小子,似乎還是寫小說的,一個文人,也能跟殺手之王掰手腕了嗎?
他偷看了半晌,才道:“年輕人,你跟克羅尼交手了?”
林川其實也在打量着鄭明,他既是沈倩倩的大學老師,也是退下一線的曾經的國際刑警,聽沈倩倩說,當時在國際刑警裡,地位不俗。
鄭明身穿着便衣,身高一米七五,臉上帶着皺紋,但仍精神抖擻,眼睛尤爲銳利。
這是一位老道且敏銳的刑警。
林川如是判斷。
於是,他點了點頭,回覆道:“鄭老師,確實交了一下手。”
“你可否簡單地描述一下當時的情景?”
鄭明坐了下來,身體往林川方向探了探,頗爲殷切。
林川想了想,便道:“當時,我一進電梯,就看到克羅尼和一個女人,有親密行爲,那個女人我見過,是同一棟的住戶,然後到了30樓,我沒出電梯,到32樓,他也沒出電梯,緊接着,他就把女人往我身上推,他掏出槍來,想對我進行射擊。”
“然後呢?”
鄭明迫切地追問道。
“然後,我把他收拾了。”林川笑了笑,一臉輕鬆地說道。
“嗯?”
鄭明一怔。
‘把他收拾了’,這麼簡單?
那可是‘英吉利的殺手之王’啊,屢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犯事,可以說是我的宿敵,職業生涯的污點。
當年連我都奈何不了他,你這麼輕鬆就把他收拾了?
“沒了嗎?”
鄭明怔了好一會兒,又問道。
“沒了,收拾他了之後,我就聯繫沈倩倩警官了。”林川坦率地說道。
對着林川的回答,鄭明抱着99%的懷疑。
對付克羅尼,他很有發言權。
畢竟,鄭明是真的跟克羅尼交過手。
克羅尼的出手,迅如雷霆,一擊斃命,曾經就有一個武術冠軍,倒在他的手裡。
即便是想要活捉林川,收了手,也不可能像林川說的那麼輕鬆。
可是!
克羅尼真的被抓了回來!
沈倩倩又說,是林川抓的!
鄭明只好壓着心中的質疑,保留意見,待會調取了監控,再具體看看林川是否真的這般輕鬆。
不過吧。
林川能夠抓到克羅尼,他就已經對林川高看了不少,這是他也未能完成的壯舉。
這時。
沈倩倩走進了接待室。
鄭明眼前一亮,擡起手走了過去:“小沈,電梯裡的監控,調取到了嗎?”
“我剛做完那個女人的筆錄,同事已經調取了監控,鄭老師,你是想看看克羅尼嗎”沈倩倩點點頭,回答道。
鄭明面露笑容,欣然道:“能看看克羅尼,那自然是好的。”
“鄭老師,胡隊已經跟局長進行申請了,你可以跟克羅尼進行對話,這有助於我們獲取更多的信息。”沈倩倩笑道。
“小胡啊,甚好甚好。”
鄭明露出了會心的笑容,臉上的法令紋,都深了幾分。
沈倩倩又走到了林川面前,特地端了一杯溫水:“林大作家,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林川接過溫水,抿了一口:“是有點辛苦,不過還扛得住。”
“那你要去看看克羅尼嗎?”
沈倩倩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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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羅尼有什麼好看的,我在這休息一會兒,忙完了,你把我送回家就行了。”林川雙手環抱,頭往後一靠,半眯起了眼睛。
沈倩倩輕笑了一聲。
隨即,她拿着她的靠枕,放在林川的腦後,這才和鄭明前去一同見一見克羅尼。
“你對這小子,還挺好的嘛。”
鄭明笑了一下。
沈倩倩笑道:“這位是警局的寶,幫我們警局抓了很多犯罪分子,局長都特意叮囑了,要好好關照他。”
“哦?”
鄭明眉頭一挑,“看來是我最近比較少關注安陵警局了。”
沈倩倩輕輕點頭:“你可以多關注一下他,肯定能給你驚喜。”
“我都老骨頭了,那還需要什麼驚喜?”鄭明道。
“克羅尼不就是驚喜嗎?”
沈倩倩笑盈盈地說道。
鄭明哈哈一笑:“確實是一個驚喜。”
很快,兩人便走到了審訊室。
冰冷的審訊室裡。
胡大強已經早早地坐着了。
沈倩倩領着鄭明進來了。
鄭明以陪審員的身份,坐在兩人身邊,目光灼灼,盯着克羅尼看了好半晌。
“克羅尼,你還記得我嗎?”
鄭明開口問道。
克羅尼擡起眼來,搖搖頭:“不認識。”
鄭明嘴角扯了扯:“國際刑警,鄭明。”
克羅尼又看了眼鄭明,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以前的印象,便咧嘴笑道:“原來是你這老小子,抓到我,你圓夢了,是嗎?那你要感謝那個小說作者了。”
鄭明嘴角又抽了抽:“我沒想到,你會折戟在這裡,我確實應該要感謝那個小子。”
克羅尼沉默了。
他的雙手帶着手銬,壓在桌面上,看了鄭明、沈倩倩、胡大強三人。
隨後,他說道:“我也沒想到,我會栽在那小子手裡。”
“既然你栽了,你就好好配合,爭取寬大處理。”鄭明目光與克羅尼交織,以審訊的姿態,進行對話。
沈倩倩、胡大強兩人的目光,也投射了過來。
克羅尼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鄭明問道。
“你不瞭解我,也不瞭解殺手,林川親手抓住了我,也沒有問我僱主是誰,這就是你抓不到我的原因。”克羅尼嘴角上揚,臉上似乎帶着一抹嘲諷。
這是在嘲諷面前的三人,對殺手絲毫不瞭解。
沈、胡、鄭三人面面相覷,眉頭皺了皺。
由於現在並不是走非常正規的審訊流程,只是普通問話,鄭明便問道:“你似乎反思並總結了你被抓的原因?”
克羅尼輕笑道:“這不需要總結,因爲很顯而易見。”
“說說看。”
鄭明示意道。
克羅尼也不避諱,直接道:“換了任何一個目標,哪怕那個目標是你,鄭明刑警,我也不會失手,更不會被留下來。”
鄭明的眉頭頓時緊皺着。
這話,克羅尼說的很自信。
他們兩人交過手,鄭明也的確沒能夠留下克羅尼。
“也就是說,你把失敗的原因,歸結爲對手太強大,並非是你自身的原因?”沈倩倩率先反應過來,問道。
“難道不是嗎?”
克羅尼坦言道。
“額……”沈倩倩頓了頓,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知道林川很強。
但是,她從來沒有想到,林川竟然強到了如此地步,連‘英吉利的殺手之王’克羅尼,也輕鬆拿下,並且,獲得了克羅尼認可的強大。
對手的讚譽,含金量不言而喻。
鄭明微眯着眼:“克羅尼,我瞭解你,你是個倨傲的人,你從來不會輕易地認爲一個人比你強。”
“但不可否認,他真的很強。”克羅尼說道。
“有多強?”
鄭明問道。
克羅尼皺了皺眉,沉吟半晌:“如果說我是英吉利的殺手之王,那麼,他就是全球範圍內的殺手之王,比宙索、博斯、伊特班,這些人,還要強兩個檔次。”
審訊室內,立即沉寂了下來。
全球範圍內的殺手之王?
也就是,全球第一殺手?!
沈倩倩暗暗吸了一口涼氣。
鄭明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爲什麼會用‘全球範圍內的殺手之王’去評價那個年輕人?據我所知,他是一個小說作者。”
“小說作者?”
克羅尼也怔了一下,旋即搖搖頭,自嘲似地笑了笑,“沒想到,我會栽在一個小說作者手裡。”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鄭明追問道。
克羅尼擡起手,手銬發出一點清脆的聲響,明亮而冰冷的燈光在手銬上反射。
他撓了撓頭:“小說作者應該是他的僞裝,他真正的身份,應該是一名殺手,各方面能力都到達了極致的專業殺手。”
克羅尼刻意咬重了‘professional專業’這個單詞。
沈倩倩心中咯噔了一下。
專業?
林川在《這個殺手太過專業》一書中,林某的確是專業到了極致的一名殺手。
槍械、格鬥、現場清理、謀殺策劃、偵查與反偵察等等,都展示地淋漓盡致。
現在,又從克羅尼這樣一位傳奇的殺手口中說出。
關心則亂,她不得不多想了一點。
林川不會真的是專業殺手吧?
鄭明眉頭緊皺:“你是否是在刻意轉移我們的注意力,想讓我們調查那個年輕人?”
克羅尼冷笑:“我雖然生活在陰暗的世界裡,但我的手段,還不至於如此卑鄙,我的信息我需要保密,但是對於他,我只是如實讚美而已。”
“克羅尼,你剛纔說,他也是殺手?”
胡大強也皺着眉頭,問道。
“當然,這是我的直覺。”克羅尼篤定地說道。
“僅憑直覺,就能判斷一個人是否是殺手?”
胡大強追問道。
“僅憑直覺?這位警察,你完全不瞭解殺手,也不會知道,頂級殺手之間的羈絆,有時候,一個眼神的對視,就可以下判斷了。”克羅尼嘴角輕揚,笑了笑道。
“一派胡言。”胡大強心中暗道。
克羅尼又說道:“你們應該可以調取到監控吧?”
沈倩倩點了點頭:“可以。”
“你們知道我爲什麼沒有破壞監控嗎?”克羅尼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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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眉頭微皺。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
一個頂級殺手出手,竟然還留下了監控,這應該是一個大漏洞。
但爲什麼克羅尼沒有破壞監控?
三人不知道。
克羅尼笑了笑:“因爲我觀察了林川的一些資料,他會關注到附近監控,會記住身邊的事物信息,偵查能力很強,每一次進電梯,他都會瞟一眼監控,看看是否完好。你們想,如果我破壞了監控,只怕我第一時間就要暴露了。”
“可你最終還是暴露了,爲什麼?”鄭明問道。
“這你們就需要去問林川了。”
克羅尼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簡單的一番問詢。
克羅尼竟把三人的關注中心,從他的身上,轉移到了林川的身上。
三人走出審訊室,臉色複雜,各有心思。
但是,這三人都不約而同地想要看看林川與克羅尼的交手視頻。
“你們怎麼了?”
監控視頻是夏青青調回來的。
她就在電腦前,反覆查看監控,看到沈倩倩幾人進來,臉色都怪怪的,便問道。
沈倩倩訕笑道:“克羅尼污衊林川也是殺手呢。”
“啊?”
夏青青一臉古怪,帶着問號,“林川怎麼可能是殺手?”
“所以我說是污衊呀。”
沈倩倩笑道。
“夏警官,不要瞎想,這都是克羅尼自己的臆測。”
胡大強也笑了笑,然後擡手指了指電腦,“我們先看看監控吧。”
“好。”
夏青青點點頭。
立即開始播放監控視頻。
三人的目光,立即投向了監控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