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這麼多職業，難道他都做過嗎？
這一段監控視頻，是電梯間裡常規佈局的攝像頭，位於電梯右上角。
監控裡。
亮堂堂的燈光下，克羅尼攙扶着一個身段妖嬈的女生，稀鬆平常地走進了電梯。
“親愛的。”女生嬌弱的聲音傳出。
可以看到，她的臉泛紅，已經有些迷糊了。
克羅尼輕拂着她的後腰，嘴角一直帶着笑容，與女人在低語，調情。
但監控只能拍到他的側臉一小部分。
“這很克羅尼。”
鄭明看着監控，低聲道。
沈倩倩和胡大強對克羅尼的瞭解，在此之前，幾乎爲零，所以，他們等着鄭明的解釋。
鄭明繼續道，指着監控裡的克羅尼：“克羅尼這個人很擅長僞裝，你們看，他的手腕，帶着仿冒的名錶，身上的裝束，也很符合混跡夜場，釣魚的男人，他選擇的這個女生，更加是符合他的僞裝。”
沈倩倩接上話：“這個女生，不僅林川見過，而且帶一個男人回家，符合她的人設。”
“對！”
鄭明重重地點頭，頗爲讚賞地看着他的得意門生：“並且，此時的克羅尼全身心都在這個女生身上，並沒有展現出任何的攻擊性，僞裝得很完美。”
“那林川是怎麼發現的？”
胡大強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鄭明和沈倩倩沉默了下來。
夏青青則繼續播放監控。
克羅尼和女生走進電梯後，電梯關閉，上升，停在一樓。
電梯門打開了。
可以看到，林川還低頭看着手機，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他擡起頭來，目光先是落在了克羅尼和女生的身上，但並沒有停留多久，旋即微微擡頭，瞟了眼監控。
監控裡，完全看到了林川的臉。
“克羅尼說的沒錯，林川的確是有驚人的警惕性。”胡大強看到這個細節，點頭道。
旋即。
林川走進了電梯。
由於克羅尼和女生已經佔據了左邊的位置，林川一進電梯，便站到了右邊，並且，背向牆壁，形成側面向克羅尼的狀態。
“這這個姿勢，克羅尼沒有出手的機會，林川會不會已經警覺了？”
沈倩倩凝着目光，眉頭微皺。
鄭明沉吟道：“如果現在就開始警覺的話，那麼說明林川一眼就看穿了克羅尼的僞裝，這顯然不可能。”
“所以這個站位，不是刻意爲之，而是無意？”
沈倩倩問道。
鄭明略有些遲疑，但還是說道：“應該是。”
他不敢想象，如果林川一眼就看穿了克羅尼的僞裝，那麼，這個人的偵查能力，該有多強？
這已經不能用天才來形容了。
應該用“神”來形容。
衆人繼續看向監控。
監控視頻裡，電梯關閉，上行。
電梯裡的三人，相安無事。
克羅尼摟着女生，女生也反摟着克羅尼，兩人頗有些急不可耐。
林川則是靜靜地站着，眼神偶爾看向克羅尼和女生，大抵是被他們的聲響吸引了一下。
三人都是正常的表現。
叮。
電梯到了三十樓。
電梯門打開。
可是林川卻沒有擡起腳，沒有一點要走出電梯的打算。
這時，克羅尼的目光在林川身上，停滯了一小會兒，很快又回到了女生身上。
透過監控。
沈、鄭、胡三人看見，監控拍到了克羅尼的嘴角，笑容有些凝固。
而林川，依然定定地站着，像是渾然不知自己已經到達了目的地，監控畫面上，林川微微側着眼睛，神色淡然，眼神落在了克羅尼和女生的身上。
沈倩倩三人屏住了呼吸。
尤其是沈倩倩。
她知道最終是林川取得了勝利，但是，看到真正林川面對克羅尼的場景時，仍然忍不住爲他捏一口氣。
這是‘英吉利的殺手之王’！
電梯門開着。
林川、克羅尼，以及那名女生，誰都沒有出去，隔着屏幕，沈倩倩等人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壓抑。
叮！
電梯門關上了。
電梯繼續上升。
“停一下。”
鄭明開口說道，夏青青立即暫停視頻。
“鄭老有什麼見解？”胡大強問道。
鄭明眉頭皺了一下，目光落在監控畫面上，陷入了思索當中：“從這裡看，林川是已經知道了，他陷入了危險當中。”
胡大強作爲刑警，雖不如鄭明，但經驗也十分豐富，眼光老辣。
他說道：“不錯的，如果林川沒有警覺，他這時候應該會走出電梯，從這樣的站位來看，林川走出電梯的那一刻，需要轉身，這樣就會留出空擋，克羅尼便有下手的時機了。”
鄭明深以爲然，轉頭又看向夏青青：“麻煩把監控倒回四秒鐘前。”
夏青青只是網警，沒辦法像這幫刑警一般分析，只能照做。
監控再次回到了電梯抵達30樓，電梯門剛開的時刻。
鄭明擡起手，指向了克羅尼：“你們看，這裡還有個細節。”
沈倩倩、胡大強神色微動。
忽而。
沈倩倩眼前一亮：“原來如此。”
她看到，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剎那，克羅尼一直撫摸着女生細腰的手，收回來了，眼睛也暗暗地嫖向林川。
胡大強也同樣發現了這一個細節。
沈倩倩低聲道：“那麼，基本上可以判斷，剛纔那一瞬間，克羅尼就準備要出手了，只是林川沒有轉身出電梯，打亂了他的計劃。”
“對！”
胡大強的意見與沈倩倩達成了一致。
“好危險。”
沈倩倩暗暗揪着一顆心。
她可以想象，在當時那一種情況下，林川與克羅尼的博弈，已經到了一個個細節的極致博弈。
稍有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尤其是知道克羅尼的武器，是一把帶有消音器的金伯手槍，剛纔林川一轉身，可能就要捱上一槍。
嘶！
沈倩倩又深吸了一口氣。
這時，即便是老道如鄭明，也不得不承認林川異常強大的警覺性。
他對林川，越來越有興趣了。
興許，克羅尼對林川的判斷——全球範圍內的第一殺手，沒有錯呢？
鄭明知道，每一個殺手，最開始練的不是要如何殺死目標，而是要如何不被目標發現自己。
如果一個殺手被目標提前發現了自己，那麼任務成功的概率，就很低很低了。
誰能夠如此洞察殺手？
答案是：殺手。
只有殺手，纔會更瞭解殺手。
這與‘男人會更瞭解男人’的道理一樣，比如，男人會用什麼樣的瀏覽器，愛用哪些軟件看電影，等等。
監控視頻繼續播放。
林川沒有走出電梯，隨着電梯繼續往上。
從30樓到32樓。
這兩層樓的距離，很短，但卻能很清晰地看到林川和克羅尼之間微妙的變化。
克羅尼已經沒有在撫摸那個女生了。
林川的目光，落在克羅尼的身上，更加的坦蕩，不帶修飾。
而且，他的臉上似乎還帶着一抹笑容。
“他不緊張？”
鄭明怔了一下，低聲呢喃道。
沈倩倩也愣了一下。
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林川。
她分明看到，林川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裡，那一雙深邃的眼眸裡，帶着一種炙熱，那是一種棋逢對手的蠢蠢欲動？
沈倩倩不敢確定了。
若真是如此，那就太讓人瘋狂了。
林川面對‘英吉利的殺手之王’，非但沒有緊張，還想跟他過過手？
沈倩倩連忙搖搖頭，將這種想法拋之腦後。
叮。
電梯門又開了。
這時，外面是32樓。
奇怪的是，克羅尼也沒有要走出電梯門的打算。
林川和克羅尼僵住了。
兩人之間的博弈，在這一刻，到達了一種微妙至極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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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明和胡大強，兩人相視了一眼。
他們都清楚，誰出電梯，誰就喪失了先機。
這與30樓電梯門開時是一樣的，誰都不想把後背留給對方，這無疑是自找死路。
沈倩倩嚥了一口唾沫。
誰先動？
終於，克羅尼動了！
他一下子就把女人推開，其方向，正是林川。
先下手爲強？
電腦前，看監控的有四人，沈、鄭、胡，還有夏青青。
四人同時心中一緊。
“難怪克羅尼會輸。”鄭明看到克羅尼出手的一瞬間，釋然地說道。
其餘三人，一邊看着監控，一邊等着鄭明的解釋。
鄭明便道：“別看克羅尼率先出手，但這是他的下下策，高手對決，他的氣機已經亂了，被動出手下，所有的動作，都暴露在林川的眼下。”
在無形之間，鄭明已經把林川認可是一個比肩克羅尼的高手。
鄭明說話的時候。
林川和克羅尼已經開始了交鋒。
直到林川將克羅尼按倒在地，衆人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監控視頻結束了。
從-1樓，到32樓，整個過程，沒有超過五分鐘。
可就在這五分鐘之間，沈、鄭、胡、夏四人，看到了一場頂級殺手之間的博弈與對決。
或者說，是林川對克羅尼完成的絕對壓制。
是的，從頭到尾，克羅尼沒有任何一秒鐘佔據上風。
鄭明坐了下來。
另外幾人也坐了下來。
胡大強本來認爲，克羅尼所說的‘林川也是殺手’這個言論，是一派胡言。
但是看完之後，他沉默了。
就連沈倩倩也沉默了。
因爲，林川強的有些過分了，並且，林川真的很有可能是全球第一殺手。
克羅尼沒開玩笑！
“你們怎麼了？”這時，唯一一個不知情的夏青青，看到三人古怪的神色，問道。
沈倩倩轉頭看向夏青青：“青青，你還記得林川的那本殺手小說嗎？”
夏青青輕輕點頭：“當然了，《這個殺手太過專業》。”
“你覺得？”
沈倩倩頓了一下，沒有說完。
夏青青則樂觀得多：“我覺得，那是一本很好的小說，除此之外，林川也是一個很好的小說作者。”
她知道了沈倩倩要問什麼了，果斷地站在了林川這一邊。
沈倩倩噗嗤笑了一下：“你的評價很中肯。”
“你不會想問，林川有沒有當做殺手吧？”夏青青環視了一眼衆人，笑盈盈地問道。
這時，胡大強和鄭明都向她看了過來。
尤其是鄭明。
鄭明對林川的瞭解，只限於沈倩倩和克羅尼的描述，以及剛纔的初次見面，還有監控視頻。
他很想知道，林川究竟有沒有可能是那個全球第一殺手。
如果是……
那麼，林川將是一個危險至極的人物！
夏青青眨了眨眼，巧笑嫣然，一邊掰着手指頭，一邊說道：
“如果林川是殺手的話，那麼，他還寫過盜賊、老千、黑客、詐騙、古董造假、盜墓、製作上癮性藥品、軍火製造，最新還發了一本王牌特工呢，這麼多職業，難道他都做過嗎？”
夏青青如數家珍，悉數盤點。
同樣作爲真愛書粉的沈倩倩，立即點頭，贊同道：“這很不可能，他才二十五歲，這些每一個職業想要做到第一，都需要幾十年乃至更長的時間吧。”
胡大強也看過林川不少書。
他也深以爲然，點了點頭：“可能，林川只是在某些方面，略有天賦，比如在偵查和格鬥方面，至於什麼全球第一殺手，應該是克羅尼自己給自己加戲。”
說着說着。
胡大強笑了笑：“對，英吉利的殺手之王可以輸，但只能輸給全球第一殺手，大概是這樣了。”
夏青青又附和道：“就算他有全球第一殺手的實力，可他一直在跟我們警方合作，都沒有接過商單，算什麼殺手呢？”
聊着聊着，林川的名聲又變成了順風局。
沈倩倩馬上接上話茬：“看一個人，要看他做了什麼。”
鄭明則擺了擺手：“我只是有所疑慮，你們怎麼都給那小子說話呢？”
沈倩倩、胡大強、夏青青相視了一眼。
最後。
是沈倩倩說道：“我們也是實事求是地分析。”
鄭明哈哈一笑，點了一下沈倩倩：“你是主觀的實事求是。”
沈倩倩抿了抿嘴，嘴角泛着笑意。
“好了，克羅尼對林川出手，說明林川已經招惹上了一些了不得的勢力了，處理克羅尼容易，如何處理後續的事，纔是重中之重。”鄭明鄭重地說道。
他雖然不知道林川跟誰有矛盾，但能讓克羅尼出手，已經說明了事態嚴重。
“鄭老師，您經驗老道，有什麼辦法能幫幫林川嗎？”
沈倩倩看向鄭明，問道。
鄭明張了張嘴，又把話嚥了回去，只說道：“林川都把我的老對手拿下來了，我哪裡還有幫得上忙的地方，頂多就是聯繫一下那幫老夥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