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你不會真想逮捕林川吧？”
秦雲滿臉詫異看向李姐。
“以前不好說，今天你猜我是不是真想？”
李姐輕笑着眨了眨眼。
見狀，秦雲立馬就意識到李彤這是在開玩笑。
他跟着笑道：“你看了大半天，真被你看透了林川的底？”
李彤微微頷首：“不能說看透，或許我也只是稍稍窺見了一些。畢竟我只看了兩本書，特工，殺手，而且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你先幫我約他，晚餐不行就宵夜。”
“成。”
秦雲立即拿出手機，撥通林川的電話。
嘟嘟嘟——
“林川同志。”接通電話後，秦雲便笑道。
“你好，秦警官。”
林川回覆道。
“今晚方便嗎，我們想請你吃個飯，相互瞭解一下，更便於以後的合作。”秦雲邊說着，邊看了一眼李彤。
李彤笑容仍掛在臉上，微微點頭。
林川接到秦雲的邀約，先是稍有驚訝，然後笑了笑，很快便應承了下來：“非常樂意。”
林川依然是想要達成與國際刑警的合作。
這是他計劃中的關鍵一環。
也是一舉搗毀摩根、百盛兩大集團的中堅力量。
光憑自己的話，那就要用自己的手段。
這樣一來，就很難掌控尺度了，稍有不慎，就要有進局子的風險。
猛是猛了。
也真刑了！
與國際刑警、漢江警方這些官方機構合作，那合法合規，完全不用擔心後續的麻煩，另外還是一次正義之舉。
穩妥！
“聚德坊，今晚七點，你看如何？”秦雲定下了時間地點。
林川欣然同意。
另一邊，李彤也點了點頭，臉帶笑容。
既是對秦雲表示滿意，也是對林川的應邀，感到欣喜，或者說，她有一種期待，迫切地想要見到林川。
自打看了林川這兩本小說的一部分之後，她有太多的疑惑了。
所以，她真的很想很想問問林川，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已經訂好了。”
秦雲看向李彤。
李彤欣然頷首：“也許，林川是真的有底氣。”
“李姐，你是指一舉搗毀摩根與百盛兩大集團嗎？”秦雲略有詫異。
“我也不清楚是不是，不過，今晚應該會有答案了。”
李彤低聲喃喃道。
日照西斜。
薄紗似的雲彩，在這冬日的傍晚，染上了一抹橙紅，淺金色的夕照，如同細膩的綢緞，落在晚風中搖曳的草木上，葉片縫隙裡漏下的光斑，光影交織，有種說不出來的意味。
很快，傍晚七點便到了。
日短夜長之際，天際的黃暈散去，街燈一盞盞亮起，月光如水，銀紗似的夜色，在聚德坊外，緩緩暈開。
林川很準時地來到了聚德坊。
這是一個地方特色菜餚，平日裡，生意紅火，林川穿過大堂，上了二樓，然後推開一個名爲‘紫雲軒’的包廂。
其中是中式的風格，茶桌，山水畫，頗有水墨韻味。
李彤和秦雲兩人，作爲這次邀約者，自然要比林川來得更早。
這不，兩人穿着一身便衣，特地泡好了茶水，靜候林川到來。
林川推門而進：“兩位，晚上好呀。”
“林川同志，請坐。”
這一次，李彤主動起身相迎，示意林川先坐到茶桌前，臉上帶着笑容，眼睛裡也是明亮的光芒。
這一下，有點驚到了旁邊的秦雲。
他同爲國際刑警，既知道李彤的級別，更知道李彤的含金量與她的自傲。
在單位裡，能夠讓李彤起身相迎的人不多。
趙海平算一個。
可趙海平是什麼級別？
那是比漢江警方的鐘老級別還要高的人物。
現在，李彤竟然也起身相迎林川。
出於禮貌嗎？
或許有，但定然不是僅僅出於禮貌。
秦雲也連忙起身，咧嘴笑了笑，看向林川，暗暗打量了一番。
林川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夾克衫，非行政版，胸口有個老虎的圖案，下身則是休閒褲，整個人看起來，很有精神。
在聚德坊的明亮燈光下，可以看到林川乾淨而帥氣的臉龐，眉宇不凡，帶着與他年齡完全不匹配的沉穩，目光明淨，又帶有一種深邃感，好像久經人事，能夠看透許多事物。
秦雲在想，要是林川換上了行政夾克，手裡在拿一杯保溫杯。
那麼，這就是趙海平那一個級別的領導了！
氣質範十足！
不過，林川還多了年輕人特有的意氣風發。
他越看越覺得林川有一種不同於凡俗的氣質。
衆所周知，同性之間的認可，含金量更高，尤其是秦雲本身便是一個刑警之中的精銳，放在同齡人之中，他也是佼佼者，魅力十足，放到魔都相親角，他都是搶手貨。
如今，秦雲對林川，有些推崇備至了。
這時。
林川坐了下來，察覺到秦雲的目標，眨了眨眼，笑道：“秦警官，你這是觀察什麼呀？”
秦雲緩過神來，笑道：“林川同志，現在的你，似乎更有一種別樣的氣質了。”
李彤眉頭一揚：“我也這麼認爲。”
林川摸了摸鼻子，然後輕笑道：“我們今天早上才見過面呢。”
秦雲訕笑一下，不知道怎麼回覆。
李彤便接過話題，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雖然我們與你才相隔一個下午，但也需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待林川同志了。“
林川端起茶杯，自然地品了一口：“李警官說笑了，我今晚來，只是想蹭飯的。”
李彤和秦雲相視地笑了起來。
包間紫雲軒裡，一下子就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當然了。
林川說是蹭飯，實際上的目的，也有合作這一層面的意思。
“李警官，今天白天瞭解完摩根、百盛兩大集團的相關資料，你有什麼看法？”林川笑問道，語氣輕鬆，相當於是閒聊。
李彤看了看林川，也不把林川當外人。
她沉吟片刻：“我年長你大幾年，我便佔點便宜，稱呼你爲小林吧？”
“當然可以，李姐。”林川上下嘴脣一搭，嘴角便向上揚起。
李彤哈哈一笑，並不掩飾：“小林，我們已經跟上級彙報過了，目前，我們的能力還不夠。”
這是趙海平的意思。
也是她之前的想法。
林川心中微動：“目前的能力不夠嗎？”
“對。”李彤輕輕點頭，繼續道，“目前來說，國際刑警也有難處，諸多案子積壓，各大涉黑集團的冒頭，我們都在忙活，不過，即便我們全部調派人手，主攻摩根與百盛，恐怕還是很吃力。”
她的話，說的很真切。
也是當前國際刑警的難處所在。
他們面臨的問題多而大，面臨的勢力，強且黑，利益糾紛太多，難以在一時之間查清。
有些案子，即便查清了，也很難有下一步。
林川預料到了李彤的這種回答，並沒有失落感，而是笑道：“摩根和百盛，確實是難啃的骨頭。”
李彤微微點頭，親自給林川添了茶，笑道：“今晚主要是相互瞭解，方便以後的合作。”
這就是她今晚的飯局的目的。
——瞭解林川。
如果林川真有本事，她或許跟趙海平爭取一下，採納林川的那個想法。
國際刑警既缺人手，也缺精銳。
如果能夠補充一個王牌精銳，那麼，李彤心想，或許真的可以嘗試一下。
這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深思熟慮！
那麼，誰纔是王牌精銳呢？
李彤看向了林川。
林川笑道：“當然，我們以後的合作，應該會有很多。”
不管是否與國際刑警達成深度合作，林川面對這些國際勢力，不免要跟國際刑警打交道。
正所謂，裡面有人好辦事。
李彤，目前交流來看，這是一個很不錯的刑警。
雙方閒聊了一番。
很快，服務員輕輕敲門，推着餐車進來，一道道菜品端上餐桌，包廂裡一下子便瀰漫了菜香味。
林川、李彤、秦雲從茶桌轉移到了餐桌。
李彤與林川座位相鄰，她的旁邊是秦雲，秦雲已經瞭解李彤的想法。
他便率先開口道：“林川同志，今天我又幫你多發展了一位粉絲。”
林川剛夾了一塊雞肉放到碗裡，聞言一喜：“秦警官，你不會說的是李姐吧？”
說完，他看向了李彤。
秦雲也看向李彤。
李彤輕笑道：“忙完了手中工作的時候，閒暇無事，便找了找你的小說，拜讀一番。”
“拜讀可不敢當！”林川趕緊擺擺手。
這個李彤，有真本事在身，屬於專業人員，說她是王牌刑警也不爲過。
李彤眼中光芒一閃，笑道：“說起來，我這個專業刑警，在你的面前，都有些黯然失色了。”
林川嘴角微微一動：“李姐，你看了哪本小說？”
“《王牌特工》《這個殺手太過專業》，這兩本，不過還沒看完，只是看了前半部分。”李彤如實說道，隨即，她目光一凝，定定地看着林川，“不過，我看了之後，總是有些疑問，想親口問問小林。”
林川心中一怔。
原來如此！
這就是李彤想要的瞭解。
好傢伙，她應該沒看評論區吧，真怕她被評論區給帶歪了。
林川一想到評論區的內容，就很頭痛。
諸如——
‘哈哈哈，這絕對是兇手，不是我吃！’
‘犯罪嫌疑人，果然名不虛傳！’
‘長沙人的朋友，都不一定有你那麼多花樣，而且動手了之後還能跑，一點很久不留，六啊！’
‘警察同志，我實名舉報！’
等等。
剛纔夾的那塊雞肉，頓時有點不香了。
林川又看了看李彤和秦雲的眼神，心中苦笑，這他麼是鴻門宴呀？
不至於待會吃着吃着，就闖進來一堆國際刑警，然後把我拷走吧？
“小林？”
李彤見林川沒有說法，又輕喊了一聲。
這時，紫雲軒的窗戶外，微微吹進一縷晚風，帶着清香氣息，也帶着一股清寒，涌進了包間裡。
林川暗暗慶幸，還好今天穿的是夾克，還算保暖，否則這一縷風，非得把他吹得雞皮疙瘩起來不可，汗毛直立！
隨即。
他抿抿脣，嘴角帶着笑意，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李姐，你有什麼疑惑，都可以問。”
李彤看到林川這笑容。
忽然覺得之前的判斷又有些不對。
不過，她還是問道：“我看你在《這個殺手太過專業》裡，寫了非常之多的完成殺手任務的方法，並且還有很關鍵的兇案現場清理，讓警方都找不到線索，請問，你殺過嗎？”
說完。
她的目光便緊緊盯着林川，似笑非笑。
一個王牌刑警的氣場全開，整個包間下降了幾個溫度，給人以一種莫大的壓力。
秦雲在一旁吃瓜，眉頭一挑，手中的筷子也停了下來，看着李彤與林川兩人，等待着林川的回答。
他知道，這是李彤的拿手好戲。
——微表情分析。
包間裡的氣氛，一下子就微妙了起來。
林川接觸到李姐的目光，輕笑了一聲，眼神坦蕩，沒有多餘的肢體動作：“殺過呀。”
李姐眉頭一凝：“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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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個殺手太過專業》裡就有過，第一個殺雞也算是任務吧，我殺個雞，不犯法吧？”林川笑盈盈地說道，一臉誠懇。
“不犯法，目前還沒有出臺保護家養雞的法律。”李彤也擠出一抹笑容，勉強笑了笑，有點意外。
“那就好。”
林川夾起碗裡的雞肉，放進嘴裡，心滿意足。
秦雲看了看林川，又看了看李彤。
李彤則是沉思了起來。
實際上，微表情分析，並不是看他說了什麼，而是當問詢、審訊開始之後，提出要一個鋒利如刀的問題，令他難以招架，並給予他強大的壓迫感，隨即，便觀察他的反應。
如果他眼神閃爍或躲避，臉部某一部分肌肉不自然，甚至緊繃，也包括肢體語言。
說謊時，一種名爲兒茶酚胺的化學物質可能會被釋放出來，從而引起鼻腔內部的細胞腫脹，導致鼻子發癢，說謊者很有可能會出現觸碰鼻子的動作。
其餘者，還包括語調，語氣與平時的對比。
但是，林川這一次的表現，毫無波瀾，眼神清明，臉色很是坦蕩，連肢體動作都沒有多餘，輕鬆至極。
“吃呀，你們怎麼不吃？要叫服務員端上一碗雞湯嗎？”
林川看了看兩人，調侃似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