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燕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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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 燕回(一)

初見秦桑時,周燕回以爲那是純粹的欲。一個男人想上一個還不錯的女人,僅此而已。

那天他那麼大方的放他們姐弟走,其實,是因爲前門那裡人手都已經就位,一切都佈置好了,如果不是六子忽然蹦出來,那晚秦桑應該和阿林一起,在他身下輾轉承歡,春宵一夜的。

不過看在六子的面上,算了就算了吧。

那晚是他十五歲之後極少數的獨自入眠,夢裡指腹還一直在磨蹭着掌心,那裡……她握過之後就一直有些異樣。酥酥軟軟的感覺滲進,爬啊爬的往心上去。

可也就那麼一晚的事兒,第二天酒色財氣一陣胡鬧,什麼都忘了。後來在紙醉金迷裡偶爾的想起,也不過以爲是吃不到的小小遺憾。

那時的周燕回,還以爲自己這生是不可能和愛情這些酸酸的東西有什麼瓜葛。

那個他一直搞不清叫什麼的小模特,臉蛋身材一流,牀上功夫也是沒的說,一整套下來,他雖說意猶未盡,也還算滿意的了。尤其那雙修長白嫩的腿,每次夾在他腰上蛇一樣盤緊時,他眼前總能晃過另一雙踏着帆布鞋的長腿,在燈光下明晃晃的耀了他的眼。想到這裡他不抽那些亂七八糟的也能興奮的一塌糊塗。

那天就是小模特生日,旋轉餐廳裡,他一進去就背上一陣不同尋常的酥麻,寒毛直立。叫了經理來問,說是沒什麼特別的人來,除了梁氏的五少爺,帶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在用餐。

遠遠的看過去,她筆直光滑的背部就讓他熱血沸騰。

竟然是李微然。他還以爲她這樣的彆扭小倔樣兒,得多能折騰的才能拿下呢,原來不過就是李微然能成的事兒。

笑什麼呢,有什麼好笑的。

估計她不怎麼想見他,本來是不打算過去了,況且他和老五也不怎麼熟。可她明豔豔的側臉上甜甜的笑,扎人似的刺的他眼睛疼。

果然,看到他,她就笑不出來了。昏暗的燭火下,他看見她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裡忽然的就快活起來,原來,我周燕回也是能讓你有感覺的?不管好壞。

秦桑,秦桑。

秦桑……

不斷的玩味着她的名字,低低的在脣齒間回味,彷彿這樣就離得她更近了點。那個小模特也許是被他的神情嚇着了,懂事的乖乖坐在一邊吃東西,不敢來惹他。正百無聊賴呢,她怡怡然的經過,朝着洗手間去了。白色的裙襬似有似無的從他心頭拖過,癢癢的。

一共見她這才第二次,可怎麼每次都那麼想就地撲倒她呢?

鬼使神差的就跟在了她後面。她進了洗手間,他倚在牆上抽着煙等。雖然,並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麼。

她拽着裙襬出來了,老實說他不喜歡她穿這樣的衣服,美是很美,可整個人跟裝在一個框框裡似的,跟她的氣質一點也不搭。況且還把那雙誘人的小嫩腿給遮的嚴嚴的。秦桑,只應該是個騎在男人身上甩頭髮浪叫的小魔女。

這丫頭戲演的不錯,跟他敷衍的那叫一個滴水不漏。他也就逗着她玩兒,可是聽着她軟着嗓子說“好麼?”,他周燕回自以爲鐵石打造的心臟竟然有點酥酥麻麻的,這麼些年嘗過那麼多種的粉和藥丸,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看着她甜甜的笑和按耐不住的歸心似箭模樣,他忍不住就想撩撥她。李微然和秦宋從小一起長大,既有血緣又有深厚感情,爲個女人翻臉的話,肯定是會鬧的滿城風雨。最後的結果,恐怕是被他們那個位高權重的外公各打五十大板,誰也得不到。

他周燕回,樂的做個抱得美人歸的漁翁。

小丫頭真是嫩,一逗就急了,冷冰冰的模樣看的他心裡直癢癢。

晚上那個小模特發情的時候,被他用睡衣帶子綁住了手腕拴在牀頭,他趴在她身上,用白色的牀單矇住她的臉,命令她不許說話不許扭腰,只能緊緊的用腿盤他。弄着弄着興致來了,一把拉下牀單就要吻上去,這才發現底下不是那個嫩汪汪的小丫頭。忽然之間,周燕回覺得特沒勁。

他從她身體裡抽了出來,解開她手上的帶子,自己靠在牀頭點了一支菸,小模特見他溼淋淋的慾望還是鬥志昂揚,以爲是自己哪裡沒做好惹他不高興了,連忙手腳並用爬過去,低頭一口把他含進嘴裡,上下吞吐着玩起了深喉。他推了推她的腦袋,見她表情陶醉的正起勁,也就不去管她了,深深的吸了口煙,閉着眼享受她溫熱的小嘴和靈巧的舌頭。

最後他爆在她喉頭,一陣顫慄,他不由得伸出手緊緊的按着跪着的女孩子的後腦勺。小模特被大量的液體噴射弄的呼吸困難,還是沒敢違逆他,伸長了脖子大口大口的嚥了下去,等他結束了,還伸出紅色的小小舌頭,把他舔得乾乾淨淨。

周燕回良久才睜開眼,看看腳下蹲着的小模特,年輕貌美,可怎麼就不是那感覺呢?他心裡一陣不是滋味。三言兩語把她打發走了,一個人躺在牀上定定的看着天花板。

秦桑,秦桑。

周燕回眼裡閃着狼的光芒,低低的自言自語,秦桑,你最好是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因爲我發現自己,快要忍不住了呢。

嘗試

今天應該是六月最熱的一天。

安小離扯着學士服前後的扇動,罩袍一樣的服裝升騰起的卻還是熱氣。強顏歡笑着和阿莫春子再拍了一張照,她實在熱的撐不住了,一溜小跑躲去了路邊的大樹下面,秦桑正坐在那裡,靠着樹幹閉目養神。今天一早來她就說困,連車都開不了。一上午同學找她拍照她都強打精神,後來索性躲在樹下打瞌睡。

“您這是昨晚上做採花賊去了?”安小離在她身邊坐下,戳戳她的臉蛋,笑的曖昧。秦桑閉着眼伸手摸到她的手臂,掐了一把,痛的她嗷嗷的直叫喚。

事實上秦桑昨晚上幾乎一夜沒有睡覺,李微然送她回家已經十點多了。洗完澡兩個人打電話,不知怎麼的,好像有說不完的話題,一直到兩點多,手機都發燙了,想起今天是畢業典禮,才依依不捨的掛了電話去睡覺。在牀上輾轉反側到三點多,朦朦朧朧間睡意十足,可就是睡不着。拿起手機給他發了個短信,沒到一分鐘他竟然就回復了,“我在想你,睡不着。”

又想到那七個字,秦桑嘴角不自覺的往上彎,安小離看的直咂嘴,“秦小桑,你絕對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型的的悶騷。笑的我直起雞皮疙瘩。說說,這些天你和李微然到哪一步了?”

“反正沒到你和陳遇白那一步。”秦桑慢慢悠悠的回答。安小離被踩到痛腳了,做賊心虛,縮回去不敢再調戲她。正好有班裡同學叫她們合照,安小離紅着臉趁機溜走。

……

梁氏的會議室裡,空調打得極低,開發部的高層都在開會,聽李總做一個新計劃的展望報告。

到了提問的時間,底下人剛剛問了幾個問題,就逗發現五少爺不時的看看手錶,眉頭越來越緊,接下來本來有點小疑問的都不敢提了,就這樣會議提前了半個小時結束。

李微然連文件都不收拾了,拿了車鑰匙就要走人。陳遇白坐在椅子裡往後一轉伸腳絆他,被他一躍躲過,“靠!三哥你幹嘛啊!我趕時間。”

“趕什麼時間!你剛剛做的那是什麼狗屁報告。”容巖走過來,閒閒的靠在桌上訓他,“主要發展安排日程排的一團糟,可行性利弊點一個沒有提,ppt一張張翻的跟打仗似的,你急着幹嘛去啊?”

“我女朋友今天畢業,這點兒畢業典禮都開始了,我着急着呢。你們就高擡貴手,我回頭把那幾個經理揪來細細的再講一遍不就得了。”李微然急着往外走,容巖伸手伸腳的阻他,一時之間急的他越發的皺眉。

“三哥,小離不也是今天畢業,你不去啊?”李微然揪了空給了容巖當胸一掌,把話題轉到陳遇白身上。容巖喔唷了一聲,戲謔道,“這是吹的什麼風?你們兄弟聯手把人家班裡漂亮的一鍋端了?沒留幾個給我?”

陳遇白站了起來,文件夾啪的甩在容巖嘴上。在容巖的慘叫聲裡,他收拾着自己的東西,淡淡的對李微然笑了笑,“我沒空。你要走的趕緊。”

李微然皺眉,會都開完了,他哪裡沒空了?

看着李微然漸漸走遠,陳遇白轉身往反方向走。畢業典禮,她好像這幾天是一直在嘮叨着的,今天請假的時候也說過。她是希望他去的吧。

可是,他得好好想一想。

這些天來,事情的發展,好像越來越偏離他原先的想法了。

……

安小離眼看着某人的懶洋洋在李微然出現的一瞬間立刻消失。這麼一個平時矯情的一塌糊塗的小姑娘,老是一二三四五教訓她這個那個的秦小桑同學,就那麼青春洋溢的跑了起來,紅着臉扭捏着拉起了李微然的爪子,笑的那叫一個……什麼蕩。

李微然攬着她和春子阿莫打招呼自我介紹,春子阿莫面上矜持的笑,暗暗的都在吐血。這個世界怎麼了?安小離那個少根筋的找了個極品,秦桑這個臭小資大別扭也領了個超級大帥哥來,笑起來比安小離家那個溫柔甜美的多。而她們這樣的良家少女,長相姣好脾氣溫順家境一般的準灰姑娘,反而至今單身。

她們是不敢像對安小離那樣暗地裡掐秦桑的,所以只能呵呵陰笑着要求李微然請客。大學裡彷彿都有這樣的傳統,宿舍裡的誰戀愛了,總是要請大夥兒吃一頓,大家幫着看看,同時也詔告天下,這對狗男女從此一起混了。

李微然看了眼依偎在身邊的秦桑,笑的越發溫柔,“當然當然,在下十分榮幸。待會畢業典禮散了,大家都跟我走!”

李微然看安小離一直默默的站在一邊,友好的跟她打招呼。安小離假笑了聲,趁他轉身,她惡狠狠的指了指天上的太陽。

……

畢業典禮在學校的大禮堂裡舉行,學校的領導一一上臺發言。無非是鼓勵大家報效社會,將來回饋母校之類的。

李微然陪着秦桑坐在下面,拿着紙巾給她臉上手上擦汗。秦桑覺得不好意思,微微往一邊躲,反而被他拽過來按在懷裡。安小離坐在後排看的咬牙切齒,大力的一掌拍在李微然肩上,“鬧什麼鬧!晃得我眼花。”

李微然還是溫溫的笑,秦桑回身警告的瞪了小離一眼。阿莫在一邊玩着手機,冷冷的拆穿她,“是晃的你心酸吧?”

安小離被說中了心事,狠狠的掐了阿莫一把,心裡一陣堵。她這兩天暗示了無數次,冰山就是沒有鬆口說要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眼看李微然和秦桑甜甜蜜蜜,她既替秦宋憤怒,又一陣陣的冒酸水。

他是玩玩的嗎?如果是這樣,爲什麼是她安小離?陳遇白這樣的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不是招招手的事呢?

他是認真的嗎?如果是這樣,爲什麼她完全沒有感覺到幸福?除了在牀上的時候,她從未覺得陳遇白對她有什麼好。

不對,在牀上的時候也不好,他總是欺負她……

“喂,你臉紅什麼?”春子搖了搖她,打斷了她的春思,“你看,系主任過來了。”

被她們暗地裡稱作大頭的系主任彎着腰從走道里貓過來,蹲在她們那一排,衝着秦桑那兒直招手。秦桑看他笑的那個樣子就知道是衝着李微然來的。她拍拍李微然,兩個人站起來走了出去。

系主任把他們拉到了禮堂旁邊的休息室,說是請稍等。沒一會兒副校長就來了,上前熱情的和李微然握手,“李總,大駕光臨!怎麼也不事先打個招呼!”

李微然收起了那副痞子相還是很像回事兒的,他客客氣氣的和副校長握手,把身後的秦桑介紹給他們,“我女朋友秦桑。今天她畢業,我純粹是來觀禮的。沒想到還是打攪了。”

當初顧煙要進這所學校唸書,樑飛凡大手筆承包了學校裡所有教學樓的翻新,從此梁氏就成了這所學校最大的贊助商。他們幾個都常來。

“李總,上臺講幾句吧。作爲一個有爲青年,鼓勵一下這些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副校長笑的像朵太陽花,c大的畢業典禮,有梁氏的高層親自監場發言,簡直是太有面子了。

李微然客氣的推脫,副校長轉而溫和的攻擊秦桑,說是爲母校做點貢獻。秦桑抿着嘴笑,拉了拉李微然的衣角,“李微然,你就去吧。”

李微然悄悄伸手扣住她的手指,在掌心裡輕輕握着,“恩。”

……

李微然的登臺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爲了隆重其事,那麼熱的天他還是穿着正裝,筆挺的黑色西服襯着年輕的他面冠如玉,溫潤儒雅。

校長親自向大家介紹了他,掌聲裡,李微然接過麥克風,就這麼隨意的站在主席臺旁邊,侃侃而談,他先是就目前的就業形勢給大家分析了一下,又以梁氏的架構等爲例,指點了這些畢業生一些該注意的事項。

“其實我今天,只是作爲一名家屬來觀禮的。所以一時之間沒有整理好思路,只能隨意的和大家講了幾句。我從大學畢業到現在已經三年了,如果說真的有什麼切身的體會,就是兩個字——嘗試。這和人生的道理是一樣,你不去試,永遠不知道自己能做多好。”

校長帶頭鼓起了掌。秦桑默默坐在下面,一片躁動裡望着臺上微笑的英俊男子,心裡一絲絲一絲絲的泛起後怕,她,竟然差點錯過了這個男人。

“謝謝大家。我在這裡代表梁氏歡迎各位精英來應聘。祝各位畢業愉快。”

他說完,放下了麥克風,和校長他們點頭打過了招呼,下了臺往秦桑走去。領導講話還在繼續,大家的眼光卻都隨着李微然移動,看着他微笑着走近,秦桑在滿室的羨慕空氣裡甜蜜欲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