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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萬諾夫耐着性子聽我說完自己的看法後,反問道:“奧夏寧娜同志,在您所說的那些地區,地形非常複雜,有大量的河流河灘,還有不少的沼澤,我們的大部隊運動起來格外困難。我想搞清楚,您爲什麼堅持要將進攻方向選擇在這裡,要知道,我們沿着公路向敵人佔領的城市推進,一定能取得巨大的戰果啊?”
“副總參謀長同志,”我聽到伊萬諾夫的這個問題,笑着回答說:“沿着公路去突破德軍的防線,看起來無疑是最理想的,但德軍不是笨蛋,他們在公路附近的主要制高點都設有強大和縱深的梯形防禦工事,同時還將輕重火力進行了梯次配備,我們從正面所發起的進攻,勢必會造成巨大的傷亡。”
“對,麗達考慮得很周到。”我的話剛說完,馬利寧就附和道:“從沒有河流和沼澤阻隔的地段,向德軍的防禦陣地發起進攻,這完全在他們的意料之中,他們的官兵會躲在堅固的防禦工事裡,將參與進攻的指戰員當成靶子打。”
“那技術裝備呢?”伊萬諾夫等馬利寧一說完,便繼續問我:“我們的戰士倒是能過去,可坦克和大炮,它們又該怎麼通過沼澤呢?”
“放心吧,副總參謀長同志。”至於怎麼讓坦克通過沼澤地,我早就從電影裡找到了答案,便胸有成竹地回答說:“只要戰士們能過去的地方,那麼我們的坦克也能過去,這會讓德國人想不到。”
見我說得這麼有信心,他接着問道:“奧夏寧娜同志,我有個重要的問題要問問你,怎樣才能使德國人無法發現我們集結部隊的行動呢?”他深怕我聽不明白,還補充了一句,“要知道投入戰鬥絕對不是一兩個師,而是一兩個集團軍,這麼大規模的集結,要想不被德軍發現,幾乎是不可能的。”
“副總參謀長同志,我們可以製造假象,給德軍造成一種錯覺。”對於他提出的這個問題,我略躊躇了片刻,接着把握十足地回答說:“在進攻戰鬥開始的初期,我們不用大量的坦克配合行動,讓坦克集團軍依舊停留在原來的駐地,讓德軍以爲我們的進攻重點不在白俄羅斯。這樣就算防線遭到了我軍的攻擊,他們也會以爲我們所發起的進攻,只是爲了配合烏克蘭戰場所進行的牽制性進攻。”
伊萬諾夫將我所說的內容,一一記在本子上以後,擡頭繼續問我:“奧夏寧娜同志,假如您是總參謀長,您打算如何指揮在白俄羅斯境內發起的戰役呢?”
我在穿越前,曾經看過蘇軍在白俄羅斯戰役中的進攻示意圖,再加上我天天沒事就看地圖,早就了爛熟在胸了。聽到伊萬諾夫的問題,我低頭指着面前的地圖向他解釋說:“副總參謀長同志,您請看,如果要消滅白俄羅斯的敵人,我們至少要動用四個方面軍的兵力。最南面的是白俄羅斯方面軍,依次向北是第二、第三方面軍,以及巴格拉米揚將軍的波羅的海沿岸方面軍。四個方面軍採取齊頭並進的方式向西推進,在首先完成奪取基輔的任務後,再繼續向西,將敵人趕出我們的國境線……”
伊萬諾夫聽我說到讓四個方面軍同時行動,採取齊頭並進的方式由東向西推進,不禁擡起頭來,他衝馬利寧笑了笑,說道:“看來奧夏寧娜同志對我們在白俄羅斯取得勝利,還是蠻有信心的嘛。”說完,他轉頭望着我,表情嚴肅地說,“奧夏寧娜同志,不知道您有沒有想過,同時將這麼多的部隊投入戰鬥,該怎麼克服可能出現混亂的局面。要知道,我們在幾年前保衛斯摩棱斯克的戰役中,就是因爲投入的部隊太多,戰鬥一打響以後,所有的部隊都亂了套,不光沒有打退敵人,還讓部隊陷入了德軍的合圍。”
“斯摩棱斯克戰役?”我聽到伊萬諾夫提起這個戰役時,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頭,因爲我對蘇軍在戰爭初期那一系列的失敗不感興趣,所以不清楚他究竟說的是什麼事情。我想起了羅科索夫斯基也參加過斯摩棱斯克的保衛戰,當時馬利寧就是他的參謀長了,想必他知道了一些內情,於是便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他。
馬利寧見我一臉茫然地望着他,便猜到我對斯摩棱斯克保衛戰不瞭解,便主動出來爲我解圍說:“麗達,你是後期才加入莫斯科保衛戰的,所以對發生在斯摩棱斯克地區的戰鬥,知道得不是那麼詳細,我就簡單地給你介紹一下。
當時爲了對付德軍所採取的鉗形攻勢,方面軍司令員鐵木辛哥元帥將四個集團軍投入了戰鬥。羅科索夫斯基的第16集團軍將德軍的鉗口向上頂,而盧金將軍的第20集團軍則將鉗口向下壓,另外兩個集團軍接到的命令,是同時攻擊德軍的兩個鉗柄。但戰鬥打響後,我們的進攻部隊就陷入混亂,沒能進行有效的配合,只能各自爲戰,直到最後被德軍的優勢兵力擊潰……”
我等馬利寧說完斯摩棱斯克時所發生的事情後,皺着眉頭想了好一陣,然後慢吞吞地向伊萬諾夫他們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副總參謀長同志,斯摩棱斯克保衛戰中所出現的混亂情況,根據我的判斷,應該是這樣的:由於在戰爭初期,我們的不少高級指揮員都沒有指揮大兵團作戰的經驗,以他們當時的能力不足以控制這樣規模的攻勢;而我軍參謀的能力有限,不足以組織好這樣規模的攻勢;再加上我軍當時的後勤保障能力,也不足以支持這樣規模的攻勢。這樣一來,本應該是一場互相協調的工事,卻註定成爲了一場逐次投入、互相沒有協調配合的混戰。”
我的這番話說完後,伊萬諾夫用吃驚的目光望着我,驚詫地說:“奧夏寧娜同志,難道您曾經聽誰點評過這次戰役失敗的原因嗎,居然能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之所在。”
我自然不會告訴對方,說自己是從後世的軍事論壇上看到這些內容,而是厚着臉皮說道:“副總參謀長同志,誰也沒告訴過我什麼。在不久以前,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軍在保衛斯摩棱斯克的戰役中,居然一次投入了四個集團軍的事情。這些,都是我自己根據地圖的推演,而判斷出來的。”
“了不起,真是太了不起了。”伊萬諾夫扭頭對馬利寧激動地說:“以前我老是聽朱可夫、華西列夫斯基他們說奧夏寧娜同志如何如何厲害,我還不相信,覺得他們有點言過其實了。今天一見,才知道他們是所言非虛啊!”
說完,他站起身,主動向我伸出手來,友好地說道:“放心吧,奧夏寧娜同志,我會將您剛剛所說的內容,向最高統帥本人和總參謀長彙報的。”
“謝謝!”我知道伊萬諾夫的這句話代表着什麼,所以連忙站起來,向他表達了自己真摯的謝意:“謝謝您的好意!”
“不用客氣,奧夏寧娜同志。”他衝我擺了擺手,重新坐下後說道:“如果您不是真的有本事,我就是想幫您也幫不了。昨天的事情,我想您應該也知道了。”他說到這裡,略微停頓了片刻,等我點頭確認後,才繼續說,“不過您也不要灰心,我相信對您來說,機會還有的是。”
旁邊的馬利寧等他說完以後,插嘴問道:“麗達,我還想問問你,你打算如何讓我們的坦克通過沼澤地?”
“這個很簡單,參謀長同志。”如果馬利寧不提醒,我還差點忘記告訴伊萬諾夫,如何讓參戰的坦克通過沼澤地的事情了。“我們在炮火準備的時候,讓工兵用樹木在沼澤地裡鋪出幾條通道,讓我們的坦克順利通過。”
“炮火準備的時間裡,真的能用木材在沼澤裡鋪出道路嗎?”伊萬諾夫對我的說法,持懷疑態度。
“也許夠,也許不夠。”雖然我在電影裡看到蘇軍在炮擊結束前,就鋪好了通往沼澤對岸的道路,但由於我不確定這種情況是否經過了藝術加工,因此只能婉轉地說:“在炮擊開始後,我們的工兵在鋪路時,步兵就會搶先通過沼澤。就算炮擊結束後,通往對岸的道路還沒有鋪好,沒有坦克掩護的步兵,也可以先向敵人發起進攻。畢竟德軍在這些地區沒有什麼堅固的防線,只是在少數乾燥的高地上,建立有規模不大的防禦陣地。”
……
送走伊萬諾夫和馬利寧以後,奇斯佳科夫忽然激動地對我說:“司令員同志,聽副總參謀長的意思,您將來還是有機會擔任方面軍司令員的。”
我深怕自己將來又是空歡喜一場,連忙擡手製止了他後面的話,同時說道:“副司令員同志,我將來是否有機會擔任方面軍司令員,這個上級會有統籌的安排,我們在私下就不要隨便討論了。”我隨後又將別濟科夫叫到面前,吩咐道,“參謀長,立即給近衛第22和第23軍軍長下命令,讓他們組織戰士砍伐樹木,並將砍下來的木頭,都存放在各自的防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