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動,只覺着身上發冷。
那雙眼睛不是人眼,人眼不會連瞳仁都沒有。
整個小屋,除了“當、當、當”的鐘擺聲。便只剩下我們的呼吸。
我緩緩的吸了一口氣,突然起身猛的向後爆踹而去,可我發現我竟一腳踢到一堵木牆上,而沒有踢中任何一個活生生的物體。
我迅速的拿着手機環視了一下。小屋子裡只有我和嶽妍,根本沒有其它活物。
“走,嶽妍!”我不敢再多停留,用盡全力將嶽妍拖了起來。然後拽着她就向外跑。可就在她剛剛起身的剎那,整個地面突然晃動了一下,頭上木板縫裡撲簌簌的直落土。
然後整個屋子晃動起來,有如地震!
“這是怎麼了?”我剛來得及想了一下,整個屋子“咔嚓、咔嚓”的響了四五聲,那小屋門外的情景就開始迅速上升,而我們和這個屋子則飛速下降!
我和嶽妍站不穩腳,晃了一下全都坐在了地上。兩個人完全處於失重狀態。不到兩三秒,只感覺到屁股下面猛的撞擊到了什麼,發出“嘭”的一聲大響,我們幾乎要被震離地面。
就在小門再次出現光亮的一瞬間,一塊巨大的板子蓋在了小門處,然後整個屋子四周響起了“茲茲”的電鑽聲。
我剛要起身衝去,整個屋子突然再次上升,然後像被扔進了什麼東西里,然後屋子突然向前一動,晃的我向後退了兩步便再沒動靜。
“搞什麼!”我穩住身形兩步跑到小木門處,用手機照着一看,居然是一塊大木板將房門給封死了!
我退後一步擡腳猛踹,可連續踹了十幾腳,腳底都疼了也不見這木板有反應,似乎看上去非常之厚!
一陣恐慌向我襲來,我不知道現在身陷何處,我只知道自己在酒吧下面的小屋子給突然墜落,然後小屋子被徹底封死!這是一個圈套?一場陰謀?
我突然扭回頭去看嶽妍,只見她仍然癡癡傻傻的看着那個摔倒在一旁的鐘發呆,她從頭至尾竟然一聲都沒喊,這是一個女孩子該有的反應?
“嶽妍!”我狂吼一聲將她推了一下,她竟絲毫沒有反應。“嶽妍你怎麼了!”我抱住她的雙肩開始猛烈的搖晃,她的腦袋幾乎都要被我搖下來。
我急了,沒有再顧慮那麼多,伸手便甩了她兩巴掌,看她似乎還在犯傻,狠狠心又是幾巴掌扇了下去!
“疼!你、你有病啊你富貴,你打我幹什麼!”嶽妍眼神突然恢復了清明,既憤怒又驚恐的看着我。但她看到周圍黑乎乎一片,突然跳了起來,用手摸着身邊的木製牆面,不停的問“這是哪裡?”
我被她的表現看傻了,現在看起來她剛纔如同夢遊一般,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先別管在哪裡,嶽妍你記得剛纔發生什麼了嗎?”我站起身抓着她的肩膀快速問道,雖然不知她發生了什麼事,但清醒過來總有裨益。
“發、發生什麼事?我、我”她突然抓着自己的頭髮,眉頭緊鎖,不停的搖着腦袋,似乎根本想不起來。
“我、我不是在酒吧吧檯,然後、然後郭強說你在上廁所,讓我就着飲料喝掉藥,然後然後,我怎麼想不起來了!我怎麼想不起來了!我怎麼到這裡的?富貴,我怎麼到這裡的?郭強呢?”她正回憶的半截,突然想不起後面的事情,反而一下子抓住我的胳膊,眼裡全是恐慌,問我她是怎麼來的。
郭強?喝藥?郭強不是就在廁所口嗎,喝什麼藥?
我看着她不似僞的模樣,開口反問道:“郭強怎麼會去找你?你吃什麼藥?幹嘛在酒吧吃?”
嶽妍聽到這裡愣了一下,就算是手機發出的燈光下都可以看出她臉紅的厲害。
“說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們被人算計了!”我有些心急,抓着她肩膀的手一下加了些力氣,將她捏的生疼,呲牙咧嘴起來。
“我、我和郭強昨天那、那個了,他沒有戴套套子,所以今天他順便給我買了緊急避孕藥吃。”她一邊揉着肩頭,一邊低下頭,聲音越說越小,幾乎和蚊子叫沒什麼區別。
我一聽之下覺着這裡面有蹊蹺,趕忙將從上廁所開始的所有事情都講了一遍。
嶽妍一聽楞了,“什麼?你說我和你們下了酒窖然後我自己進了一個小屋子?這個就是那小屋?而且小屋降落到某個地方又被密封起來?你瘋了吧富貴”她說完一把掙脫開我,然後撿起自己的手機開始照亮觀察。
就在她查看的同時,我心裡卻翻江倒海,嶽妍剛纔的狀態不對,那一定不是她自己,可從學校門口開始還算正常,直至酒吧門口也看起來沒問題,難道和那什麼避孕藥有關?
想到這裡我趕忙走過去開口問道:“嶽妍,你確定你吃的是避孕藥?你親眼看到他從盒子裡給你拿出來的?”
嶽妍“啊”了一聲,長着嘴半天沒說話,似乎再回憶當時的情形,過了一兩分鐘輕輕的搖頭:“不,這次、這次他沒有給我盒子,也沒有看到包裝,我、我只是看到她手裡拿着兩粒藥片給我,和之前的很像難道、難道你懷疑那藥有問題?”
我點點頭正要說話,她突然張大了眼睛,臉上顯現出驚恐的表情,哆嗦的抓着我的胳膊急聲道:“我、我好像想起來一點,想起來一點了!”
“我吃了那藥之後有些頭暈,很暈,感覺自己要睡着一樣,然後有個人,一個、一個看起來像鬼一樣的人給我收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麼小木門、什麼鍾,什麼鏡子之類,然後就和做夢一樣,腦子裡只想着那些直到我剛纔清醒過來!”
這下我算明白了,郭強用嶽妍來引誘我,而他則假裝跑去接電話。然後讓我和嶽妍一下都落入這個如同牢房一般的小屋子裡!
可是,郭強對我有什麼企圖?爲什麼在酒吧地窖這種隱蔽的地方不直接動手?何苦要用嶽妍來引誘我進去?
我站在那裡想了半天,可什麼都沒想出來。只是明白了一點,那就是自己危險了!
再沒多問嶽妍,我趕緊掏出手機要給馬軒等人打電話,可火急火燎的按下號碼後,手機裡竟然完全沒有聲音,我等了一下拿在眼前一看,竟發現顯示信號的那裡是個x,也就是沒信號了!
“艹!”我罵了一聲趕忙讓嶽妍看看手機,結果她的手機也是一樣,都沒信號了!
這是被什麼東西屏蔽了?還是到了一個根本沒有信號的地方了?
我想了一下,心裡越發焦躁,趕忙深吸氣開始強迫自己冷靜,又等了兩三分鐘後我稍稍平靜了一點開始詢問嶽妍:“妍妍你和我說實話,這次郭強將我叫來,到底是什麼事兒!”
嶽妍遲疑了一下,低聲說道:“其實、其實不是,只是他哥哥許峰想要和你談談,一個是爲了之前他和月月姐誤會的事兒怕你再報復,一個是好像關於你姨夫的事情”
“我艹你大爺,嶽妍!”我爆了一句粗口,一拳擂在了旁邊的木牆上。
“你爲什麼要騙我?有什麼不能直接說?不能在家外面說?非雞.巴要跑這酒吧來?你腦子進屎了麼?”我氣得不行,髒話不絕於耳。
可是嶽妍根本沒有反駁,只是等我罵完之後說:“我也沒辦法,我和他、他都那個好多次,他苦苦求我,我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啊,你難道不記得那次道歉,他都用碎玻璃杯割了自己一道?我以爲他沒事的”
我拍拍腦袋,這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真的是零,不!是他.媽的負數!
現在不用想了,肯定是郭強和許峰在給我下套,可他們爲了什麼?
想到這裡,我突然想起剛纔龍瑤的辯解,開口問道:“你說郭強要我來酒吧見許峰,可你看到許峰人了嗎?你當時就沒懷疑?”
“許峰,沒見到,我沒看等等!富貴,那個給我藥的不是郭強,是許峰!他穿的和郭強一樣,當時我感覺有些怪,可是心裡有事也沒太在意,但現在想想,許峰的”
“喉結?”
“對!你怎麼知道?”嶽妍驚奇的看着我問了一句。
我沒再理她,再次開口問道:“那你這兩天神神叨叨的踱着我,還總那麼詭異的看我是什麼意思?”
“我、我那不是不想騙你麼,我覺得心裡有鬼纔不敢看你的。”嶽妍急急補了一句便不再說話,剛纔因爲提起避孕藥和那個事兒的臉紅已經全然沒了,開始變的煞白。
我罵了自己一聲豬頭,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拋卻所有問題,去想如何能夠逃脫這裡。
想了一陣看了一下自己一身純棉的休閒服,又看看嶽妍的服飾,然後突然起身喊道:“把皮帶脫了!”
“啊?”嶽妍愣了一下,突然緊張起來:“你、你要幹什麼富貴,我可是你姐姐的閨蜜”
“想哪裡去了,我要用你牛仔褲皮帶上那個插孔的鋼針,你別告訴我你穿皮帶!”我無奈的翻翻白眼,都什麼時候了我會有那種心思,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嶽妍“哦”了一聲,從褲子上將一條細細的皮帶解下給我。我看了一眼拿住皮帶的大扣,用手頂住那個插眼兒固定作用的鋼針,開始在木門處那個木板上鑽了起來。
嶽妍看了一眼,跑到一旁用手機照着幫忙。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木板鑽了一個一釐米長的小坑,可似乎那木板夠厚,根本沒有感覺到那種要穿透的感覺。
我暗暗給自己鼓勁,即使我逃不出去也要看看這是哪裡,然後繼續用鋼針扣、挖、挑、鑽,幾乎所有能用的招式都用上了,那深度也到了兩釐米左右,可是仍然沒有看到破裂的跡象!
手指累的快要抽筋,我甩甩手準備坐在一旁休息一下,可就在我即將坐下的一剎那,頭頂三米多高的木屋頂突然響起來一陣“咔咔咔”的鎖鏈聲,然後塵土蕩起,一個只有書本大的小窗被打了開來。
然後便從那兒冒出一個聲音:“陳富貴,你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