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婷婷吃完藥,童瑤就開始講故事了,雲以深也趁着這個空檔,出去打起了電話。
其實薛婉寧離開醫院也是沒辦法,那個短信令她如坐鍼氈,越想就越怕,雲以深對孩子的寵愛自不必說,雲家其他人也都一個個當她們是天上的月亮似的,若是平時雲以深要和她鬧離婚的話,雲家兩個老的看在她父母都不在了,還有和父親往日的交情上,還會站在她這一邊。
但要是她推孩子這事捅出去的話,雲家只怕連傭人都不會有半個支持她,所以想想就後悔,她當時怎麼就鬼迷心竅來了那麼一下子呢,細想之下還不如和鄭茉莉直接鬧對臺戲,想辦法把她趕走就行了,難道真是成也云何,敗也云何?
她好不甘心!
還有這個躲在暗地裡要錢的人到底會是誰呢?這種勒索有一就有可能有再,如果對方象吸血蟲一樣一直盯着她,那她不是有得受折磨了嗎?
所以薛婉寧現下真的是痛苦得不得了,而且這事還跟誰都沒法說,並且眼下的錢也不能不給,薛婉寧離開醫院找着一個不開起眼的自助銀行將五十萬轉到那個帳戶之後,那個陌生的號碼就沒了音訊,一句收到或是謝謝都沒有,這讓她更擔心,對方一定很沉得住氣,這種沉得住氣的對手纔是最可怕的。
但毫無辦法,她也不知道這個對手是誰,只能這樣被動地被人家拿捏着,心裡真是又氣又煩又後悔,還非常害怕,薛婉寧一個人在銀行旁邊的咖啡館不知不覺坐了好久,好不容易纔回過神來又急衝衝趕回醫院來。
一進病房看到的場景害她差點以爲自己走錯了病房,童瑤已經坐去了左邊,雙手包裹着雲婷婷那隻只受了些擦傷的左手,兩人靠得很近,一個繪聲繪色地講着故事,一個聽得十分認真完全忘了身上的傷痛,兩人的樣子十分親密。
薛婉寧忍不住將腳步放重了些,她本來穿的就是高跟鞋,童瑤馬上注意到了,擡頭看見的是一個時尚精緻的女人,神情傲慢,但臉色非常不好,象是沒休息好,也象是很不歡迎她的樣子。
童瑤打量薛婉寧的同時,薛婉寧也結結實實地看了她好幾眼,越看就越覺得不怎麼順眼,她並沒有認出童瑤,但童瑤的漂亮已經令她有了敵意。
“媽咪。”雲婷婷的叫聲給童瑤解了惑,她連忙站了起來,但對面薛婉寧她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說話纔好。
薛婉寧並沒答理她,換了個臉色直接問雲婷婷:“怎麼樣,現在應該沒那麼痛了吧!”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雲婷婷一聽馬上癟嘴道:“好痛的,婷婷的手好痛。”
自然是有些痛的,醫生不可能一直給用麻藥,那樣不利於恢復,因此這兩天估計很多地方都會有些痛,再過幾天還會癢,對嬌滴滴的小女孩來說,皮肉之傷已經很難受了,何況傷筋動骨。
“很快就會好的,你要聽醫生的話,好好休息。”薛婉寧確實不太懂得安慰孩子,只能這樣乾巴巴地勸道。
“哦。”雲婷婷乖乖地答應,但轉頭就衝童瑤撒嬌了:“佟姨,我還要聽故事,你給我講嘛,聽故事就沒那麼疼了。”
“婷婷,阿姨還有別的事,不要耽誤阿姨太久了,媽咪不是在陪你了嗎?”童瑤還沒來得及回話,薛婉寧就拿話把她堵死了。
見薛婉寧很明顯是希望她走路的意思,童瑤有些進退兩難,這會兒婷婷還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她,她根本就不想走,但薛婉寧這種姿態她又不好強行待着,如果鬧得不愉快了也不太好。
想了想,正想找話安慰一下雲婷婷就走,在門口站了有一會兒的雲以深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鄭小姐,今天你可以先回去,接下來幾天我想請你到醫院來照顧婷婷,公司那邊的事交給傅偉就行了。”
“哦,好的,晚上我也沒什麼事,我可以在這裡守夜的。”童瑤喜形於色,有了雲以深這樣的許可,那她可以一直陪着孩子了。
“以深,我不是在這裡嗎?爲什麼要找個外人在這裡?”薛婉寧很是不滿。
“這是我的決定,你不必多說。”雲以深更乾脆,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
“以深,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薛婉寧的聲音忍不住尖銳起來。
“你這麼大聲做什麼!這裡是病房,婷婷現在要聽故事,你有什麼話去外面說。”雲以深一點面子也不給地制止道,薛婉寧看了雲婷婷一眼,見她對他們吵架並不怎麼理會,還主動拉着童瑤,整個人也靠向了她那一邊,童瑤則低眉下眼地用手安撫着孩子,一時間更是氣憤,一轉身‘噔噔噔’就走出了病房。
其實薛婉寧在病房裡也待不住,雖然雲婷婷第一次醒過來到現在都沒有提到有什麼人推她,但她和孩子本來就沒什麼話講,面面相覷也沒什麼意思,可突然有人,有一個女人來佔了這個位置她心裡一樣是不舒服的。
可現在和雲以深面對面吵鬧,薛婉寧始終有些底氣不足,因此只能氣鼓鼓地離開。雲以深也沒在病房久留,對着雲婷婷笑了笑衝童瑤說,“你繼續講故事,我在旁邊房間做點事,有什麼事情就叫我。”
童瑤和雲婷婷又高高興興地講起故事來,但這種安靜溫馨的時光也沒有持續多久,因爲雲澤夫婦帶着放學後的雲娉娉過來送吃的來了。後面跟着兩個阿姨,各自提了一大堆東西。
“哎喲,我的小寶貝兒醒着呀,奶奶給你送好吃的來了。”餘心慈見雲婷婷醒着馬上撲了過來左看右看,好象很久沒見了似的。
“奶奶,我想吃冰淇淋。”
“不行的,婷婷,現在天氣已經涼了,晚上不能吃那麼多冷的東西了,肚子會痛的。”餘心慈正爲難,童瑤連忙在旁邊解圍。
餘心慈擡眼細看,微微楞了一下,有些遲疑地問:“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