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心擡起頭看着後鏡視,果真是他們的車子,心猛地提了起來,“快點開!”
車成加快速度,沿着彎彎曲曲的山路開去,但由於不熟悉這裡的地形,每拐個彎都要減速,以至於綁匪的車已經追了上來。
砰的一聲,他們撞了上來,宋美心的身體猛地向前傾,車成一邊看着鏡子後面的車子,一邊加快速度。
可他們窮追不捨,加之他們頻頻撞他們的車尾,最後直接膠着在一塊,被他們控制了整個車輛。
宋美心看到車成手手忙腳亂的,趕緊推開車成的雙手,伸過身子操縱着車子。
可就在這時,車子突然失靈,直接撞上前面的山坑,宋美心和車成也因此而撞傷。
腦袋劇痛又昏沉的時候,綁匪走了過來,打開車門,嘴裡一邊爆粗一邊拖着他們下車,扔到一邊。
宋美心迷迷糊糊間看到了他們在旁邊抽着煙,可待她眼前漆黑一片時,她隱約聽到了一句話,“你還在裝,趕緊起來吧,她已經暈過去了”,之後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待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醫院裡,宋世龍一家三口和宋一帆夫婦還有老爺子老夫人都在病房裡。
看到她醒了過來,大家圍到病牀旁邊,宋一帆輕聲道:“姐!”
宋美心緩緩轉動着眼珠子,張了張乾裂的嘴巴道:“水!”
喬希怡趕忙倒了杯水,宋一帆扶她坐了起來。
陣陣鑽心般的劇痛卷襲而來,痛得宋美心不由皺起眉頭。
喬希怡小心翼翼地喝她喝水,宋美心喝了兩口,胸口傳來陣陣疼痛,但也舒緩了許多,她擡頭看着家人,開口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應該在車裡的嗎?哦不對,我好像被他們拖出車子扔到一邊了……”
對於昨晚的記憶,她只停留在車失靈撞上山坑,她和車成撞傷,之後被綁匪拖下車,扔到一邊,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她再無印象。
“李光趕到的時候,你們在金陸深山裡,你和車成都倒在車旁邊。”兩人滿臉鮮血,尤其是車成傷勢最爲嚴重,肋骨都斷了一根,好在宋美心只是皮外傷,內臟沒有傷及,宋一帆和家人都鬆了一口氣。
“那些綁匪呢?你們有沒抓到?”宋美心此刻最關心就是這個,他們雖然衝着錢而來,但也沒少對她動手動腳,抓到他們才能安撫她受傷的身心。
“李光趕到的時候,就看見你們和一輛破損的車子,沒有看到綁匪,不過你放心,我會派人追捕他們的。”宋一帆安撫她道,“姐這些事就交給我們處理,你只要安心休息就行了。”
“是啊,你就不要想那麼多,安心地待在醫院裡養傷。”老夫人坐到病牀邊,拉過她那滿是傷痕的手,心疼地看着她道。
宋美心點了點頭,陷入靜默,但很快想起車成,開口問道:“車成呢?”
“他現在三樓的病房裡,傷勢比較嚴重。”宋一帆剛到三樓看過車成,整個人包得像棕子似的,連說話都成問題。
“是嗎!”看他被綁匪打成那樣,加之他們後面猛地撞上山坑,不傷纔怪,不過面對他的傷勢,宋美心沒有任何心痛,反而表現得特別冷淡。
“哦對了,他怎麼會跟你在一起?”在旁的宋世龍好奇地問道。
“昨天晚上,我車子在回去的路上突然爆胎,然後我就打電話給汽車維修公司,讓他們派人過來裝輪胎,可他們說太晚了,加之是在高速公路上,只能拉回廠裡修,這中間車成剛好經過看到,就過來問我怎麼回事,之後就有一輛面色車開了過來,直接抓我,本來綁匪不抓車成的,但他爲了救我,最後也被綁匪一起抓上車……”宋美心回憶道。
聽到她這麼說,大家互相看了看,老爺子開口問兩個兒子,“你們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麼人?”
之前因他年輕時犯下錯而造成一連串的謀害事件,很多人因此而喪了命,也因此而被判終生監禁,好在他的妻兒都度過了難關。
在換得平靜的生活後,他不想他們再惹來麻煩,從而再步過去的道路。
“我們沒有得罪什麼人。”宋一帆和宋世龍互相看了看,搖了搖頭否認道。
他們一向做正經生意,只是因爲之前聖陽教事件,引起比較大的轟動,所以他們現在行事十分低調,不想引起媒體的關注,只是沒想到再次出現家人被綁架事件。
“你們確定沒有得罪什麼人?”老爺子不相信他們,眉頭微蹙再次問道。
宋一帆正要說沒有的時候,坐在病牀上的老夫人斥責道:“你倒好意思質問孩子們,那你有沒想過是你以前得罪的人呢?”
被老夫人這麼一反問,老爺子頓時無話可說,尷尬地避開了視線。
怕他們兩老再因爲過去的事爭執不休,張嬌忙站出來說道:“媽,爸也不想的,你就別再責怪他了,再說了事情都過去了,聖陽教已然不復存在。”
老夫人瞟了一眼老爺子,只好作罷,然後看向宋美心,替她掖了掖被子。
宋美心看到這樣的情況,也說了一句道:“媽,在綁匪還沒有抓回來之前,我們都不能妄下定論。”
老夫人沉默不語,她之所以把所有問題推到宋東鵬身上,主要是心有餘悸,害怕自己的子女再任何傷害。
而且她也不想經歷那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傷。
喬希怡一直沒有作聲,但也能感受到大家對過去的事情的那種害怕和恐懼,稍微出了什麼事,大家都會往那聖陽教事件想。
大家在病房裡待了將近一個小時才離開醫院,只留下宋俊羽照顧她。
宋美心沒有休息,靠在病牀上看着電視裡播放的新聞。
坐在旁邊看雜誌的宋俊羽看了一眼她,突然問道:“姑,你不打算去看看車成?”
“我爲什麼要去看他?”雖然跟他經歷了生死,但宋美心並沒有因此而被他打動,更沒有因爲他受傷而想要去看望他的想法。
宋俊羽挑了一下眉毛,沒再說什麼,畢竟她跟她前夫老死不相往來,他當侄子的不好多說什麼。
而三樓病房裡,車成躺在病牀上,頭上纏着厚厚的白紗布,手臂上還打着石膏,肋骨斷了一根,此刻無法動彈。
車永麗瞟了一眼呆呆地望着上空的他,沒好氣地開口道:“既然拿到了資金,就好好經營公司,將公司拉回正軌,你倒好,跑去找宋美心,還被綁架了……”
車成嘴脣緊抿,沒有說話,他此刻連說話都成問題,只好忽略車永麗的斥責。
“你看看你現在被打成什麼樣了,她也沒想要跑上來看你,人家心裡根本就沒有你,你就不要再招惹她那種女人了……”車永麗繼續說他。
車成不耐地皺了皺眉頭,站在旁邊的張雲強看出他的煩躁,開口道:“你就別再說他了,讓他安靜地休息。”
車永麗斜瞪了他一眼,大聲說道:“我不說他的話,他不長記憶,不知道自己乾的那些傻事,”說着她怒忿地瞪視車成,“你啊你,非要攤上宋美心那種女人,你不知道他們家有多黑暗嗎?你是想最後死的時候都不知道怎麼死是吧……”
“姐,你能別說了嗎?我現在,咳咳,難受,你就不能,不能讓我好好休息嗎?”車成已然忍無可忍,一邊說一邊咳嗽。
每咳一下,胸口都傳來陣陣的劇痛,但如果不制止他大姐的話,他恐怕會被她說死。
車永麗還想說什麼,但看到他這麼痛苦,也只好作罷。
這時病房門外走進一個身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張雲強擡頭一看,竟然是陸文軒,除了他以外還有他的秘書吳倩,司機任家洋。
聽到聲音,車永麗和車成紛紛看向來人。
一看是陸文軒,車永麗立即露出笑臉,“陸先生,你怎麼來了?”
“聽說車先生被綁匪綁架了,還傷得挺嚴重的,我過來看一下他。”陸文軒看向躺在病牀上的車成道,但那雙黑眸中閃着冰冷的暗芒。
“陸先生,你真是有心。”車永麗笑呵呵道。
陸文軒走到病牀前,居高臨下地看着車成,“麻煩你們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話想跟車先生說。”
車永麗和張雲強互相看了看,最終還是和吳倩任家洋出了病房,只留下他們兩人在裡面。
陸文軒看了一眼門口,然後拉過椅子坐下,看着他包得像棕子一樣,他勾脣一笑,“傷得還蠻嚴重的嘛!”
“可我這樣子不值得啊!”車成皺着眉頭,忍着胸腔傳來陣陣疼痛道。
“我幫你增進你們夫妻的感情,怎麼就不值得了?”陸文軒不解道。
“我按你說的去做,配合你,可沒讓你的人把我打傷,甚至還打斷我一根肋骨,我這一躺可要躺半個月,”車成嚥了一口氣,緩聲道,“還有啊,我前妻到現在還沒上來看我。”
“你着什麼急,她會上來看你的。”陸文軒撥了撥西裝上的灰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