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沒事了,一點皮外傷而已。”江守琴沒想到他跑出去是爲了拿藥給她包紮傷口,心裡莫名一暖。
“你幫我抓了小偷,還因此受了傷,我不能不管不顧。”蘇翌輝四下看了看,看到前面有座位,“先到那邊坐下,我幫你包紮傷口。”
江守琴也沒再拒絕,因爲像這樣的事情真的很難得,如果再推脫的話,那真的顯得有些矯情,與此同時以後也未必能再遇到這麼好的事情了。
江守琴坐到椅子上,蘇翌輝先是放下手中的紗布,打開酒精,用棉籤沾着了些許幫她清理傷口。
傳來一陣刺痛,江守琴的手下意識地抖動了一下。
蘇翌輝趕緊停下動作,擡眸看着她,“是不是我太粗魯了?”
江守琴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蘇翌輝這下放緩的動作,輕輕地幫她清理傷口。
江守琴靜默地看着他認真幫她包紮傷口的樣子,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那俊臉,雖然有些滄桑,但還是抵擋不住他自身的帥氣和硬朗的氣勢。
許是察覺到她投來的目光,蘇翌輝再次擡頭看她,正好對上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
觸及到他那幽深的眼睛,心下猛地一緊,江守琴趕緊移開視線看向其他地方,那張小臉已然漲得通紅,且幾乎紅到耳根處。
蘇翌輝也察覺到這中間異樣的氣氛,不過他沒有破壞,而是默默的認真地幫她包紮傷口。
完事後,蘇翌輝拿過紙巾擦拭手上的藥水,江守琴看了看貼在手肘上的白紗布,貼得還不錯,像是專業醫師,她放下手肘,向他說道:“謝謝你,蘇警官!”
“這有什麼好謝的,”蘇翌輝將紙巾揉成團,“你幫我抓到小偷,應該說謝謝的人是我。”
江守琴勾脣笑了笑,接下來兩人沒有說話,氣氛尷尬又詭異。
最後還是蘇翌輝打破了沉默,開口問道:“你晚上有沒時間?”
“有啊!”江守琴想都沒想就回答了,爾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尷尬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解釋道,“這幾天管理員沒有什麼屍體,醫學院裡也沒有講座實驗,所以挺閒的這幾天……”
說的有點語無倫次,連她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在心底問自己,江守琴啊江守琴,你到底是在說什麼嘛?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你的冷靜你的鎮定都去哪裡了?
“晚上我聯繫你。”蘇翌輝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起身道。
“嗯!”江守琴點了點頭。
蘇翌輝轉身要走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江守琴!”
擡頭一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向他們走來。
江守琴擰眉,“湯子哲?!”
湯子哲來到他們面前,臉色陰沉地看了一眼蘇翌輝,問江守琴,“他是誰?”
一來就用這種語氣質問她,江守琴不滿地擰了擰眉頭,沒有回答他,而是拉過蘇翌輝的手,“不要理他,我們走。”
蘇翌輝一臉茫然,湯子哲一個箭步上前橫擋在他們面前,臉色鐵青地瞪視江守琴,“我在問你,他是誰?”
“跟你沒關係。”江守琴拉着蘇翌輝繞過他向商場大門走去。
“我終於知道你爲什麼在跟我分手的時候沒有一丁點痛苦,原來早就別的男人好上了。”蘇翌輝的聲音很大,引來不少人紛紛側目。
江守琴無語,朝心底翻了一個白眼,眉頭緊皺地瞪視他道:“我跟誰好上,關你什麼事?”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湯子哲指着自己的腦袋,“有人在我們關往的時候給我戴綠帽子,我像個傻瓜一樣被人玩得團團轉的。”
圍觀的人們越來越多。
江守琴不想蘇翌輝因他們牽扯進來,“蘇警官,你先回去!”
“不許回去,”湯子哲大叫道,“我現在需要你們給我一個說法?又或者賠償我精神損失費。”
話音剛落,江守琴一拳直接將湯子哲打趴,觀衆一陣唏噓,就連蘇翌輝也嚇到了。
湯子哲倒在地上好久才撐起身子,他用手抹去溢在嘴邊的鮮血,看到自己流血,臉色頓時像暴風雨一樣聚變,“江守琴,你上次打了我就算了,現在又打我,我只不過是想要你們給我一個說法,你竟然直接就給我一拳,你信不信我告你傷害罪?”
“沒關係,我在醫學界還有律師界都認識人,你想告我,儘管告我好了。”江守琴不以爲然道。
湯子哲臉色有點難看,眼底閃爍不定。
見他不敢說話了,江守琴哧笑一聲,鄙夷地瞟了他一眼道:“還有啊,你要好好保護自己,別到時候出了什麼事,由我拿着手機來解剖你的屍體……”
湯子哲一聽,難看的臉色刷得一下子蒼白起來,他嚥了一口水,指着她道:“你有種!”擱下這句話大步出了商場,其他看觀的羣衆也紛紛散去。
蘇翌輝收回視線看向江守琴,“他是誰?你男朋友嗎?”
“前男友,”江守琴澄清道,“一個月前,我們就分手了。”
“爲什麼分手呢?”蘇翌輝本不想問,可脫口而出卻是這樣。
江守琴哧笑一聲,“他不喜歡我當法醫,天天摸屍體,嫌我身上有屍臭味,跟我在一起,他感到噁心,渾身不自在……”
蘇翌輝,“……”
“現在居然說我揹着他搞男人,”江守琴神色黯然,“以前沒見過他有多無恥,現在分手後發現他這人做的一些事說的一些話真的讓我難以想像,也難以接受。”
蘇翌輝看着她,沒有說話,畢竟這是她個人的事,他一個外人不好插嘴,也不好干涉。
江守琴意識到了什麼,斂起眼底的黯然,脣角擠出一抹微笑道:“你不是你有事嗎,你趕緊去辦事吧!”
蘇翌輝點了點頭,坐上警車離開了,可剛出不到幾米,又退了回來停在她面前對她說道:“晚上我再打電話給你。”
“好!”江守琴勾脣淺笑。
蘇翌輝終於開車走了,江守琴站在那裡,目送車子離去,直至消失在視線當中才離開。
湯子哲的電話不斷打來,短信也是一條接着一條,都是問蘇翌輝到底是她什麼?他們兩人是什麼關係?爲何幫她包紮傷口?
看到這些無理的問題,江守琴選擇了刪除,然後將他的號碼拉入黑名單,以免他再打來電話煩她。
下午四點鐘,江守琴走出醫學院大門,一輛車子開了過來,她這纔看清楚來人是蘇翌輝,她驚奇,“你不是說晚上給我電話嗎?怎麼現在就來了?”
“我忘了問你要號碼,”蘇翌輝推開車門下車,“爲了以防萬一,我提前過來等你。”
有可能是當時突如其來的情況讓他一時忘了要號碼,加上她當時也是心事重重的,所以也沒注意到這個問題,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他居然過來等他。
江守琴拿出紙和筆,寫下她的手機號碼給他,“這是我的號碼,以後有什麼事可以打電話給我。”
“好。”蘇翌輝拿出手機記下她的號碼,然後道,“上車吧,我請你吃飯。”
坐上車,江守琴一邊系安全帶一邊疑惑地看着他,“怎麼突然間想要請我吃飯?”
“感謝你今天幫我抓到小偷。”蘇翌輝開動車子,平穩地行駛在道路上。
這個時候是下班的高峰期,車來人往,熱鬧喧囂,擁擠得不行。
“舉手之勞而已。”畢竟她是從警校出來的,雖然後面放棄了當警察,但該出手的時候還是要出手。
蘇翌輝笑了笑,開車到附近一家餐廳請她吃飯,“你要吃什麼?”
江守琴點了兩個菜,“你呢?”
蘇翌輝也點了兩個菜。
在等菜上來的時候,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尷尬又詭異。
江守琴抿了一口茶,找了個話題,打破了沉默,“你跟徐靜還有聯繫嗎?”
“沒有。”蘇翌輝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眼裡亦是平靜無波。
“她好像移民到國外了。”江守琴又道。
“她的事我不太清楚。”畢竟分手了這麼多年,對她所有的感情也就隨着時間一點點的消逝,再回憶起來,只有殘影,也沒那麼令人痛徹心扉。
江守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也好久沒聯繫她了。”
蘇翌輝但笑不語,江守琴看了看他,適時地收住這個有點敏感的話題。
服務員將他們點的菜送了上來,在吃飯的時候,蘇翌輝突然問道:“我們最近在調查杜一妃的案子,雖然已經有頭緒也有線索,就是找不到兇手,不知道他藏在哪個角落……”
江守琴停下吃飯的動作,“你們可以到一些酒吧或是黑市找線索,因爲死者生前吸食了大量的大麻和K粉,只要知道這些東西是從哪裡得到的,通過這些渠道沿路往下查,就找到相關的線索和人物。”
“你說的這些,我們已經派人去了,可回來的都說沒有找到。”蘇翌輝手裡掂着一杯茶水,眉頭微擰。
爲這個案子,他真的是四處奔波,幾乎都在外面,連家都沒回過一次,睡覺吃飯要麼在車上要麼就是在警局,做這一行真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