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戲?
夏晚一下就想到了前幾天他說過的某些話。
睫毛撲閃,她清冷的嗓音裡沒什麼溫度:“幕後之人,查到了?”
“嗯。”霍清隨點頭。
夏晚沒來由的呼吸微滯。
終於,要知道到底是誰了麼?
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覺收緊,幾秒後,她抿脣,堅定又冷冽地說道:“那我們走吧。”
不想手突然被男人抓住。
“怎麼了?”擡眸,她疑惑問道。
霍清隨從背後將她圈在懷裡,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晚晚。”
“怎……怎麼了?”低沉磁性的嗓音就貼在耳畔,夏晚很沒出息的心尖微顫,幾乎是同一時間,她的耳垂上便迅速染上了誘人的粉暈。
鼻尖聞着她身上散發出的清香,霍清隨側首輕咬上她的耳垂,用性感而又模糊不清的聲音說道:“晚晚,我後悔了,怎麼辦?”
曖昧的因子充斥在空氣中,觸發着房內的溫度變的炙熱。
“什麼?後悔什麼?”心臟在胸腔內不受控制的肆意狂跳,夏晚下意識的順着他的話問出口,她覺得渾身像過了電一樣,又酥又麻。
她真怕下一刻自己就會沒用的癱軟在他懷裡。
敏銳察覺到她的變化,霍清隨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璀璨的笑意,親吻還在繼續,他握着她的手故意不安分起來,指腹開始又緩又柔的輕撫過她的手背。
“晚晚……”
啞聲的低喃就在耳畔,像是覆了層徐徐淡淡的蠱惑,輕而易舉的就將她心湖的漣漪掀起。
心跳驟然漏了拍,夏晚精緻的臉蛋上已然被晚霞般的紅暈染滿,無意識的舔了舔不知何時變得乾燥的脣,她艱難出聲:“霍……你……”
她想阻止他別亂來,只是話出口的瞬間,才兀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有多嬌媚,哪有阻止人的氣勢在?
懊惱間,一本正經中帶着無法忽視佔有慾的男音自耳旁低低響起。
“我的晚晚太美了,後悔要帶你出去,那麼多人會看到,想想就有些不舒服,我的晚晚只能我一個人看。”
轟!
夏晚小臉倏地爆紅!
這個老男人,怎麼……怎麼就……
惱羞的咬了咬脣,極力穩住心神,她張嘴想要說什麼,不想臉蛋忽的被扳了過去,還沒等她有所反應,溫熱的脣瓣就覆了上來。
輾轉反側,極盡溫柔和纏綿。
“唔——”
“太太,有……”
周姨突如其來的聲音響起,夏晚猛地睜開了眼,羞的她雙手用盡全力推開了男人。
心虛又慌亂的作勢理了理身上的長裙,直到臉上的溫度退卻的差不多了,她纔不好意思的轉身,有些尷尬的望向周姨,低聲道:“周姨,什麼事?”
周姨同樣尷尬,但知道夏晚臉皮薄,就沒去看她的眼睛,若無其事很自然地說道:“太太,這兒有一束送給您的花,我剛剛簽收,您看,擺在哪裡合適?”
花?
羞赧的情緒瞬間退去,夏晚訝異擡眸望去,就見周姨懷裡有一束奪人眼球的鳶尾花。
鳶尾?
不知怎麼的,她突然皺起了眉,站在原地沒動。
爲什麼……
又有那種奇怪的感覺了?
霍清隨握着她的手,神色淡漠的瞥了眼那束花:“有沒有問誰送的?”
“說是一位先生送的,其他的信息就沒有了。”
男的?
俊臉倏地沉下,霍清隨一下就想到了之前有次宋祁送的惡俗的玫瑰。
“扔了。”眉心褶皺明顯,他聲音晦暗地說道。
周姨下意識看了一眼夏晚,見她沒有反對,便點頭應下了:“好的先生。”
夏晚回神,瞧見身旁男人不好看的臉色,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她討好似的挽上他的胳膊:“除了霍叔叔的花,其他男人送的,我都不要。”
喉結性感上下滑動,霍清隨意味深長睨她一眼:“再叫一遍。”
反應過來他眼中的含義,夏晚漲紅了臉,沒好氣的嬌嗔瞪他一眼後便逃也似的移開了視線:“不是要帶我看好戲?還不走?快走!”
被她的話取悅到,霍清隨薄脣勾起,心情亦是大好,伸手牢牢摟住看她的腰。
夏晚掙扎幾次無果後,恨恨放棄。
五十多分鐘後,黑色賓利開上半山腰,幾次拐彎後,一幢雍容華貴又格外莊嚴的別墅出現在視線中。
夏晚無意識的屏住了呼吸,轉頭看向身旁人:“這是哪裡?”
霍清隨將她的手放在掌心中漫不經心的捏着,聞言瞥了眼大門,淡漠吐出幾字:“蔣家別墅。”
蔣家?
夏晚蹙眉,覺得有些耳熟,只是畢竟她在國外多年,如今一時間根本想不起來到底是哪個蔣家。
“聿琛的母親,便是姓蔣。今天蔣家,會在這裡舉辦一場慈善拍賣會。”
淡到讓人摸不透的聲音一經響起,夏晚呼吸一滯,大腦更是有兩秒的空白。
青城上流圈裡那個顯赫的蔣家?
一瞬間,她思緒百轉千回。
短暫的沉默後,她低啞開腔:“所以,幕後黑手,是……”
“嗯。”霍清隨靜靜握着她,另一隻手溫柔替她將一縷秀髮拂到耳後。
聽到肯定的答案,夏晚微微怔住。
怪不得……
賓利此時已停穩。
夏晚擡眸看了眼不遠處富麗堂皇的門廳,忽的挑了挑眉,慵懶而又凌人的氣勢很好的散發出來:“霍清隨,我們進去吧。”
“好。”
霍清隨先行下車,隨即繞過去替她打開車門。
脣角挽起,夏晚挽住他的手臂,兩人相視淡笑,眼神中流轉着彼此才懂的默契。
蔣家別墅大廳。
三三兩兩的人手拿着高腳杯聚在一起,或寒暄,或閒聊,或爲利益帶上虛僞的面具你來我往。
“霍……霍少!”
突如其來的驚呼聲就像是平地一聲驚雷,震驚了所有人,不少人更是倒吸一口涼氣!
青城上流圈裡誰知道霍清隨霍少一向神秘不可攀,幾乎從不公開露面,可今天,他不僅露面了,最重要的是,他身邊還帶了個女人!
那女人是誰?
難道……
“啊!她是……她是霍太太!”很快,就有人認出了站在他身旁,一襲白色禮服,清雅又出塵的,就是他前段時間公開表態的妻子,夏晚!
有人驚豔,有人羨慕,竊竊私語聲亦隨即響起。
但就是沒人敢上前搭訕攀談。
畢竟,那是讓人恭敬又忌憚的霍清隨啊!
“緊張麼?”大掌悄然將她的小手包裹住,霍清隨側首,眸中帶着一絲只對她纔有的笑意。
夏晚輕笑,狹長的桃花眸裡閃爍着璀璨亮光,自信又落落大方:“爲什麼要緊張?”
霍清隨挑了挑眉,指腹在她掌心裡溫柔摩挲:“那就過去吧。”
“好。”
人羣中不約而同讓出一條道路,兩人不疾不徐向前走去。
而大廳的另一邊,江夫人正和平日裡幾個交好的夫人閒聊,餘光瞥見霍清隨攜着夏晚出現的時候,她捏着高腳杯的那隻手不自覺的就加大了力道。
呵!
夏晚!
眼眸微微眯起,她心中止不住的冷笑,而緊隨其後的,是滿腔無處發泄的怨恨和酸澀。
她沒辦法不恨。
只要一想到她的寶貝桐桐孤苦伶仃的獨自在國外受苦,她的心就跟被揪住了似的陣陣發疼。
都怪夏晚……
都是她的錯!
她又憑什麼好好的?!
管家適時走了過來低聲提醒:“夫人。”
江夫人倏地回神,洶涌的暗黑思緒在這一刻迴歸平靜,扯了扯脣角,她又不着痕跡的深吸口氣平復心情,幾秒後,原先脣角優雅尊貴的笑容重新躍然而出。
“我們……”
“嗡嗡嗡——”
手機振動聲乍然響起。
江夫人的臉微微沉了沉,不悅瞥去,沒想到屏幕上閃爍的是桐桐的名字。
“桐桐?”她激動的從管家手裡拿過了電話。
“媽,我剛剛得到消息,外公家舉辦的慈善拍賣會上,有一條全球獨一無二的項鍊,叫隨心,你幫我拍下來好不好?媽,我想要那條項鍊!”電話那端江錦桐的聲音歡喜又急切。
江夫人從來就最疼她,此刻聽她這麼一說,哪裡會不答應?
雙眸含淚,她連連點頭:“好好好,媽幫我拍下來,之後馬上給你寄過去!桐桐,媽好想你,媽……”
後面的話她到底沒有說下去,因爲她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寶貝女兒。
她都沒有做到,她……
“夫人。”管家眼見着她情緒即將失控,眉頭一皺,壓低了聲音道,“夫人,拍賣會就要開始了,我們過去吧,今天,可是您重要的日子,您可不能……”
眸底極快的掠過一抹陰狠,江夫人強行壓下那股瘋狂滋長的思念,狠心的迅速結束了通話。
“夫人?”
“走。”
江夫人挺直了背脊,優雅朝最前方走去。
最前方最重要的兩個位子上,霍清隨和夏晚坐着。
“有喜歡的,直接舉牌,看中什麼了,我們就買什麼。”霍清隨旁若無人的湊到夏晚耳邊,話裡都染着笑意,“記住了麼?”
眼珠狡黠一轉,夏晚睨他,傲嬌的輕哼了聲:“真的?就不怕我把你買到破產?”
霍清隨不着痕跡在她耳垂上輕咬一口,低啞的嗓音似笑非笑:“不是有句話叫,女人負責貌美如花,男人負責賺錢養家?賺錢,就是給晚晚花的,要不然,有什麼意義?”
明明是一句爛大街的話,可不知怎麼的,經由他嘴裡說出來,夏晚只覺自己控制不住的臉紅心跳。
這個男人,什麼時候這麼會說情話了?
真是的。
深怕他繼續逗弄自己,夏晚瞪他,呼吸稍稍紊亂:“要開始了,別鬧!”
霍清隨聞言漫不經心睨了某個方向一眼:“嗯,好戲也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