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應凡,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救了我。”她真心地道。
徐應凡只是哼了哼,“謝就不需要了。”她的謝,只會讓他內疚難堪,無地自容。他的指甲捏緊着,努力地抑制着心頭的那股無力和憤怒。他的憤怒並不是針對夏如水,而是針對自己,針對徐徵對路贏所做的一切。
“你可以走了。”他下起了逐客令。
夏如水立在那裡沒有動,“我只是想問你,怎麼會那麼巧合救下我。”那裡並不屬於A市的範圍,她到現在都覺得奇怪。
“怎麼?懷疑我在跟蹤你嗎?”徐應凡勾起了脣瓣,“就算我跟蹤你好了,現在,我已經付出了應有的代價,你可以離開了嗎?”
“徐應凡!”他的無法溝通讓她無力,“一定要這麼對我說話嗎?以前你可不是這樣子的。”
“以前?你是希望我像以前一樣對你嗎?”徐應凡柱着柺杖一步步朝她走來,順手握住了她的肩膀。他手裡的柺杖掉落,夏如水沒敢扯\開他,生怕他倒下。但他的目光卻讓她有些害怕,“徐應凡……”
徐應凡突然低頭,狠狠wen上了\她!護士嚇得目瞪口呆,幾乎出不了聲。
“唔!”夏如水睜大了眼,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動作。下一刻,她狠狠地將他推開,並用力抹着脣瓣,“你瘋了!”
她轉身就往外跑,徐應凡被推倒在地。
他並不急着起來,而是綻開了一抹絕望的笑容。脣上,還留着夏如水的溫度,他早就想這麼幹了,但自己有什麼資格?
無奈的苦笑迅速蔓延開來,嚇得護士不敢走近,以爲他給摔傻了。
遠處,卡卡幾聲,剛剛徐應凡強wen夏如水的一幕落入某人的手機相冊裡。
薜美琪怎麼也沒想到,到醫院裡來看個朋友能看到這麼勁\爆的畫面,而且女主角還是她羨慕嫉妒恨的人。她常年呆在國外,纔回來沒多久,加之宮峻肆和夏如水之間的感情比較低調,所以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經歷了什麼,以爲宮峻肆不過因爲夏如水長得好看清純纔看上她。
豪門的婚姻,最經不得的就是丟臉,自己老婆給他戴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他還能要嗎?她早就打聽了,夏如水沒有什麼背景,這樣的女人更容易扳倒,而且宮峻肆甩起來也不費多大的力氣。
揚了揚脣角,薜美琪爲自己能想得這麼周到而差點喝起彩來。
從醫院出來,夏如水腦袋依然亂糟糟的一團。她理不清徐應凡這突然熱情突然冷淡到底因爲什麼,直後悔來醫院看他。
才走沒多遠,電話便響了起來,是樑慧心打來的。
“媽,有什麼……”“事”字還沒有吐出來,便聽到樑慧心粗重的喘\息聲,“如水……如水,媽……媽殺人了。”
“什麼!”
夏如水心急火燎地跑到醫院,看到樑慧心兩手是血地窩在手術室下,混身顫抖,顯然被嚇壞了。她快步跑過去,“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殺了誰?”
樑慧心擡起頭來,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女兒,彷彿沒有聽懂她的問話。
“媽,您說話呀。”夏如水不得不提醒她。她一把將夏如水抱住,卻唔唔唔地哭起來。她哭得歇斯底里,身體又顫個不停,根本無法成語。
“請問,是樑慧心吧。”兩名警察走過來,冷聲問。
夏如水抱着樑慧心立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樑慧心涉嫌故意殺人,已經有人報警了。”
“殺……誰?”到此時,她還沒有弄明白事情真相。
“徐徵。”
“徐徵?徐氏的徐徵?”夏如水不敢置信地問,在看到警察點頭後驚訝地去看樑慧心,“媽……您……”
樑慧心只顧着哭,不做任何迴應。
“跟我們走一趟吧。”警察將樑慧心從她懷裡拉出去,銬上了手銬。
“媽,怎麼會……”
她的話沒有問完,樑慧心已經被帶走。
“媽!”她大聲叫着,被樑慧心的所爲弄蒙了,想要追出去,那頭已經來了護士,“請問您是病人家屬嗎?”
遠處,一雙冰冷而無情的眼睛注視着這邊,脣角勾起了報復般的快\感。許如萍狠狠地瞪着樑慧心被架走的背影,恨不能戳出個洞來。
“你不是喜歡她嗎?我讓你好好地喜歡!”她咬牙切齒!
宮氏大廈。
“宮先生。”奉方長快步走來,立在宮峻肆的面前,“蔣先生來了。”
蔣方齊?
宮峻肆揚了揚眉,吐出一個字來,“進!”
奉方長轉身把蔣方齊領了進來。
“架子越來越大了啊。”蔣方齊感嘆道,自顧自地坐在沙發上。
“有屁快放。”宮峻肆不客氣地出聲。蔣方齊差點給嘔死,“你搞搞清楚,現在是你在求我辦事。”
“說得好像你沒有求過我似的。”
“你……”
好吧,他忍。
蔣方齊今天的心情不錯,決定不與他計較。
“要查的那件事已經有了眉目。”他換上了極爲正經的表情,“徐徵基本可以確定爲殺害路贏的兇手。”
“他們不是好朋友嗎?”
“別人的心思又豈是我能猜明白的,我只是用證據說話。我們竊聽了他與兒子的對話,證實那賬號就是他用過的。”
宮峻肆的眉頭擰了起來。想的是,夏如水如果知道結果是這樣的,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他正想着,夏如水的電話就打來了。
“宮峻肆,我媽……我媽殺人了!”
宮峻肆趕到時,夏如水正在警察局外。因爲涉嫌刑事案件,所以並不讓她見樑慧心本人,而對於樑慧心爲什麼要傷害徐徵這件事,她一無所知。
她像一隻無頭蒼蠅般在外頭亂轉着,看到宮峻肆終於感覺有了依靠,迅速奔了過去。
“你母親怎樣?”宮峻肆抱着她,輕聲問。
“不知道。”夏如水的聲音裡滿是焦慮,“不準進去探視,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宮峻肆,幫我去問問好不好?”
宮峻肆卻沒有動,眉頭擰成了團,若有所思。
“宮峻肆?”他的沉默讓夏如水不安,擡頭看他。他這才拍拍她的臉,“好,我去問。”
他讓人陪着夏如水,自己走進了警察局。夏如水無措地立在那裡,既疑惑於樑慧心的所爲又擔心着徐徵。出來時醫生說徐徵傷及脾胃,情況很糟糕,不知道能不能救過來。如果救不過來,那麼她的母親……
她不敢想象,只能把自己窩在椅子裡,用力抱緊頭。
宮峻肆的到來讓整個警局陷入緊張狀態,甚至連局長都出來迎接。對於樑慧心所犯的事情,自然毫無隱瞞。
果然跟他猜得一樣,樑慧心下手是因爲知道了徐徵害死自己丈夫的事。
“她會面臨怎樣的刑罰?”他壓着眉問局長。
局長翻了翻案卷,“這個,得看傷者的傷情,另外,還有受害人家屬的態度。”
他沒有多說,點了點頭,“可以見見當事人嗎?”
宮峻肆在臨時關押點見到了樑慧心。她的狀態很不好,但見到宮峻肆時,眼睛卻亮了亮。
“您還好吧。”
樑慧心蒼白着臉點頭,“如水呢?她怎麼樣?”
“她不是很好,甚至不知道您爲什麼要對徐徵動手。”
“徐徵……”聽到這個名字,樑慧心臉上顯露出來的是一種複雜的情緒,身體卻再一次顫抖了起來。
好久,她纔再次說話,“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爺爺和你父親……”說這些話時,她幾乎擡不起頭來。
多年的執念,她一直以爲是宮家人害死了自己的丈夫,不惜利用宮父,甚至最後由着自己的養子將宮家炸掉,毀掉了他們的一切……
“原來,我錯得這麼離譜!”她捂住臉,哭了起來。怎麼也沒有想到,讓自己陷入深淵的是自己曾經深愛過的男人,而這個男人,曾那麼深得丈夫的信任。
“他爲什麼……爲什麼要那麼做?”她一聲聲問着,整個人蹲了下去。
看着樑慧心這麼激動,宮峻肆知道再不能談下去,只遞了紙巾給她。樑慧心拿過紙巾順便握住了他的手,“當年的事都是我一個人的錯,請你千萬別怪如水,別恨她……如果你要償還就找我……”
宮峻肆輕輕抽出了自己的手,“放心吧,她是我的妻子,我不會針對她的。”
“那你……能像之前那樣愛她嗎?會不會因爲我犯的錯而……”
“是的,我會一如既往地愛她。”
樑慧心犯了什麼錯跟夏如水是無關的。
樑慧心終於放心,“謝謝,謝謝。還有,事情先別跟她說,我怕她……受不了。”
“……好。”
這件事的確不好說。
徐徵曾是路贏最好最信任的朋友,而夏如水又跟宮氏的爆炸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事情說出來不知道她又會胡思亂想些什麼。
宮峻肆在裡頭呆了將近一個小時,對於夏如水來說卻比一個世紀還長。看到他走出來,她顫着腳迎過去,“我媽她怎麼樣?警局的人說了什麼?還有,她爲什麼要去殺徐徵?”
宮峻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事情還在調查之中,不過你母親的狀況還好,不用擔心。我已經囑咐過了,她在裡面不會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