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很抱歉,我會讓你去地下給她懺悔——對了,還有你的那個他,如果不夠的話,還可以加上他的妻子和兒子。”
肖恩勃然變色,他原本只是試探性的問,沒想到德瑞克卻早已經將自己調查的一清二楚,軟肋和七寸都在他的手裡。
森林裡寂靜的出奇,偶爾有鳥兒撲棱着翅膀飛起,聲音都顯得無比放大。
德瑞克說,“我也不想這樣,我希望我們還是最好的夥伴,我說過了,除了她,只有她,就這麼一次,其他的我都可以。”
肖恩想了一會,道,“讓我放棄也可以,一個月之內,我們必須在華夏做第一個案子。”
德瑞克深深的看着他,“可以,一言爲定。”
那次的不歡而散,在兩個人心裡都埋下了隔閡,肖恩回到A市後就搬離了德瑞克的別墅,自己租住在一套私密性很好的公寓裡。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一個女孩子在原始森林裡遊蕩,即使沒有人爲的謀害,野生動物的傷害也足以讓德瑞克揪心。
他幾乎是拔腿上前,沿着林思諾離開的路徑找過去,最終在一塊大石頭的後面找到了她。而大石頭的上方,站着的一個面目猙獰獠牙鋒利的野豬。
林思諾身形小,瑟瑟發抖的躲在大石頭下面,一動也不敢動,看到他的時候眼淚幾乎要決堤。
德瑞克的手指在才脣上壓了壓,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林思諾領會了意思,儘管已經嚇得面如土色,可還是盡力讓自己保持着鎮靜。
德瑞克只記得自己當時隨手從路邊折下了一個粗壯的樹枝,巨大的木頭折斷的聲音果然吸引了野豬的注意,它嘶吼着,咆哮着,像是威脅也又像是挑釁。
手臂粗的樹枝被放在地上,下面用另一節枯木墊着做成了一個角度,德瑞克壓低了身子,緊緊的盯着野豬,做出攻擊的姿態。
野生動物天生對於領地和食物有着排他性,看到德瑞克的攻擊姿態幾乎立刻就點燃了怒火,昂頭嘶吼了一聲衝着德瑞克就衝了過來,大地都彷彿在震顫。德瑞克用身體擋着身後的被半擡起來的樹枝,等到野豬快到跟前猛撲向他的時候迅速的一個閃身——
噗嗤——
野豬的身體被尖利的樹枝刺穿,鮮血噴的他滿頭滿臉,帶着令人作嘔的腥味,熱熱的,粘稠的,跟人的血液完全不一樣。
德瑞克突然自嘲的笑了,他以往殺人的時候遊刃有餘,心中幾乎毫無波瀾,可是卻在面對一隻野豬的時候慌亂到差點崴了腳,心中的那種擔心和牽掛再清晰不過。
擔心她受到傷害,牽掛她會不會被這一幕嚇到,或者自己也應該表現的驚慌失措一點,顯示殺死野豬的舉措純屬是下麥碰到個死耗子,純屬偶然,他並沒有那麼熟練?
幾秒鐘的時間,很多想法同一時間從腦海中劃過,快的幾乎抓不住尾巴。
他撕下一片衣服,草草的清理了一下自己頭上臉上的血污,不太敢靠近,“你還好嗎?”
林思諾明顯是被剛纔發生的一幕給震驚到了,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看到這種場面,幾乎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不過她到底是勇敢的,只過了一小會就回過了神來,說的第一句話差點兒讓德瑞克的心防轟然倒塌。
她說,“德瑞克,只要你沒有受傷,我就放心了......”
一個人能愛的有多卑微?
即使是一句關心的話,都快要讓他流出眼淚來。
從小到大,只有兩個賽琳娜這樣關心過他,可是都已經變成了一棵茉莉花樹。眼前的這個女孩,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僅存,會這樣關心他的人。
即使她已經嚇得嘴脣都在哆嗦,即使她應該像其他女孩子一樣,只顧着自己害怕,大哭不已。
可是她沒有。
她伸出顫抖的手指,小心翼翼的給他擦着臉上的血污,德瑞克甚至能感覺到她的指尖的冰冷和顫動,她還是害怕的吧。
忽然,他想要握住她的手。
林思諾也被他這個舉動嚇了一條,楞了一下,下一秒,德瑞克就若無其事的放開了她的手,好像剛纔並沒有發生過什麼接觸,“我自己來吧。”
“德瑞克......”林思諾壓着下脣,眼淚終於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對不起,我不應該提議要進來的......”
小姑娘委委屈屈的小聲啜泣,德瑞克看了看自己沾滿了污血的兩隻手,最終還是沒有幫她把眼淚抹去,“沒事的,都過去了。別怕,有我呢。”
“我想他了......”林思諾抱着膝蓋,眼睛紅紅的,“德瑞克,我好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