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楚凌便成爲焦點,引來了楚皇的矚目,那是欣賞,也是笑意。
百步穿楊是他的特技,他倒懂得好好利用,先發制人。
不過隨着距離獵物越來越近,這個優勢便不存在了,接下來只能看箭法取勝了。
再加上羚羊是一種警覺性很高的的動物,剛剛那一箭顯然已經打草驚蛇,讓聚在一起的羚羊變得慌亂逃竄,那便很難再射中。
這時,已經在羚羊當中的衆人自然開始拉弓射羊,楚皇看着一隻只倒下的羚羊,神情愉悅。
當然她的目光更多的還是在楚夙身上,這個從高高在上的位置跌落到塵埃裡的男人,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有一股吸引着她的強勢。
他比起狩獵場中的朝臣大將或者是楚凌,單憑技術來說,是毫無優勢的,這一點大概他也知道。
楚皇從他眼底讀到了一些別人看不透的東西,而他也不負所望地利用了地上滿地的箭,在羚羊遇到箭時下意識本能閃躲那一刻,射出箭,這樣既能準確射中,也能提前判斷出羚羊的位置,減少了很多尋找獵物,判斷失誤而另尋獵物的時間。
這邊,楚凌從最初的優勢漸漸變得劣勢,首先他不如那些身經百戰的將軍有實戰經驗,落下優勢情有可原,可是他沒想到另一個和他一樣的男寵,竟然超過他了。
這話若是傳到尚書府,恐怕又得傳出什麼難聽的話,說是他做男寵還不如別人,這也只有兩個男寵,除了他便是楚夙,這樣一來若是他贏了,只會變相是在給他一巴掌的難堪。
想到這裡,楚凌似乎看出來了他的一些心機,所以故意在射箭時,騎馬將地上的弓箭弄亂,故而減少他射中羚羊的機率。
見狀,楚夙不着痕跡的睥睨了他一眼,彷彿他的那些小伎倆在他眼底根本不夠看,也彷彿在等着他入套一般。
在他分神在地上的弓箭時,剛要射出的箭卻比之前猶豫了幾秒,慢了半拍,而這半拍卻足夠讓人搶先一步,搶走了他看中的獵物。
楚凌的視線好,所以他才能百步穿楊,而他的箭法其實還沒有楚夙好,以至於一分心,便被他搶先射中獵物。
羚羊瞬間到底,楚凌的箭射空了!
而射中那隻羚羊的人是楚夙,楚凌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對他搶走自己獵物的行爲感到不恥,不過看樣子他不能再繼續幹擾他了,否則都要影響到自己。
這一來一往的小動作,全數看在了楚皇眼底,她脣邊滿是笑意,楚凌怎麼可能算計的過一國皇帝?
到最終只會自食其果,害人反害己罷了。
楚皇紅衣微擡,端過美酒一飲而盡,望着楚夙的目光是越來越熾烈,什麼樣的男人能夠配得上她,能夠和她白頭偕老,做她的如意郎君?
自然是與她同是九五之尊、智謀膽識超人的皇帝。
楚皇向來欣賞強者,要找的夫君自然要是最強的,她總算知道爲什麼對他這麼感興趣,而對其他男寵只是一時興起,自從見到他像是丟了魂一樣,整日眼底心底只有他。
他……到底給她慣了什麼迷魂湯?
楚皇若有所思地凝着他越來越強勢,甚至壓倒了那些大將軍的氣勢,這世上可不止要靠蠻力,還要有腦子,當兩者皆有,那纔是真正的強者。
而她倒是有些期待,能夠讓楚夙這麼拼命想要贏的心願,到底是什麼?
與此同時——
她不知道的是,一旁站在那兒的蘇初歡和她一樣的目光,一樣的聚焦在同一個男人身上,此刻她的心情很平靜。
只因爲她瞭解他,曾經也見過他縱馬馳騁的男兒本色,這……還不是他的全部實力。
曾經在狩獵場上,她見過他一箭三發,三發……全中!
而在下一刻,果不其然在那柱比賽的香快燒完時,本來雖然佔了優勢,但顯然還有比他更優秀的人存在,可是在最後一刻,他出乎衆人意料之外地射出了那三支箭。
沒有意外,全中!
三隻羚羊便在衆人的面前倒地,最後太監宣讀了狩獵比賽的結果,不知道是不是他算中觀察了場內所有人的數量,竟然在最後以微弱之差贏過了在場所有的人。
這一結果令衆人目瞪口呆。
要知道他們在場的有百步穿楊的楚凌,還有身經百戰、沙場殺敵的數位將軍,竟然輸給了一個默默無聞的男寵,這面子裡子上都有些掛不住的沉默陰沉。
最氣的自然是楚凌,他雖然沒有想過贏得比賽,但也不想輸給男寵人盡皆知。
而楚皇在宣佈結果後,眸子裡閃過某種耀眼的光芒,看着他彷彿看着神砥走過來一樣的專注,她是沒想到只是一場討他開心的比賽,她並沒有吩咐任何人手下留情。
只是因爲不想許他那個心願,可是現如今被迫欠了他一個心願。
但她好像沒有想象中的不情不願,而是對他有多了一絲新的瞭解而高興。
就在剛剛他一箭三發全部射中的那刻,楚皇心底的那種驚豔,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或許是看中了這個男人,當他又有令人驚豔的才能時,才更加高興慶幸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沒有什麼比這更值得愉悅的了。
衆人自然也看到了楚皇驚豔的目光,心底自然不悅,輸給了一個男寵多丟人不說,還得看着他等會被楚皇讚賞獎勵。
一旁的楚凌則默默騎馬到了一旁,看到了在那裡等着他的容靈,再氣也煙消雲散了,然後瞥見了楚夙朝着楚皇走去,心底冷哼了聲,贏了又如何還不是和他一樣是男寵?
“之前說的話算數嗎?”楚夙又問了同一個問題,望着楚皇的眸子深淺不一地變化着,那如潭水般的深邃彷彿要將人吸進去一樣勾人心魄。
“朕一言九鼎。”楚皇彷彿被他迷了心智一樣,此刻他說什麼,她都肯給。
“我要一個人的命。”楚夙神色冷若冰霜,沒有半分猶豫,也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誰?”楚皇心想別說一個人的命,就是上百上千,她都不眨一下眼。
楚夙卻對她的自信微諷,迷離般地勾脣,“容國皇帝。”
話音剛落,如同巨石落水引起大片漣漪,衆朝臣紛紛面色驟變,容國皇帝不就是容邪,他瘋了吧楚皇怎麼可能答應……
可是楚皇凝着他難得的笑意,一時鬼迷心竅般地應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