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覺得你太可怕,權傾逼人,一來一去能將局勢弄的天翻地覆,可是不在你在意範圍內的人,你就視作無物,太漠然,爲了目的不擇手段,不顧及他人,這樣的冷冽狠絕的你,讓人膽戰心驚,不禁想,哪一天我成爲你不在意的人,我的下場也是一樣……我、承受不來。”
身子突然被大力一貫,倒在他強硬的肩膀裡,下頜緊接着被他捏住,“覺得我可怕,就要遠離我了?所以電話就能不接?”
雲卿有點痛,察覺到他冷厲起來的眸,說道,“下午剛送走小桃子,那會兒我心裡很亂,想給你發一條短信,又不知道怎麼說。”
“那晚上的兩個呢!”陸墨沉陰沉了臉色。
雲卿茫然,他還打了嗎?她可能坐在那裡如針氈,都沒有察覺到吧。
陸墨沉氣不順,柔捻着那軟嫩肌膚,眸光眯起審視她的小臉,狂佞道,“那個小女孩,我的確沒想那麼多,你沒說錯,我不關心的人,我一般不管死活。或許這是狠,你擔心有一天這狠,反噬到你身上?那我可以確定的告訴你,不會。”
雲卿覺得他沒理解她話裡的意思。
是兩個人的價值觀都不一樣。
男性狠絕,女性柔軟。
他做大事,她只是普通人,承受的有限。
“小桃子的事只是一件事,陸先生,你是上位者,當你要達成一個目的,你會風捲殘雲犧牲很多旁人,殺伐決斷踏遍屍野,我不行,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這一切,我甚至會阻止你。”
他不以爲意,薄脣吻下來打算截斷這場可能發展爲爭吵的對話,“你阻止就阻止,不妨礙你跟了我,現在婚也能離了,我看你還有什麼理由不讓我霸佔你?”
雲卿被吻住,脫不開小嘴,但心思卻一下子被他的話打醒。
是啊,他幫她離婚,目的不是一直很明顯嗎,離了婚她自由了,就理所當然歸他了?
“陸墨沉……”雲卿伸手推他變得灼熱的胸膛,脣瓣上他的呼吸粗狂,她抽回被困住的小舌,一再的不舒服讓她心底沉沉,“我不是一個東西,不是你喜歡就可以霸佔的,這話讓我心裡不能接受,說到底你還是男子主義猖狂無理,和你做事狠是一個骨性。如果你幫我離婚,只是讓我歸入你的懷裡讓你霸佔,抱歉我沒從沒有答應過這件事,我感謝你的每次救助,實力的懸殊我不能同等回報,但你需要我做什麼,除去違背信義的,我都會去做。”
陸墨沉從她口腔裡出來,很突然的,男人的眼底一片暗色,變得危險又冷酷,沉沉的如寒潭。
“如果我上面那句霸佔傷你女性的權益了,我可以換句話,但事實就是,老子想佔有你,獨佔,捆在身邊隨時隨地佔。你想和我撇清?利用我的能力幫你離婚,然後瀟灑的拍拍屁股走開,天下有這麼好的事?想得美!”
雲卿愕然,“陸墨沉你不講理,我什麼時候利用你離婚了?”
“離婚後不和我在一起,還不是利用?那你想和誰在一起,秦律?還是哪個獻殷勤的同事?”
他一套歪理讓她啞口無言,雲卿頓時冷卻,也沒好話,“我自由身,我想和誰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
“好一個你自己的事!”陸墨沉握緊她一縷軟腰,大掌沿着她的褲沿探進,包着她一個用力讓她抵到自己腹上,緊貼住,“搞都被我搞了,身上有我的烙印你撇的清?逼我說傷感情的話?老子救你水火那麼多次,你這女人就不存一點感激?”
他粗狂的話語讓她分外不適應。
臉頰一絲緋色很快褪去,呼吸凌亂她掙扎,想把那大掌拽出來,憤怒道,“我感激了,所以每次你救我後,我不是讓你……那個,啊,陸墨沉……”
他探了進去。
稍微一動,聽到她的話,勃然大怒出來,長指揮開她,修長的腿點地從牀上下來,懾人地把她逼到牆角,攥住她的手,嗓音冰冷,“那兩回,你就是不情不願爲了感激我,救一回用身體報答一次,好日後撇清?!”
雲卿盯着他湛黑瞳孔裡燃燒的火意。
“心裡分的這麼清楚,當作交易,沒有一絲情願和沉淪於我?”
她動了動嘴,他已經甩開她,她後退了好幾步,看見他面目沉冷如霜,眯眸透出陰冷之氣,“好啊。你可以滾了。”
急診室的門啪的一聲震響打開,貫入一股冷風,又沉沉關上。
那聲音震得雲卿的耳膜作響,嗡嗡的好久回不了神,都是他最後看她時駭人冰冷的眼神以及嘴角嘲冷的笑。
她緊皺着眉,嘴脣微微抖着,閉着眼睛捂住蒼白的臉,慢慢蹲到地上。
她分不清,分不清了,有感激也有沉淪。
可是,唯獨不會有結果啊……
叮鈴鈴——
手機的響聲震醒了她。
看到是夏水水來電,雲卿魂歸附體,匆忙地站起來,“水水你說……真的嗎?出來了嗎?”
她往外面衝,門開了迎面撞上來一個人。
“雲小姐!”阿關扶住她,一臉懵逼,“雲小姐,陸總怎麼氣沖沖的走了?還大發雷霆!你們怎麼了……”
雲卿躲閃眼神,無法回答阿關的問題,指了指病牀上的西裝外套,“阿關,你幫他拿回去吧,我還有點事。”
“誒!”阿關叫她。
雲卿有點逃避吧,走着走着就跑了起來。
其實她也不能去探望小桃子,繞着幽暗的走廊來回跑了兩圈,她靠在牆角,聽到那邊蘇家玉哭泣的聲音幽幽蕩蕩的傳過來,“張主任,你一定要幫我確保她這72小時不會有事,我真的承受不起任何了。”
“家玉,手術成功了,你別這樣……”夏水水宛聲在勸。
“可是還有三天危險期,我怎麼熬,她是我的命啊。”
雲卿靠着牆壁,聽着重症病房的玻璃門開關的聲音,仰頭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老天有眼,那麼可愛的小桃子,終於走過了鬼門關。
接下來的三天,也一定開開眼,不要讓她再出事,病好了就可以和十三十四玩耍了。
雲卿抹掉眼角,心裡卻知道小桃子這種病,或許很難和十三十四那樣無憂無慮了。
她去住院部劃到了蘇家玉的單子,給繳了手術費和接下來半個月的住院費,回到家已經很累,什麼也不再去想,倒在牀上。
在家休息了兩天,手機座機關掉,與世隔絕。
週五的早晨,雲卿很早起來,拿了必要材料和證件,開車去民政局。
……
盛世集團頂層的會議室裡,主位上的男人西服筆挺,面容冷酷,下面二十來個高層管理者包括股東們,察覺到氣壓的不對,說話都很小心翼翼,但還是觸及了不少雷點,幾乎發表一個觀點,都要被否定,然後被總裁狠狠的斥責一通。
開了兩個小時,股東們年紀偏大,餓了一個早飯,飢腸轆轆,敢怒不敢言。
宋秘書頂着衆多哀求目光,抖着十二分的膽子提醒,“陸總,現在快十點了。”
男人的手肘壓了壓文件,香菸從嘴裡拿下來,捻滅,挺拔的身軀站起來氣場碾壓,“散會!”
等總裁出去,會議室裡狂吐着氣,衆人散架般癱倒在椅子上。
陸墨沉經過總裁辦,敲桌子,“咖啡。”
女二秘戰戰兢兢點頭。
阿關想着這兩天辦公大樓內氣壓慘絕人寰,一股腦進去,想討個開心,“陸總,今兒什麼日子您知道嗎?”
陸墨沉脫下純黑的西裝外套,扔到沙發裡,震起一道風。
阿關看着那道冽風,吞了吞嗓子繼續斗膽,“今天是雲小姐辦離婚手續的日子,明政局那您不去看看嗎?萬一顧湛宇臨時又起幺蛾子死纏爛打,雲小姐顧念多年感情一個不忍,那您……嗷!”
一個筆筒正中腦門心。
那力度和速度,阿關都躲不過的,站了三秒,往後倒在地上,四腳朝天,眼睛瞪直。
陸墨沉坐進大班椅裡,拿起內線電話,“進來三個保安,把人拖出去。”
很快,保安唰唰進來,拖走不省人事的第一助理。
這下子,整層樓都在冰窖裡,職員連打字都不敢發出聲音了。
男人修長的手指噼裡啪啦打了一陣鍵盤,電腦屏幕停留在瑪麗跌倒進懸崖的遊戲圖裡,男人眉眼沉冷如霜,又撥內線,“咖啡。人都死了?”
門外衆人齊刷刷地盯着女二秘,那杯咖啡冒着騰騰的熱氣,衆人目光憐憫。
“你快進去吧。”
“陸總不知道在處理什麼秘密文件,你聽鍵盤嘩嘩作響!你進去死定了。別去。”
“那她不死,我們全都得死。”
“陸總一定在做複雜的數據圖,肯定是有什麼項目讓他頭疼了,不然能兩天用壞三個鍵盤?陸總真辛苦,工作奶孩子,泡個妞也從來沒順當過,情場失意,工作還添堵,我真想爲陸總分擔一下那個複雜的數據圖。”
“你聽,恐怕又要壞一個鍵盤了。”
“……”知道內情將將轉醒的阿關,這一聽又氣回暈厥。
……
明政局門口,雲卿等了十分鐘,顧湛宇來了。
沒有拖,沒有變故,他來了,雲卿的心就定了下來。
不是開的蘭博基尼,是一輛黑色的轎車,雲卿開始沒仔細看,後來看到了車標,她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