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其實有些事情，我一直搞不懂。”方豔芸開口道。
“什麼事？”我眉頭一皺。
“陳總，雖然我知道給不給這孩子一點福利，這是你說了算的，畢竟錢都是你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幫她，對孩子真的好嗎？孩子並不是你撫養的，孩子是由張丹和向陽這對夫妻在照料的，你只是一個外人，甚至他們一家幾次三番挑釁侮辱你這個外人，你不覺得這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嗎？每學年考試進入班級前五有二十萬，你有沒有想過這筆錢孩子父母是不是花在孩子身上，另外就是，你這麼做，到底是處於一個什麼的心理？”方豔芸開口道。
“你到底在想說什麼？”我眉頭一皺。
“我說句不中聽的，你對張丹一家已經夠好了，對孩子也夠好了，你結婚那麼多年，將孩子都當成親生女兒來撫養，而當頭來，你卻發現你給別人養了孩子，張丹和你離婚，和你爭奪家產，一家人幾次三番來尋釁滋事，甚至差點讓你的項目崩潰，還污衊你的人品，說你是拋妻棄子，換做其他人--”
“換做其他人，肯定這輩子都不會搭理，這錢是我的，我爲什麼還要舔着臉拿出來去幫這孩子，這孩子難道沒有父母嗎？她父母難道沒有職責嗎？你是不是想和我說這些？”我打斷方豔芸的話，開口道。
“對，孩子和你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你養了她七年，就算是錯愛，你起碼也盡了父親的責任，這份情早就可以割捨了，你並沒有必要去幫他們一家，你這樣去幫，反而會落個虛僞，假仁假義，人家會說你陳楠現在有錢了，開始做善事了，那孩子雖然不是你親生的，但是畢竟叫了你七年爸爸，所以這筆錢，就算孩子拿，就算是孩子父母拿，也是理所應當的，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有很多拿不出一分錢，口口聲聲喊着仁義道德，去綁架別人的，他們覺得你有錢，就應該這麼做，從來沒考慮過不給是本分，給了是情分！”方豔芸繼續道。
“我知道，其實我早就知道這一點了，張丹每次來鬧事，最後都說看在孩子份上，而也正因爲看在孩子份上，我並沒有去深究這一點，當初這孩子車禍住院，我發現血型不對，我發現天都塌了，但是孩子的補償金，那幾十萬，我可是從沈秋萍那拿到後，一分不差的都交給了張丹，至於後續張丹說孩子心臟方面有疾病，讓徐佳妮帶到魔都去治療，我並沒有出面，因爲那時候我已經和周若雲結婚，我有我的立場，如果孩子真的沒有醫藥費，我當然義不容辭，但問題是，那時候張丹是在騙取醫藥費。”我開口道。
“現在呢？”方豔芸說道。
“其實內心深處，我放不下的是這個孩子，所以儘管張丹一家人是可恨，但是孩子這邊，我如果有能力，還是會暗中幫一下，或許我就是這麼一個糾結的人！”我說道。
“陳總，你很善良，只是這種善良，在有些人看來是理所應當，你說的對，孩子雖然不是你親生的，但叫了你七年爸爸，可是反過來呢，你對這孩子，至始至終都沒虧欠過，家庭的支離破碎，孩子找到了親生父親，雖然現在生活條件不好，但這都是天命使然，你幫呢，是情分，你不幫，是本分，而且這些年和張丹結婚在一起，你付出的也夠多了，你不是說過，你虧欠家裡的很多嗎？”方豔芸開口道。
“是的，結婚那些年，我對老家父母的確缺少了愛，賺的錢都在張家。”我無奈一笑。
“今晚，我們只是靜下心來聊聊。”方豔芸笑着起身，她給我倒了一杯茶。
“方律師，你有什麼看法？”我問道。
“這份計劃書很用心，相信張丹一家一旦看到，會特別開心，不過，不排除人家覺得天上掉餡餅了，背後說你是個蠢貨，你陳楠混這麼大了，都坐上董事長了，還拿出錢給別人養孩子，這得多蠢，不說別的，這孩子要全部達標，一年二十萬以上，未來還可以分到房子，這張丹一家只要培養孩子，都可以不上班了，要知道這些錢就夠他們一家人花了，這可是年入二十萬，將來年入三十萬乃至四五十萬呢，你不覺得是送給白眼狼嗎？”
“而且人家拿到錢，是不是會感恩都是兩回事，當然了，張丹一家的嘴臉你見過的，有錢了你就是大爺，沒錢就是混蛋，經歷了這麼多，誰知道孩子隨爸媽，隨家裡人，會被灌注這種思想，你忘了嗎？張丹一家給孩子灌輸的思想你可是拋妻棄子的。”
方豔芸連續開口，說出自己的看法。
“對，在那種家庭氛圍下，誰知道孩子對我的看法是什麼，但是我既然做了，那就是做了，我問心無愧。”我說道。
“你看，說到最後，你就一句問心無愧，現在陳總你是有錢，你能幫也就擡個手，但是沒錢的時候，一分錢可難死英雄漢的，我不說這件事，你還記得當初許雁秋那件事嗎？方豔芸話峰一轉。
“許雁秋？”我詫異道。
“對呀，你也是說什麼問心無愧，人家都要殺你呢，這不管有沒有精神病，都肯定要抓起來的，你居然就這樣將他放了，而且一分錢都不要，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反正別人肯定幹不出來，我聽說周總那時候讓你一定要好好處理許雁秋，但是你違背了他的意思，你看看現在，許雁秋現在是什麼人物了？他有報答過你嗎？他許雁秋可是和蔣志傑合作的人，你不覺得你放過許雁秋就是放虎歸山嗎？”方豔芸繼續道。
“放虎歸山不至於，這件事我妻子也知道了，我覺得我沒有必要那時候瞞着他去處理許雁秋。”我說道。
“問心無愧唄，你覺得你要對得起他們，卻不想想人家是不是對得起你？”方豔芸說道。
“我說方律師，你是在我和探討人生嗎？”我問道。
“如果是法律面前，你沒有任何值得要去做的，我只信奉法律，但是從人性方面考量，那就大了去了，但是陳總，有時候我還是怕你太感性，對你的對手太手段，當然了，你對李嘉豪那件事，你還是沒讓我失望。”方豔芸開口道。
“方律師，你記得我有個秘書叫苗思思的嗎？”我問道。
“當然記得，怎麼了？”方豔芸說道。
後面的時間，我將苗思思被我辭退的事情和方豔芸說了一遍。
“哎！”方雅芸嘆了口氣。
“怎麼了？”我問道。
“陳總，你太仁慈了，你居然還給人家改過自新的機會，你不知道很多時候，機會只有一次嗎？如果你的屬下犯錯，你都可以選擇包容，你就不會服衆，當然了，你現在辭退她，是因爲這件事牽扯太多，她留下對你對她都不好，這是一個好的結局，況且這丫頭，三百萬呢，那可是第一桶金，雖然她被辭退，但是她起碼已經少奮鬥十年。”方豔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