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歸不解,張翼軫自然不是以貌取人定高低,心中不解華風雲先前在南海龍宮之舉,當下又提議讓華風雲與華自在與他幾人同桌,靈空一聽當即贊成,傾北也就就勢應下,就此,各就各位,傾穎、戴嬋兒與畫兒幾人與傾米一桌,盛宴正式開始。
宴席之上,傾北又以主人身份大大將張翼軫盛讚一番,隨後傾米也當衆向張翼軫敬獻拜師酒,其後一衆開懷暢飲,熱鬧非凡。
酒至三旬,張翼軫瞧準機會來到華自在身邊,拱手說道:“聽傾穎提起,上次在傲島之上,我曾受華將軍出手救治,一直未得機會當面致謝。今日特意謝過華將軍援手之情!”
華自在臉頰泛紅,顯然不勝酒力,急忙回道:“不敢,能爲張道長出手療傷,也是在下之幸。只是在下法力低微,當時救治並未有用,深感慚愧。”
張翼軫又與華自在客套幾句,假裝無意中提及靈空之事,話裡話外卻是感激華自在對靈空的照應。華自在只是敷衍幾句,隻字不提丟失寶物一事。張翼軫又說了幾句,見華自在防範甚嚴,說話滴水不漏,只好作罷,尋個由頭便回到座位。
正要打算再旁敲側擊華風雲有關南海龍宮斬殺華獨行一事,忽覺一股香氣撲鼻而至,眼前人影一閃,傾米來到近前,嘴角一翹,嬌笑說道:“師傅,你我師徒名份已定,不過彼此之間卻是生疏得很……不如我帶師傅隨意在北海龍宮轉轉,一是可讓師傅觀賞一下北海龍宮之景,二來也可讓我與師傅多親近親近,省得在師傅心目之中遠近有別。認爲傾米定是不如傾景!”
張翼軫本想推脫,轉念一想倒也正好趁此機會暗中打探一下北海有何謀算,即便傾米聰穎過人,不過言多必失,且試上一試又有何妨,當下便點頭說道:“徒兒不必多心,你和傾景既入我門,自然一視同仁。入門有先後,遠近無分別。既然徒兒一片誠心,我也不好回絕……我這便喚上畫兒。我三人一同觀賞龍宮盛景!”
說着,也不等傾米有所表示。張口便喊過畫兒。畫兒一聽自然喜出望外,立時點頭應答,纔不理會傾米一臉無奈和恨恨之色。
傾穎見狀,也不多說,只是衝張翼軫微一點頭。張翼軫自然領會傾穎心意,目光一轉卻又看到戴嬋兒。卻見戴嬋兒明明看到他和傾米結伴而行,卻偏偏假裝沒有看見,將臉扭到一旁。張翼軫暗暗搖頭。只好略過不想,三人隨即出得大殿,穿堂過室,來到一座閃耀銀光的大殿面前。
“此爲養心殿。作平常靜養調息之用。”
傾米雖是不喜張翼軫非要帶上畫兒的安排,卻也不好表露出來,仍是俏笑不斷酒窩隱現,一一爲二人介紹北海龍宮的各處大殿。
三人走走停停,見識了無數形形色色的殿堂,也讓張翼軫對北海龍宮有了初步瞭解。北海龍宮確實不如東海龍宮寬廣,也不如南海龍宮奢華,雖然比西海龍宮大上少許。卻比不上西海龍宮的精美和雅緻。可以說,北海龍宮是四海龍宮之中最不顯眼最無特色之所。
不過張翼軫卻不是真心欣賞北海龍宮地盛景如何。三人轉了多時,張翼軫見傾米始終興致勃勃,臉上笑意不減,也不免暗暗讚歎傾米好脾性有耐心。
三人來到一處珍珠亭,在石椅之上坐定,張翼軫尋思一番,開口問道:“傾米,北海兩大化蛇大將,華風雲還好說一些,一望之下便知是員猛將,那華自在生得文弱不說,還一副懨懨之色,難不成有何與衆不同之處?”
傾米未曾料到張翼軫竟是話題一轉,問及華自在之事,笑着答道:“打我記事時起,華自在便在父王身邊,一向被父王倚重。師傅所提疑問我以前也曾向父王提起,父王卻說,華自在自有獨特之處,身負化蛇之中最爲珍稀的血統,至於究竟有何用處我也不得而知,畢竟在我等龍族眼中,化蛇血脈已然沒落,再難有興起風浪之能。”
珍稀血統?
猛然間,張翼軫又想起華風雲斬殺華獨行之時的情景,聯想到化蛇若是修行到極致,可以體生雙翅,一飛沖天直上天庭的傳說,心中隱約閃過一絲亮光,卻並不清晰,無法將幾件事情串連在一起。
傾米不比傾景,並不喜好深思鑽研,見張翼軫沉思不語,卻是說道:“師傅,不就是先前華自在曾出手相助你一次,何必放在心上。華自在龍宮之中一向獨來獨往,並無人緣,雖說和華風雲並列爲兩大化蛇大將,但從來都是華風雲擔當重任,華自在不過是做些微末小事。我也不太清楚爲何父王這般器重此人,既無本領顯露,爲人又不是機智,簡直就是無關緊要之人,偏偏父王又嚴令衆人不得怠慢華自在,也是怪事一件。”
傾米說完,忽又想起什麼,急急說道:“對了,雖然父王看似十分看重華自在,卻對他也是嚴加防範,不但限制他隨意出入龍宮,且華自在似乎還被父王下了禁制,若非父王允許,他便連法術也無法施展!”
張翼軫頓時一愣,本想隨意一問,不料這傾米倒也實在,竟是和盤托出,倒也出乎意外。
先前傾北所講誤捉靈空的藉口,張翼軫自是不信,不過也是情知再追問之下也無結果,是以也就含糊過去,將錯就錯。又因傾北盛情過人,且多討好之意,更令張翼軫心生疑慮。再想起上次在南海龍宮之事,傾化故意挑起事端,與他言語衝突,如今細想,卻原來是借刀殺人之計,不過是假借與他生起糾紛,讓南海無路可退,最後派出華獨行與華風雲對戰,正好落入了傾化精心設計的圈套,此後纔有華獨行意外發瘋被華風雲立斬之事。
不殺歸定而斬華獨行,應是與華獨行的化蛇身份有關。剛剛又聽傾米提及華自在的血統珍稀,幾下對比,張翼軫更是難免悚然心驚:莫非傾北有何重大圖謀不成?
先是派華風雲將靈空綁來,其後又派華自在看管靈空,說不得後來靈空逃走也不過是故意爲之,如今又精心設局與他走近,再加上南海事端,各種跡象無不表明,這一切,只怕傾北是謀劃已久!
想到此節,張翼軫忙起身站立,微一定神,淡然說道:“華自在先是救我一次,又與靈空道長有舊,一時好奇便問上一問,並無他意。卻原來華自在在北海龍宮身份如此特殊,也是令人驚歎……此事不提也罷,如今時候不早,我等這便回去大殿,省得衆人掛念。”
傾米雖不情願,卻又不敢拂張翼軫之意,秋波流轉,竟是悄聲問道:“師傅,不知徒兒可有機會常伴師傅左右,與師傅天地遨遊?”此話說得過於曖昧,張翼軫臉色一沉,呵斥說道:“傾米,你身爲徒弟,理應尊師重道,豈可口出不堪之言?若以龍族相論,你與傾穎情同姐妹。若以尋常而論,你我男女有別。以後如此言語不必再提,若再不知悔改,從此你我形同路人!”
張翼軫聲色俱厲,毫不留情將傾米訓斥一頓,一是不齒於傾米無端言行,二是也有意借傾米之口警告傾北,莫要打差了主意敲錯了算盤,若是真想有所不良企圖,他張翼軫也不是任人擺佈全無是非之人!
傾米當時嚇得花容失色,忙盈盈拜下,說道:“徒兒知錯,請師傅息怒!”
張翼軫倒不是真與傾米生氣,正要再寬慰幾句,畫兒卻伸手將傾米扶起,嘻嘻一笑,調皮地說道:“主人師兄不是壞人,就是兇人之時也無惡意,米姐姐不要害怕纔是。主人師兄是個大好人,畫兒就不怕他!”
張翼軫見狀只好無奈地搖搖頭,當前一步返回大殿。不過片刻,便聽到身後傾米與畫兒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已然打成一片,倒讓張翼軫心中大慰,如此一來,傾米應該不會疑心有他!
幾人回到大殿,見大殿之內仍是熱鬧非凡,只聽得靈空大着嗓門與人吹噓不停,傾穎、戴嬋兒和真平三人坐在一起,卻是笑而不語,只管欣賞靈空地表演。張翼軫先是來到傾穎近前,低聲一問,得知一切如常,心中大定。又見傾米與畫兒打成一片,也不回到傾北身邊,心中稍安,正要上前將靈空勸下,不讓他再鬧個沒完,忽見一名龍宮的傳訊官一臉慌張,急急跑到傾北跟前,低聲稟報幾聲。
傾北一聽也是臉色大變,目光直直朝傾穎掃來。微一遲疑,傾北便分開羣人,三步兩步來到傾穎面前,一臉凝重,說道:
“穎兒,剛剛接到東海龍宮傳訊,東海之中發生一事,此事與你切身相關,且聽我慢慢道來,切莫驚慌!”
見傾北說得鄭重,傾穎心中一緊,心中掠過一絲不祥之感,立時問道:“叔父快快講來……”
傾北竟是嘆息一聲,搖頭說道:“東海有訊,你母病重,若有你的消息,令你即刻返回東海,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