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燮此時更不明白賈東在說什麼了,他疑惑地看着賈東不語,賈東這才說道:“我見大人對刺繡非常精通,當時我沒搞明白是爲什麼,後來我想到了大人的素月夫人,我這才明白了大人爲討夫人的歡心,研究過刺繡。”
寧燮這時哈哈笑道:“子佩呀!我真不知怎麼說你好,有時你還真是一個天才,有時候你就是一個魔星,你簡直跟平兒就是一類人。”
“別提平兒,提她我害怕。”
兩人正聊得起勁的時候有人敲門,冷云爲他們請的僕人去打開門後,阮方籍站在門外求見,寧燮給賈東使了個眼色,賈東趕緊去迎接阮方籍,“您是…”
阮方籍見院裡出來的是個年青的後生便說道:“我想買批上好的繡品,最近打聽到貴處有蘇繡供貨,所以來此打擾。”
賈東一聽趕緊說道:“先生請,我們這裡是有上好的繡品,只是不知先生從什麼地方打聽到的?”
阮方籍道:“能否讓我進去說話?”
賈東想了下就請阮方籍進到院裡,這時寧燮從屋內出來問道:“劉管家,這位是誰?”
“東家,這位是來看繡品的。”
寧燮揮手道:“我沒有什麼繡品,先生找錯了。”說完就轉身向屋內走。
阮方籍見狀趕緊說道:“西鬧的一個攤主告訴我的,他現在正代爲公子出貨。”
寧燮嘴裡罵道:“這廝真是多嘴!”然後轉身對賈東說道:“劉管家還不請這位先生進屋裡說話。”
阮方籍進到這屋裡坐下後寧燮便問道:“先生貴姓?”
“本人姓阮,不知公子貴姓?”
寧燮見他這樣回答自己就趕緊起身說道:“免貴!在下姓吳。”
阮方籍見這位吳公子才一句話就能猜出自己身份特殊,就知道眼前這位吳公子定是個老於世故之人,原來阮方籍習慣官場上的習氣,別人問他姓的時候他不說“免貴”而且還大大咧咧地去坐堂內的上座,明眼人立即就能看出這位阮大人不是一般人了。
賈東猜這二位要談什麼刺繡上的事了,他趕緊說道:“我去叫人看茶。”說完就一溜煙地跑到廚房裡去了。不多久賈東把茶泡好後端到了屋裡,這時阮方籍正跟寧燮談得開心,賈東把茶端上桌後並沒有下去,這時寧燮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賈東看了一眼阮方籍後說道:“剛纔下面的人來找我,說貨全部備齊了。”說完又看了阮方籍一眼。
寧燮一臉不悅,“齊了就齊了,我知道了。”賈東見狀趕緊就溜了。
阮方籍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吳公子有什麼爲難之事嗎?”
寧燮趕緊笑道:“沒什麼事,只是這段時間貨物外運很麻煩。”
阮方籍聽完哈哈一笑道:“原來是爲這個,這有何難!”
寧燮聽他這麼說趕緊問道:“先生有辦法?”
阮方籍笑而不語,這時寧燮趕緊把賈東叫了進來,然後在賈東耳邊底語了幾句,不久賈東就從後屋裡端出一個托盤送到阮方籍的面前,阮方籍看托盤上放着一把摺扇,下面還放着一張繡品,他先把這摺扇拿到手裡找開,原來上面繡的是一朵牡丹,阮方籍把這摺扇左右翻看了一下,只見扇子上的牡丹似乎要從扇子中跳出來一般,這時寧燮跟賈東趕緊將下面的那幅繡的圖張開,這圖中繡的是一個絕色女子,這繡圖在賈東二人的手裡,讓人感覺到圖中的女子呼之欲出,阮方籍看着這繡品眼珠子都不轉了。寧燮見狀趕緊說道:“這兩件繡品送於先生權當見面禮,如果先生能幫助在下當還有重謝。”
阮方籍問道:“不知吳公子遇到什麼難處?”
“我進了一批上等繡品,本來想金陵水路方便,所以打算將貨物通過金陵運到汴梁去的,但不知爲何金陵出城變得困難異常。”
阮方籍笑道:“這有何難。”
“先生真有辦法將我的貨物送出去?”
“別的我不敢說,這事我能給吳公子打包票。”
寧燮當時就高興地說道:“那麼有勞先生了。”
阮方籍看了看天色說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叫人來請吳公子。”
寧燮趕緊說道:“明日我當在玄武湖畔擺上一桌酒席請先生光臨。”
阮方籍起身告辭走了,僕人鎖好門後寧燮把臉上的一張皮撕了下來說道:“這易容還真有一點不舒服。”
賈東趕緊說道:“真是辛苦寧大人了。”
寧燮恨了這小子一眼說道:“明日子佩再叫上幾個人一起去。”
“爲什麼還要叫幾個人一起去?”
“這個阮大人叫我明日會面,我們不可能空着手去吧,當然得帶上禮物,而我們送上的禮物就能顯示我們的實力,所以明天叫去的人都是擡禮物的。”
賈東嘆了口氣道:“你們這些官呀…”說完就要出去,寧燮問道:“子佩哪裡去?”
“我去找冷先生請教。”
“請教什麼?”
“我作爲吳公子的管家,如果明日對金陵船運這些事不熟悉就麻煩了。”
“難道你沒接觸過船運嗎?”
“那是在汴梁,跟這裡有點不同,我得把細節問清。”
“那我也去。”
賈東愣了一下,不會是寧燮發現自己跟冷雲有什麼秘密吧,寧燮笑道:“我去找平兒玩,你走了我一人在這裡悶得慌。”聽寧燮這麼說賈東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
二人來到冷雲的家裡,平兒高興地陪寧燮聊天去了,賈東問道:“計先生有什麼安排嗎?”
冷雲道:“計先生安排我聯絡各堂的堂主,讓我把話遞出去,讓各堂主全力查找‘六陽’和‘陽乾使’的下落,其他的就沒有交待了。”
賈東嘆道:“這根老油條,他又把問題丟到各堂來了。”
冷雲笑道:“左使你都敢說他老油條,當心被他知道了。”
“我纔不怕他,有沒有叫人看住他?”
冷雲不解道:“爲什麼要叫人看住他,難道左使會溜了?”
“當然會溜了,先生想想,現在‘六陽’沒露面肯定有原因的,計先生可能是知道爲什麼,而我們現在等於是逼着他去找‘六陽’,到時他怎樣去面對‘六陽’呀!所以我想他表面上敷衍我們,暗地裡正在想辦法走掉。”賈東做事一點也不含糊。
“可是計先生已叫我們傳信給大家了呀!”
“現在各堂都因爲沒有‘六陽’的約束過得正好,如果猛然被人管起來了,有誰願意呀!”賈東回答道。
“爲什麼我們還費這麼大的勁找到計先生,還發什麼信呀?” 冷雲看來有點不解賈東所作的事了。
賈東笑道:“盡人事,我們就是要把自己該做的都做好了,以後別人沒辦法在我們後面嚼舌根。”
冷雲想了想問道:“堂主把我們金系發展得這麼好,爲什麼他還要爲‘六陽’的事操心呀!我總覺得我們也跟其他系一樣不就得了,這樣大家都是一樣的。”
“先生有所不知,現在五系中就數我們金系最強勢了,所謂樹大招風,如果我們現在還不未雨綢繆,到了以後各系之間有所爭鬥時就晚了。”
冷雲搖頭道:“我們都是‘人跡’中人,會有什麼爭鬥呀?”
賈東回答道:“冷先生還記得唐時那次內訌嗎?”
“那個我聽說過,說是當時木系的發展太快招致其他四個系的妒忌,結果是金、土、水、火的四系聯合起來把木系給打壓下去了,至今木系都是一蹶不振,但我也只是聽說,是不是真的還未可知。” 冷雲顯然覺得賈東有點小題大做了。
賈東說道:“這是真的,因爲金、土、水、火做的這事不太光彩,大家都不願意提及,而木系的人現在式微,還得依靠大家,所以也不再提及此事,今天我們金系跟當年的木繫有很多相像之處,所以我們也得當心當年的事件重演。”
“薛哥哥還在請教我爹嗎?”
賈東聽到這聲音差點把含在嘴裡的茶給噴了出來,這時平兒竄到了屋裡來,賈東看到這小魔星,再看寧燮沒跟她過來,心底升起一種不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