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時候吳平扛着沉重的頭起身一看,院子裡一片狼籍,賈東不知什麼時候回去了,他把大家都叫起來打掃房屋,這時寧燮來到他們的院子裡找賈東,吳平一驚,“劉管家沒回去睡嗎?”
寧燮一聽就知道這小子一定躲什麼地方睡覺去了,他在院子裡找半天也沒找到人,結果衆人在廚房裡見到賈東正在一堆柴上睡覺,原來他夜裡把吳平等人灌醉後不想回去鬧出動靜打攪月影好夢,他就躲到廚房裡睡覺了。
“子佩怎麼在這裡睡覺?”寧燮看到賈東的樣真有點想笑。
“大人什麼時候回來的?”賈東看到寧燮回來了不由一陣高興。
“我昨日夜裡剛到。”寧燮知道這小子跑這裡來一定是吃狗肉了,他叫賈東先去洗漱,自己則回到院子裡去喝茶了,賈東來到院子裡後把昨夜阮府裡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寧燮看着賈東抄回來的賬冊說道:“這賬冊有很多地方是用隱語寫的,雖然賬目很清楚,但內容裡的人名這些都是用的代號,想必阮方籍還有一本書用來寫賬目中代號的具體信息的。”
賈東雙手一攤說道:“那間屋子裡我都翻過了,沒找到什麼有字的書籍了,大人手中的賬冊也是我在阮方籍屋子裡隨手拿的。”
寧燮仔細地看手中的賬冊,這本賬冊很普通,在金陵城中任何一家紙鋪都能買到,他再看紙張也是很普通的用紙,他現在也沒有什麼眉目了。
中午時分月影從酒樓回到了,寧燮奇怪地問道:“姑娘今日怎麼這麼早?”
“大人不知道嗎?阮大人府上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今日我聽酒樓裡的客人說阮府昨夜一場大火把整個阮府燒了個乾淨。”
這時吳平也跑了進來,他見月影在院子裡就知道寧燮知道阮府的事了,他轉身出去準備轎子,寧燮把賈東叫上直奔阮府而去。
到了阮府後寧燮見官差早把這裡給周了起來,寧燮看了一眼四周,除了一些賣呆的人外還有一個熟人,兵部的易大人,他看到寧燮二人後跟寧燮使了個眼色就走到了不遠的一個茶樓裡去了,寧燮帶着賈東到了茶樓。
“吳公子什麼時候回來的?”易大人關心地問道。
“昨天夜裡回來的,今日就聽說阮大人家裡的事了!”
“我也是聽說後就趕來了,我在外面等着尚書大人,他進去問情況了。”易大人說道。
“尚書大人?”寧燮有點不明白。
“我們兵部的荀尚書。”
“哦!是這樣。”寧燮不知道這位荀尚書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但今天可以見識一下了。
不久差役把荀尚書帶到了茶樓裡,賈東一看這位,就是個活脫脫的牛團練,一臉的橫肉還加鬍鬚,基本上都看不到他的臉是什麼色了,再看他的身段,簡直就是一個戰場大將,身寬體胖,走起路來感覺就要在地上踩一個坑。
易大人見這位進來後趕緊起身迎接,荀尚書看了易大人一眼然後指着寧燮問道:“這位想必就是吳公子吧?”
寧燮起身答道:“正是在下。”
荀尚書也沒有多說徑直到桌子旁坐下,“阮大人一家是被人所殺。”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是一驚,易大人趕緊問道:“可知是被什麼人所殺嗎?”
荀尚書搖了搖頭,“看不出,這些人行事非常快速,阮府幾十號人沒發出一點聲音就都被殺了,我想這些人是職業的。”
寧燮知道現在不是自己說話的時候,他默默地坐在一旁看他們表演,但荀尚書也沒再多說什麼,喝了杯茶後起身就走了,寧燮看着荀尚書的背影道:“尚書大人不愛交際吧?”
易大人看了一眼荀尚書的背影說道:“尚書大人跟阮大人的私交還不錯,今日阮大人沒了他是心裡難受。”
大家今日也沒什麼話可說了,說完茶後就各自散了,路上賈東跟寧燮說那個荀尚書的聲音極像是他在喬也常家裡聽到的那些人中的老三,寧燮點了點頭也沒說話。
賈東隨寧燮回到住處後,寧燮安排人把酒樓的節目停幾天,然後他去打吳平他們商量事情去了,賈東見今日寧燮沒空,自己也就起身到城中去走走。
來到冷雲的茶樓時,賈東正要躺進椅子裡,這時從後面傳來一個聲音“薛哥哥!”,賈東頓時觸電一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這時他纔看到平兒站在他的身後“咯咯”地笑。
賈東看到平兒這個小魔星就腳發軟,“平兒怎麼也在這裡?”
“這是我爹開的茶樓,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平兒對賈東纔不會給好臉色。
“你在這裡我消化不良。”賈東也不知道怎麼就想到這麼一個邪詞。
平兒到讓賈東這句話給嗆着了,她一翻白眼轉身就走了,旁邊的冷雲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瘋丫頭這次總算是被制住了。”
賈東也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不知道將來她會怎樣報復我。”
冷雲不說話了,他知道賈東一定有苦頭要吃了,這時賈東才問道:“阮方籍家裡的命案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最後纔得到消息?”
“我也不知道,我安排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還沒回來,不過看這些人的手法不像是金陵這一帶的人。”
“冷先生爲什麼這樣說?”
“如果是南唐治下的人,一般是不敢隨便動官府之人,他們怕被查,二來這些人行動如此麻利說明他們是受過訓練的職業殺手。”
賈東沉吟不語,他知道冷雲說的有道理,如果不是跟阮方籍有天大的仇是不會這麼做的,這些人一定有他們的目的,“樊鬍子有動靜嗎?”
“管事是懷疑此事跟他有關?”
“這到也不是,堂主現在人在桂州,我想他們是知道的,但他們爲什麼不去桂州,難道他們不想那批寶船了嗎。”
“這個我也不清楚,管事回來的時候說堂主在桂州我也想他們會南下,但就是沒見到他們有什麼動靜,想必這裡的事更重要。”
“現在阮方籍一死,這裡必定天下大亂。”
“管事爲什麼這麼說?”
“阮方籍身處在秋雨軒和八柱國這些人之間,他就是這些人之間的聯繫,現在此人死了,他們之間的聯繫就不方便了,他們必定要再找一個阮方籍一樣的人來頂上。”賈東說完喝了一大口茶。
“可惜我們剛把阮方籍這根線理順他就死了。”冷雲也是嘆了口氣。
這句話到是提醒了賈東,“既然事已至此,我們到是要多加註意樊鬍子的動靜了。”
“管事想到了什麼?”
“會不會是有人想代替這個阮方籍的位置纔會下此毒手?”
“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我昨夜在阮方籍的園子裡見到他的秘室裡存着很多的金銀,看來他過手的生意必定不少,是不是有人盯上他的這些生意了。”想着阮方籍秘室裡的箱子賈東也覺得這種說法最是合理。
“看來我們得從這個方面着手了。”
“怎麼着手?”賈東沒想通冷雲這句話的意思。
“什麼人頂替阮方籍,那麼這個人的嫌疑就最大。”
賈東還真沒往這方面去想,現在想來冷雲的說法似乎也是正確的,“回去後我跟吳公子說下,看他是怎麼看這事的。”
冷雲點頭不再多說,現在他不能參入到賈東的事情裡去,他也只能在外圍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