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福園飯莊,老二季瀚海孤單一人坐在角落喝着悶酒;而在半個小時之前,去探望寶子時意外得知了趙星河父母的事,此刻的他正在因爲這件事而感到煩惱。
隨着一杯接着一杯溫酒下肚,老二明顯有了醉意,握着酒杯長長哀嘆兩聲。
正巧這時飯莊掌櫃採購回來,一進門就聽到角落有人在唉聲嘆氣,打眼看去原來是老二正愁眉苦臉的發愣,知道這是有心事。於是走過去笑呵呵招呼道:“呦,二爺,今兒個怎麼就您一個人啊。”
見掌櫃的過來,老二收起剛纔的惆悵,勉強笑道:“沒,剛剛忙完差活,過來喝點小酒放鬆放鬆。”
“得嘞,那您吃好喝好,一會我再讓後廚給二爺加兩菜,算我請的。”見人家不願說,店掌櫃也不好再細問,熱情兩句後便要回後廚忙活。
結果掌櫃的剛要走,又被老二叫住:“等會,掌櫃的。”
“怎麼?二爺還有要吩咐的嗎?”
“你忙嗎?不忙的話陪我坐下來待會兒。”
店掌櫃是個機靈人,知道老二這是有事想要自己聊,便順着話茬回道:“正巧店裡也沒別的事,那我就陪着喝點。夥計,趕緊讓後面的人炒倆菜端來。”
“好嘞。”
支走夥計,店掌櫃幫老二把酒倒滿,問道:“打我一進門就看到您在這愁眉苦臉的,是有什麼心事吧?不嫌棄跟我說說,總比您一個人憋着強。”
“確實有點心煩事。”老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接着說道:“不過也不是啥大事,就是今天出去辦差遇到遇到一家人家,回來想想比較在意。”
“哦?二爺可否說來聽聽?”
於是老二便將剛纔的事跟店掌櫃的說了一遍,當然他並沒有說出這是趙星河的父母的事,只是連實帶虛編了個小故事。
店掌櫃聽完,意味深長的喝了口酒,說道:“害,這件事您也別太往心裡去,要我說不能告訴人家,不然也是個禍端。說是瞞着,其實也算是個善意的謊言,爲了大家都好。”
老二心想能不往心裡去嗎?死的就是自己好大哥的父親。不過再結合現在的實際情況又覺得店掌櫃說的沒錯,若是真的把真相告訴給趙星河,說不準他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來,到時候就真如李卿陽所說,自己這些人就是過去墊背的。
“確實有點道理,得,我自己看着辦吧。”這件事側面說出來後,老二確實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掏出幾兩碎銀放到桌上:“行了,吃也吃飽了,我回衙門繼續幹活了。”
“多了多了,這點東西不值這麼多錢。”
“那就當下次的。”
老二離開飯莊後,直接回到衙門;其實兩個地方很近,就對家坐落,走兩步就到。可是這次老二竟覺得只是短短几步道宛如千米一樣,想起趙星河的樣子,老二心裡就發虛,寸步難行。
就在老二猶豫要不要回去時,一名衙役突然跑出來,正巧碰到門口的老二。
“頭兒,正好要去找您呢。”
“怎麼了?”
“縣令說召集所有人開會,就差您一個了。”
“行,進去吧。”
跟隨着衙役來到大堂,此時所有人都想什麼事沒發生一樣,坐在大堂先聊着天。
看到老二回來,李卿陽輕咳一聲,讓所有人肅靜,隨後問道:“二爺,幹嘛去了?”
老二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的趙星河,心臟猛然間激靈了一下:“沒去幹嘛,就是在飯莊吃了口飯。”
“這樣。”李卿陽沒有注意到老二細微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偷聽到了關於趙星河父親的死這件事;讓大夥安靜下來之後,開始說起正事:“今天有兩件好消息要告訴給大夥,第一件事就是雪晴已經與我們衙門達成了合作,從今天起,她就是我們自己人了。”
說着,李卿陽示意雪晴站起來說兩句;只見雪晴面帶嬌羞的站起身,對衆人深施一禮,開口說道:“各位官爺,我是雪晴;日後我和孩子們還要各位多多費心,小女子在這謝過了。”
“對,日後衚衕裡的所有孩子都會搬到之前的怡春院居住,從今天起,這些孩子都要如同自己孩子一樣,認真照顧,不能冷漠任何一個孩子。具體工作由雪晴、沈月如負責,所有人在這件事上都要聽從她二人安排,不得馬虎。”
在旁邊的雪晴心中慶幸遇到了李卿陽這樣的人,也看得出他確實對這件事上了心;倘若換做他人,或許自己一輩子也無法得到如此優厚的扶持。
“這是第一件事。”李卿陽故意賣關子喝了口茶,然後看了看趙星河以及老二,詭笑道:“大哥,二爺,寶子醒了。”
“什麼?寶子醒了?”聽到這個消息,趙星河激動的要飛起,在這羣人裡面就趙星河最希望寶子能早早甦醒,這樣自己就能詢問關於自己父母的事了。
“他人在哪?還在房間躺着呢嗎?”
“大哥,你這麼着急幹嘛。這不就過來了嗎?”
話音剛落,小四維娜推着寶子走了進來,當看到寶子之後,老子心又激靈一下,那是一種很怕的感覺。
若是換做從前,他絕對會和現在的趙星河一樣,激動的跑過去抱住寶子,然後哭的一塌糊塗;可是現在卻做不出來,有心事的老二隻是呆呆坐在椅子上看着寶子還有這個逐漸陌生的小四。
“二爺,怎麼了?寶子醒過來了,你怎麼表現的如此淡定?”看到老二遲遲未到,李卿陽疑惑問道。
“啊,沒,太激動了,有些飄忽。”老二隨口糊弄一句,趕緊起身走到寶子面前,僵硬的列出一抹笑容:“寶子...”
“大當家!”寶子激動的抱住老二,哭的稀裡糊塗:“二爺,我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說什麼屁話,怎麼可能會見不到我呢?”老二也被觸動,擦掉眼角的淚水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個混蛋是不知道害得我有多擔心。”
站在一旁的趙星河從激動中冷靜下來,沒有忘記自己父母的事情,直接問道:“寶子,既然你回來了,那其他人呢?他們都還好嗎?”
說到這裡,整個大堂氣氛瞬間凝固,李卿陽和維娜屏住呼吸看向寶子,生怕事情敗露。
過了片刻,寶子從驚慌中緩過神,撲通一聲跪在趙星河面前,大聲哭道:“星河大哥,寶子我對不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