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留鳳軒就在大廳之後的一個庭院裡,共有四五間屋,佈置得倒也高雅幽潔,而那最裡面的臥室更是窗明几淨,玉鼎飄香,一張木榻也實爲寬大,外面用黃色的輕紗罩着。
任天棄等到那太監一走,並不去牀榻上打坐,只坐在一張靠椅之上,等着一個人前來。
果然,沒過多久,就聽到外面有一名女子的聲音道:“你們都出去,王妃派我們來侍奉國師。”
然後聽到兩名太監的應答一聲就出去了,跟着又有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小玉,你到外面好生瞧着,別準人進來。”
先前說話那女子說了聲是,先向外面走去。
此時一個輕柔的腳步聲卻着任天棄的臥室而來。
很快,一名宮女打扮,貌美如花的女子就出現在他的房中,任天棄瞧也不瞧就知道,除了張良娣,那會又是誰。
當下他微微一笑道:“太子妃深夜造訪,不知所爲何事?”
張良娣自打見到任天棄的絕美容貌,就已經是神魂飛蕩,因此纔不停的勸李亨喝酒,好來相會這個讓人又愛又恨,忽然變了樣兒的冤家。現在終於見到了他,劍眉入鬢,眸如朗星,脣紅齒白,就算是閱人無數的她也是一陣陣的心醉,膩聲叫道“天棄”。舉步就要衝到他懷裡來。
她自負容貌美麗,而任天棄從小就癡戀自己,而且以平素所見,這人也是個色迷迷傢伙,如今雖然身份與容貌已變,但心性卻應該沒改,料來這般投懷送抱,此人必定要好好摟着自己親熱一番。
誰知任天棄站起身來,輕輕一推道:“太子妃,如今已不比以往,太子一但安定下來。你就將是大唐國堂堂的皇后,還請自重。”
張良娣一愣,心道:“這小子真的轉性啦。”不由嫣然一笑道:“天棄,不管我今後是什麼身份,都還是你過去那個小仙兒,而且我現在的一切皆是拜你所賜,我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
任天棄此時心中其實在人神交戰,朱絳仙這個女人容貌雖然美麗。但比起自己那五個天姿國色,香韻各異的老婆來老實說是要稍遜一籌的,但不知怎麼的,每一次見過她,仍然都還是有一種熟悉地情愫在心中隱隱飄動,那種少年初戀的記憶,的確是不容易忘記啊,不過這個女人心計太深,還是避而遠之的好。
當下故意裝着不懂她的話,指着自己旁邊的坐椅道:“太子妃。請坐。咱們還是敘敘舊吧。”
張良娣秋波一轉,坐了下來,凝視着他。
笑道:“好啊,咱們聊什麼?”
任天棄本性風流,對美女的定力極差,見到她媚眼如絲,聲音嬌膩,心中大感吃不消,便道:“隨便說些吧。”
張良娣忽然幽幽一嘆道:“天棄,我問你,你到底是不是仙人?”
任天棄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算?”
張良娣又道:“那你過去爲什麼會在‘春滿園,裡,而且那麼醜。可不像是故意的,什麼遊戲人間,我不相信。”
任天棄道:“不錯,那是我給李亨胡說地,過去我被奸人所害,父母分離,我也被他弄壞了臉,放在了‘春滿園,的門外,幸虧大娘收養了我。不過後來我遇到了我爹爹,明白了一切,他還把我的容貌恢復了,我另外還有些遇合,不僅學會了仙劍之術,還當上了玄天門的掌門。”
張良娣忽然眼圈一紅,伸手就拉着任天棄的手道:“天棄,你的身世好可憐。我……我過去對不起你。”
任天棄雖然對張良娣極爲了解,知道以她的惑人之術,那眼圈可以說紅就紅,淚珠子也可以說下就下,這番舉動有七八成在演戲,不過她這付模樣,自己似乎也不便太絕情,就讓她拉着自己的手。
張良娣這時已經進入狀態,眼淚潸潸而下,滿臉的悔意,道:“天棄,過去都是我年齡太小,馬花嬌對我又說了好多男人的壞話,我根本不懂得人間地真情,而且你那時候又好調皮,嘻皮笑臉地不正經,我自然討厭你了,所以纔想到那麼捉弄你,好讓你不要天天來爬牆頭偷窺,現在想起來,我真的好後悔好後悔,天棄,你是唯一真心對我好的男人,可是我……可是我就那麼錯過了,你還在怪我麼?”她一邊說着,眼淚就流得更厲害了。
任天棄雖然知道她會演戲,但聽到這話,卻也無法判斷真假,張良娣並沒有說錯,當時地自己,吊兒郎當,是個地地道道的小無賴,年紀小小,就那麼好色,設身處地的從張良娣的角度想,她是絕不會喜歡自己的,而且自己天天爬牆頭去偷窺她,也的確是惹人煩,她想到那個主意來捉弄自己,杜絕自己再去纏她,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當下道:“唉,算了,過去的事還提它做什麼,我早就不想啦。”
張良娣又道:“後來你……你偷偷的幫我梳了籠,說實話,有段時間我是恨過你的,可是越是恨得厲害,就越忘不了你,後來聽說你忽然在閻王殿死了,我一點兒也不開心,心中堵得要命,還好你吉人天相,又還了魂,我真的好高興,從那天起,我才知道,自己在心裡面其實根本就不討厭你,還暗自幸慶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而不是那個肥豬一般的莊大財。天見可憐,沒想到後來居然又遇到了你,你居然會改變了我的命運,天棄,天棄,你不知道,我本來以爲這世上沒有一名男子會讓我朱絳仙動心,但是我知道自己錯了,我已經喜歡上你了,真正的喜歡上你了……”
她說着這話,雪白的臉頰上已是珠淚縱橫,忽然站起身來,撲到了旁邊任天棄的懷裡,只是嚶嚶的哭泣,只過了一會兒,又帶着淚痕,半啓櫻脣,向着他的嘴上吻去,竟是充滿了激情。
憑心而論,張良娣若是施展狐媚之功,任天棄倒還能剋制自己,但聽到她這一席含淚低訴,真假難辨的話,忽然覺得自己對這張良娣好像也有對不住的地方,一時迷茫,見她情意澎湃的吻來,不再拒絕,將她抱在自己的懷中,與她激吻了起來。
親熱之中,情慾自起,任天棄一把抱住張良娣就到了牀榻之上,極快的解開了各自的衣裳,兩具軀體便合在了一起。
這一次歡會,充滿了激情與纏綿,張良娣在他強烈的撞擊下婉轉呻吟,柳腰迎合,還不時的湊上自己的櫻脣吻着他,當真是把任天棄視爲自己至愛的情郎一般。
良久之後,兩人才雲收雨散,張良娣香汗淋漓的緊緊抱住任天棄,將玉面伏在他堅實的胸前,感受着這個俊美的男人給她帶來的快感,好一陣才露出甜蜜滿足的微笑道:“天棄,要是你是皇上,我是皇后,你說該有多好啊。”
任天棄一愣,道:“你說什麼?”
張良娣撐起自己雪白的身子,望着他道:“天棄,那個李亨是個沒用的窩囊廢,根本就不配當皇帝,你現在有了本領,又有了手下,不如想法子將李亨與安祿山都弄死,自己來當皇帝。”
任天棄想不到她的膽子倒是不小,哈哈一笑道:“當皇帝,當皇帝有什麼好的,那有我現在逍遙自在,等安祿山的事情一了,我連這個玄天門的掌門都不想當的。”
張良娣道:“誰說當皇帝不好,高高在上,手握生殺大權,百官盡伏,萬國來朝,天棄,你想想,那有多威風。”
任天棄笑道:“威風倒是威風,不過以我的性子,也是隻圖一時的熱鬧,而且每天都要批堆得比人還高的奏摺,除非學唐玄宗那樣,將這些事都交給別人做,不過我又怕百姓要罵我是昏君,算了,這個皇帝還是不當爲好。”
張良娣沒想到他這麼疏懶,居然連皇帝都不想當,一時也沒法子,只好皺眉道:“算了,這事咱們先別提,天棄,你記着,今後有什麼事就給我說,李亨這人做事猶豫,遇事都是我作主。”
任天棄點了點頭,道:“那好,明天咱們玄天門的弟子應該都會趕到,我會讓他們加強城中的防務,大唐官兵可不能後撤了,再退下去,不僅會鬥志全消,而且其它州縣的軍民也會對李亨失去信心,你等到明天李亨醒後,就讓他下召,就在靈武城聚焦各路援軍,咱們就從這裡開始反擊,奪回長安,收復失地,徹底的消滅安祿山的軍隊。”
張良娣見他說話間錚錚有辭,眉宇之間充溢着豪氣,那裡是李亨這樣的男人所能比的,頓時又一陣迷醉,輕輕的咬着他的耳垂,滑膩的嬌軀開始在扭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