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雲景這句話,武輕眉再也維持不了高冷,鳳目中閃過一絲茫然,下意識道:“武長空?”
她還以爲雲景當初只是猜到了‘葉靈’的身份就是自己,畢竟是同一張面孔,可這會兒聽雲景的口氣,自己那武長空的人設似乎早就在雲景哪兒被拆穿了?
雲景則稍微點頭一臉有什麼問題嗎的表情道:“對啊”
難道是我說得還不夠清楚?
凝視着雲景,武輕眉鳳目微眯審視着他,似乎是想看透雲景是不是在詐她,可兩人對視一番雲景依舊無比坦然。
拋開從登上皇位開始就沒有人再敢如此和自己對視不談,雲景此時根本不像是在詐她,分明早就已經確定了,那一臉淡定的樣子做不了假。
心頭閃過一絲茫然,武輕眉還試圖狡辯一下,居然主動避開雲景目光,看向紅衫城方向,恰好看到了武長空身影出現在城牆上和人奸廝殺的畫面,於是伸手指向那邊道:“雲大人,你說的是他嗎?你的好友武長空就在那邊,是他極力舉薦你來我桑羅的,能力出衆,是我桑羅少有的英才”
說到最後,武輕眉自己都沒什麼底氣。
看了看武長空身影出現又很快消失的方向,雲景又看向武輕眉道:“陛下,他是他,你是你,你是武長空,武長空卻不是你,而我的好友是你而不是武長空,所以,你還願意承認我這個昔日的好友嗎桑羅女帝陛下?”
都到了這個份上雲景也不和她繞彎子了,乾脆攤開來說,話說回來,着女帝似乎還抱着僥倖心理覺得自己沒識破她的僞裝?不夠有一說一,她僞裝成武長空的時候除了沒有吉吉外分明就是男兒身,然後言談舉止和行事風格都和真正的武長空如出一轍,想要識破她的身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在雲景這兒嘛,輕易就被認出了。
而此時雲景之所以要問武輕眉還承認不承認他這個昔日好友,是出於一種很正常的心態,須知很多向她這樣扮豬吃老虎遊戲人間的存在,另一個身份的時候性格像是變了一個人,與人交往用的是那個人的身份性格,而一旦恢復自身後就變了,就彷彿把兩段人生經歷分割開來,並非不承認另一段人生經歷,而是那段經歷並不會影響到自身,這設計到一個主次問題。
還有啊,往往扮豬吃老虎遊戲人間的存在,大多數都抱着一種裝逼心態,一旦身份曝光後,所交往的那些人要麼就淡化了,要麼淪爲其附庸屬下之流,很少能繼續維持當初的關係。
所以現在雲景問出來,先說清楚,免得以後尷尬,別自以爲雙方還是朋友,殊不知人家卻是高高在上的桑羅女帝,這等身份層次的差距,可不是簡簡單單當初相處的一段時間就能拉近的。
武輕眉此時赫然看向雲景,面無表情,目光閃爍也不知道心頭在想什麼,片刻後她也沒正面回答雲景的問題,還放棄了狡辯,反而問:“雲大人當初是如何知道武長空就是朕的?”
她是想大團子都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暴露的,當初直到最近和雲景的相處,武長空的馬甲到底那裡不對了?
對此,雲景的回答是:“在下有特別的識人技巧,就好似能在千萬人中精確的認出哪個是人間阻止成員,所以當初從一開始就直到武長空是女帝陛下你,這很合理吧?”
你跟我說這叫合理?合理個鬼啊,武輕眉此時雖然表面上不爲所動,可暗自卻有點牙根癢癢,同時還有億點點挫敗感,所以自己的僞裝其實在雲景這裡一塌糊塗唄?虧自己還以爲天衣無縫至今還沒被雲景發現。
顧及這會兒武輕眉自己都沒有發現,以往免得任何事情都波瀾不驚的她此時情緒波動很大,而這樣的情緒波動,仔細一想的話,除了在雲景這裡三番兩次外免得其他人幾乎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緒波動。
她心底還有一點不知所措的慌亂,那就是自己武長空的人設已經在雲景這裡崩了,如果沒崩的話,她以後還能以武長空的身份和雲景相處,可現在武長空的人設沒用了啊,而自己是桑羅女帝,以後還能和雲景愉快的相處嗎?
這樣的患得患失,讓平時霸道而威嚴的桑羅女帝武輕眉無比糾結,甚至還有點害怕和無助,就好似即將失去珍貴東西的小孩。
下意識避開雲景視線,似乎不想被雲景發現自己的慌亂,而是看向紅衫城方向‘平靜’道:“原來雲大人早就識破朕的身份了,而朕還自以爲僞裝得很好,想來雲大人一直都在看朕的笑話吧?”
雲景一下子就被她給整不會了,咱倆說的是一個問題嗎?我還在等着你回答承認不承認昔日的朋友關係呢,結果你給我整這出受氣般的委屈是在鬧哪樣?
就你現在這小模樣,跟個幽怨的小媳婦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對你始亂終棄了呢。
“陛下何出此言,不存在看笑話說法的,你是武長空也好,桑羅女帝也罷,說句自大的話,無論你什麼樣的身份對我來說都一樣,哪怕你化身平民乞丐都一樣,重要的不是你什麼樣的身份,而是當初相處的經歷不是嗎”,雲景稍微遲疑,上前兩步和武輕眉相隔三步距離並肩而立看向紅衫城方向平靜道。
聽他這麼一說,武輕眉莫名感覺心情有些雀躍,但還是面色平靜的微微偏頭看向邊上的雲景道:“確定?”
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語氣輕快了很多。
同時心頭還在嘀咕,這雲景還真是大膽,居然在明白自己身份後還敢和自己並駕齊驅,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來怕是都不敢有這樣的舉動。
不過這正是他和常人不一樣的敵方呢,似乎在他眼中世間並沒有三六九等之分,這樣的心態性格有些違背那個禮字。
禮字,說白了很多時候代表的是規矩,而云景雖然恪守禮字,可某些時候卻是在打破那個禮字的枷鎖,並不矛盾,正式場合雲景還是很規矩的。
古怪的看了武輕眉一眼,雲景暗道這桑羅女帝和傳言有些不符啊,我都說那麼清楚了,你還要再度確定一下?不應該有自己的判斷沒有絲毫遲疑嗎?
這些想法在腦海中閃過,雲景又猛然閃過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個武斷強勢的女人在什麼時候纔會如此猶豫不決呢?唯有成爲‘小女人’的時候,而要讓這樣的女人成爲小女人,唯有在一個讓她下意識覺得自己軟弱的人面前……
而現在這裡還有其他人嗎?
儘管難以置信,儘管有些扯淡,但可能性不是沒有的!
心頭古怪,雲景乾脆用問的方式回答她,道:“還是之前那句話,所以現在我該稱呼陛下爲葉靈小姐呢,還是武長空武兄,亦或者桑羅女帝陛下?”
叮咚~!
彷彿一粒小石子丟入了平靜的湖面,武輕眉彷彿整個人都鮮活起來了,之前糾結的憂慮莫名盡去,心情莫名變得美麗起來,整個人都明媚了很多。
但她表面上卻是看向紅衫城方向,絕美的俏臉微微一揚高冷道:“當然是稱呼我爲女帝陛下了,朕乃桑羅天子,大離使臣雲景你可不能無禮,小心朕治你的罪!”
“好的女帝陛下”,雲景當即拱手彎腰行禮,但卻嘴角含笑。
輕輕點頭,給了雲景一個識趣的表情,武輕眉揮手道:“大離使臣雲景平身吧”
說着她那丹脣微微抿起,鳳目含笑,明顯極力忍着纔沒有發自內心的笑出來。
在雲景依言平身後,她沒去看雲景,下意識的來了一句:“朕特許你在私下與朕朋友相稱,葉靈就算了,不過是當初臨時化名而已,武兄也不合適,就稱呼朕爲輕眉吧,守心兄弟以爲如何?”
說這句話的時候,武輕眉沒去看雲景,或許是不敢看吧,話音落下的時候,她耳根有點發紅,心跳都快了很多,出現了緊張忐忑甚至害羞的情緒,原本這些情緒作爲桑羅女帝的她是不允許出現的,可現在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內心。
讓雲景稱呼她爲輕眉,這等親暱的稱呼雲景還是她第一個特許的,估計以後也不會有第二個了。
“你我雖是朋友關係,但陛下到底是一國之君,直呼其名恐怕有些不合適吧?”雲景稍作遲疑道。
輕眉,這稱呼那是一般人能叫的嗎?
輕輕一展長袖,武輕眉不去看他,內心有點‘惱怒’的同時,故作平靜道:“朕特許的,沒什麼不合適”
好吧,雲景也不糾結了,乾脆試探性道:“既然如此,陛下比我年長,不如我叫你輕眉姐?”
“不行!”,武輕眉下意識道,是真的有點‘怒’了,朕比你年長還用你特意說明嗎?朕不知道?有必要直接說出來嗎?接着她又固執的來了一句:“就叫輕眉,嗯,私底下無人的時候,其他時候不得逾禮”
“好吧,陛下開心就好”,雲景聳聳肩無所謂。
側眼看着雲景,武輕眉鳳目眯起沒好氣道:“這很讓你爲難嗎?搞得朕在逼迫你似的,而去你成心的吧!”
“不敢,那就這麼說定了”,雲景趕緊道。
同時心頭說不上應該高興還是糾結,他雲景又不是傻子,有些東西稍微一想還是能琢磨過味兒來的,人家堂堂桑羅女帝,憑什麼就對自己特殊一些?大膽假設,估計是因爲……
問題是這可咋搞啊,出來一趟總不能把人家一國皇帝拐跑吧,而且以她的身份,一個處理不好是要出大事兒的。
不是雲景自作多情,而是這樣的事情經歷得多了,已經有經驗了,稍微琢磨就能想明白。
當然,目前說那些都還爲時尚早,沒到那個程度。
其實也沒什麼好糾結的,莫說還沒到需要做出抉擇的時候,即使到了又如何?他雲景又不是沒那個自信處理好,這麼一想頓時就釋然了。
悄悄看了一臉坦然自若的雲景一眼,武輕眉見他沒拒絕稱呼問題,內心的雀躍幾乎要溢出來,連這樣的稱呼都不拒絕,是不是可以得寸進尺一點?
同時她內心也很是苦惱,以後可如何是好啊,這雲守心當真害人不淺,算了,那不是朕的問題,是他的問題,至於什麼問題,目前還沒問題……
經過一番交流,兩人總算是把問題說開了,也就沒那麼多糾結了,實際上也沒什麼,不過是武輕眉的身份問題而已。
他們交流的時間並不長,也就盞茶功夫罷了。
短暫的沉默後,避開雙方‘關係’不談,終究是要回歸現實的,武輕眉再度恢復高冷的帝王威嚴,目視紅衫城轉移話題道:“雲大人,紅衫城內的人奸成員已經不足爲慮,此時已然在收尾階段,接下來當如何?”
“既然陛下親至,自然是由陛下定奪了”,雲景也看向那邊說到。
武輕眉斜眼看他,微微瞪眼用哼的語氣發出了一個‘嗯?’字。
見周圍沒其他人,雲景無語道:“好吧,由輕眉你來定奪”
武輕眉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於雲景的識趣還是很高興的,然後卻道:“守心兄你可是我專門請來處理桑羅人奸作亂的,在此之前本就一直是你負責,接下來依舊由你來主導吧,所謂幫忙幫到底,守心兄總不能半途而廢吧,朕雖然來此,若是胡亂插手打斷你的部署導致不好的後果無異於自亂陣腳,所以還是你來安排吧”
說這番話的時候武輕眉並非那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式語氣,反倒是在好言商量,這和她平時的作風可是大相徑庭的,估摸着之所以如此也是之前一番交流的原因。
再一個,平時武輕眉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如今有人能幫到她,難得輕鬆,何樂而不爲呢?
有一說一,那種有人分擔壓力爲自己出謀劃策遮風擋雨的感覺還真是不錯,格外輕鬆,格外踏實。
旋即武輕眉心頭一驚,猛然醒悟過來,作爲一國之君,這樣的心態要不得,有人出謀劃策固然好,卻不能過分依賴!
現在還早,可尤其是一定要注意將來不能出現‘後宮’干政的情況,一旦出現那種情況,恐將導致國將不國……
後宮干政?我都在想什麼啊,武輕眉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不知道她內心的豐富想法,雲景稍微沉吟也沒拒絕,事到如今都處理得差不多了,收尾階段也不差這點。
想了想,雲景道:“此時紅衫城裡面的人奸,能殺的自然是全都殺了的好,至於能抓住的活口,屆時由我來將寄生在他們腦袋裡面的蟲子取出,至於最終如何處理這樣的活口,那就是你們桑羅內部的事情了,我不便插手”
聽他這麼一說,武輕眉暗自點頭,雲景還是有分寸的,自始至終都沒有越界。
不論是處於私交還是公事,說到底雲景的身份都是大離人,是外來者,真正做決策的事情他不方便開口,也一直在避免這些。
接着雲景又道:“不過我建議,包括之前抓住的活口,依舊要嚴加審問,將所有人姦情況摸清楚,從而才能從根源上徹底將他們從桑羅地盤拔出,這不是一兩天的事情,而是需要曠日持久,甚至哪怕如今的人奸組織在桑羅境內被徹底解決了也不能放鬆,防止他們捲土重來”
“這是當然,此後朕會專門抽調精幹成立一個組織應對異域文明這種問題,以往沒有發生過,如今發生了,須得防範起來”,武輕眉認真點頭道。
對此,雲景想了想說:“關於輕眉你所說的部門成立再好不過,但成立後,有時間的話,讓他們去我們大離交流一下吧,我們大離也早就有這樣的部門了,須知異域文明並非只出現在你們桑羅,大離也出現過,且不止一種文明!”
“什麼?還有其他文明?”武輕眉聞言一驚。
點點頭,雲景道:“那是當然,世間尚有蛇鼠蟲蟻,異域文明當然不止一種,只是目前還不知道,它們所處的地域在遼闊星空某個星辰還是異度空間位面,不論如何,異域文明既然已經出現,以後總歸是能逐步瞭解的”
武輕眉若有所思,稍微看了一眼天穹,鳳目中似乎有某種火焰在升騰。
接着雲景繼續道:“此外,莪不久前的建議也得實施起來,不知道有沒有人呈報給你,我還是再度給你簡單說一下吧,那就是讓人研究一下那些蟲子的特性,以及人體被寄生後沒暴露的情況下有什麼不同,從而研究出一些針對性的手段,比如藥物之類的,如此從根源上杜絕類似事件的發生!”
“嗯,這方面我會安排下去的,凡事提前解決,總好過事發後倉促應付的好”,武輕眉認真道。
不過他們都知道,下要研究出針對性的藥物之類的很難,但那是以後天長日久的事情,總要去嘗試的不是麼。
再度看向紅衫城方向,雲景語氣惆悵道:“事到如今,死了太多人,太多地方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救治傷者拯救平民以及重建,這些事情,就需要你們桑羅內部運轉起來了,這也是曠日持久的事情,馬虎不得啊,如今人人如驚弓之鳥,稍微處理不好就會引發一系列嚴重的連鎖反應,關於這方面,想來桑羅專門處理的能人義士無數,我就不過多發表意見了”
武輕眉聽後沉默,心頭無比壓抑,縱使把人奸組織解決了,可以說才只是開始呢,後面還有一大堆爛攤子等着處理,尤其是更可怕的旱災依舊在繼續啊,旱災若再來兩年,別說如今的桑羅了,其他國家恐怕都將十室九空!
心念閃爍間,武輕眉有些無語的看向雲景道:“所以守心兄你也只是把問題提出來,而真正解決的還是我們桑羅自己唄?”
“要不然呢,我一個人總不能化身千萬把所有問題都解決了吧”,雲景攤手道。
提出問題,實施下去,解決問題,否則你還要我怎樣?
在她無言以對中,雲景微微轉身看向遠方天際,語氣凝重道:“之前我所說的那些,都是後續的事情了,而當下,真正決定一切後續關鍵的,還是洪老那邊的情況,若是異域降臨的邪魔不將其除掉,之前的一切都是空談!”
一旦那傢伙解決不了,讓其紮根與人族疆域,屆時誰能阻擋異域文明的席捲?那將是無比可怕的災難,近乎讓人絕望。
須知一個異域聖主意志降臨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其成長性,有了那麼一個,消滅了再多的人奸成員他都能很快彌補起來,尤其是有了他的主導,後續必定有源源不斷的聖主意志降臨啊,那纔是真正可怕的!
屆時莫說一個桑羅王朝,諸國聯手恐怕都難以抵擋,那纔是真正的人間至暗之時,生靈塗炭文明崩塌的畫面都能夠想象得到。
而要阻止那一切的發生,要麼現在就將降臨的異域聖主分身解決,要麼逍遙鏡出面,可如今異域文明都摸道人族疆域了,可見‘前線’的逍遙鏡他們的情況也不那麼樂觀,否則稍微能騰出手來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此時哪怕相隔遙遠,天邊依舊傳來恐怖無比的氣息波動,大地在顫抖,天穹在扭曲,無法想象洪崖與那聖主分身戰到什麼程度了。
同樣看向那個方向,武輕眉眉頭緊皺到:“是啊,那裡纔是關鍵,可我們又能做些什麼呢?”
這是一個沉甸甸的問題,神話境之間的戰鬥,不是那個層次根本沒法插手,連靠近都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僅僅餘波都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稍微沉吟,雲景想到了自己準備的能威脅到神話境生命的白線蛇劇毒,於是緩緩開口到:“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目前看來,洪老前輩與那聖主分身恐怕旗鼓相當勝負難料,而若是有外力介入給聖主分身造成一點影響,不需要多大,縱使一絲估計都會導致天平傾斜!”
眉毛一挑,武輕眉赫然看向目光閃爍的雲景沉聲道:“守心你想要靠近洪前輩他們那邊的戰場?”
“有這樣的想法”,雲景並未隱瞞,而是坦然承認道,爲了最後的勝利,總是得嘗試一下的,總好過乾等着聽天由命將希望完全寄託在洪崖身上。
武輕眉當即阻止道:“不可,太過危險了,去那裡無異於送死你明白嗎?不能去!”
“危險是肯定的,九死一生都不爲過,但輕眉你別忘了我會飛,或許對於那等存在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優勢,可至少保命能力很強的,所有我想去看看,若能幫忙就儘量幫一下,幫不上也不會強求,總之好過什麼都不做乾等着不是麼”,雲景沉吟道。
以武輕眉對雲景的瞭解,他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而且一旦決定之後幾乎很難改變想法,尤其此時雲景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可雲景終究不是桑羅的人啊,他去冒險還並非爲了自己,值得嗎?
或許雲景平時都是一副小富則安的躺平心態,然而就是這種大是大非面前義無反顧才最是觸動心靈!
凝視着雲景,武輕眉無比認真道:“我和你一起去”
這句簡單的話她說得不容質疑,雲景既然要冒險前往,那麼她就直接奉陪。
搖搖頭,雲景斷然拒絕道:“輕眉你不能去,你的生命不代表自己,身爲一國之君,干係着整個國家的命運,怎能輕易涉險?”
“守心你都能去,朕爲什麼就不能去?說我的身份干係國家命運,而你呢,足以干係蒼生命運,相比起來,輕眉區區女兒身又算得了什麼?”武輕眉凝視雲景擲地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