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人內部的事,總算可以告個段落了。現在,唯一擔心的,是瓊斯人那邊的事了。雖然從形式上看,瓊斯人並沒有表現出排斥地球人的跡象,甚至可以說,她們還是很照顧地球人的感受的。
但舒雲鵬知道,這是表面現象。對瓊斯人而言,她們固然承認地球文明是另一星際文明。但骨子裡,地球人在她們眼裡,還是那個爲了改造瓊斯人而催化而成的低等種族,是爲了瓊斯人自己的生存需要而存在的。
舒雲鵬的這種感覺,原本似隱似現,並不敢確定。但自從他聽見薩曼莎和瓊斯露露、瓊斯月亮的私下交談,他的這個感覺忽然明朗化了。
他現在甚至在想,當初他強 暴薩曼莎時,薩曼莎是有意不反抗的。她也許就想試試,她還能不能自然懷孕,也就是說,經過系統崩潰星際旅行無數次克隆的瓊斯人,是否還能自然懷孕,恢復到正常的自然狀態。
他忽然看見,許韻之正吃驚地看着他。其他人有事要乾了,都走了,許韻之因爲懷孕了,所以她們讓她留下來陪着舒雲鵬。
“怎麼啦?”他笑了笑說:“幹嘛這麼看我?”
“你真是強 暴薩曼莎的?”許韻之吃驚之餘,不免好奇了:“她還不反抗,任由你折騰?”
“奇怪嗎?”他笑道:“我現在懷疑她是有意的!”
“有意讓你強 暴她?爲什麼?”許韻之問:“就因爲想試試自己能不能自然懷孕?”
“怎麼,你想不通?”
“是的,我想不通,”許韻之說:“我也是女人,雖然不可能有這種事了,但可以想象,如果一個我不喜歡的男人想要強 暴我,我一定會拼死反抗的!”
舒雲鵬笑了,女人總是代入感太強,太感情用事,即使象許韻之這樣的科學家也免不了。他曾在自己的世界裡,看到一個神經失常的女人,在大街上光着屁股亂跑,很多女人趕緊圍上去,強行給她穿衣服。他知道,那些女人看到同類這樣,一定是感覺到自己也光屁股了一樣。
而許韻之,此時她也一樣,更多的是表現出她是個女人,而不是科學家。所以她不能理解,薩曼莎居然能任由舒雲鵬強 暴。
“你的說法我同意,女人在這方面確實有很強的代入感,”許韻之當然看到了舒雲鵬所想:“但以身試錯,我真的無法想象!”
“所以你將來要與瓊斯人打交道,你得改變觀念,不能以自身的體驗去理解她們的行爲!”舒雲鵬說:“我也是一點一點,漸漸地學會站在她們的立場上,去考慮她們的行爲的。”
“這有點難度……”許韻之說:“人總是習慣從自我出發考慮問題。”
“很對,確實很難,”舒雲鵬說:“但今後你就是地球人的領袖了,有些事只有你去做,再難你也得適應了!”
“你說薩曼莎故意刺激你,怎麼刺激的?”
“你沒看出來?”
“沒有,我發現你似乎能封閉自己的思想。”
舒雲鵬笑了:“這就是保持一種空靈狀態,腦子裡什麼也不想,別人就不能看出你在想什麼了!這是我在自己還不能意念傳聲時,對付瓊斯人窺探思想的唯一方法。反過來,你要刺探瓊斯人的思想,就要突然提出問題,讓她措不及防,就能看到她的真實想法了。”
“你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許韻之讚道:“不過你還是沒說薩曼莎怎麼刺激你的。”
“你現在可以看到了!”舒雲鵬說。
許韻之看着他,漸漸的,她張大了嘴:“夠惡劣的……”
試想,一個男人,在沒有徵得他同意的毫無知覺的狀態下,赤身裸體的被一羣瓊斯女人圍着,從他的隱 私處取出“資源”,薩曼莎還繪聲繪色地描述給當事人聽,誰能忍受這種屈辱?
“你現在知道我爲什麼強 暴她了!”
“你就是從那時開始,懷疑瓊斯人並不尊重地球人了?”
“還不全是,我還是太善良!”舒雲鵬說:“當時,薩曼莎對我的行爲,只是說了句‘這下我們扯平了’,我還想,她們還算能理解人。但後來,我就漸漸覺得不是那回事。以她們的思維方式,她們根本沒有跟我們扯平的打算!我們這些天與她們打交道的經過,其中的不和諧之處,你也應該能感受到了。”
“這也就是你那天指責她們不尊重人的原因!”許韻之說:“我真的有點害怕了!”
“別怕!雖然我們現在不得不接受她們的一些安排,但我們一定要爭取自立!”舒雲鵬安慰她說:“你可以慢慢的讓我們的人瞭解她們。我走以後,你可以把我今天講的,都告訴張靜怡、項紫丹她們。而且,你們必須牢記,瓊斯人做任何事,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吃苦了,兄弟!”許韻之不禁動情,緊緊擁抱了舒雲鵬:“你臥薪嚐膽,忍了常人所不能忍的,真是了不起!”
“好了,我們該出去走走了!”舒雲鵬不想太激動,所以說:“我們該去給她們上上意念傳聲課了!”
地下城裡,想做的事情在有條不紊的做着。人們不再懈怠,幹得都很積極。所有人只知道,舒雲鵬要走了,所有的人也都知道,這以後她們還將面臨兩種選擇。無論最後怎麼選擇,她們必須加緊準備了。
“情況不錯!”看到這一切,舒雲鵬很高興:“一個種族能不能繁衍興盛,精神狀態很重要!”
其他人當然也很高興,但她們高興之餘,也總帶着一絲憂鬱。他要走了,他走了,我們能挺得住嗎?
“我難受……”看到舒雲鵬自己若無其事的樣子,項紫丹心裡憋得慌。她相信,他心裡一定很難受,但他絕不會告訴任何人。她想着,心裡百感交集,終於有點忍受不了了:“我想吐……”
“想吐?”艾米莉瞪大眼睛:“你又懷上了?”
“神經!”項紫丹笑道,但隨即,一陣悲涼涌上了她的心頭:“真不想讓哥走!”
艾米莉聞言,不吭聲了。風風雨雨中在一起也有些年頭了,她很瞭解舒雲鵬,也很瞭解項紫丹。舒雲鵬要走了,似乎已經是無可挽回的事了。而項紫丹,在艾米莉看來,也許是能留住舒雲鵬的唯一人選,但她不會這麼做,她艾米莉能有什麼辦法?
“你怎麼會認爲我能留住哥?”項紫丹說。
“你怎麼知道的?”艾米莉大吃一驚:“我沒說出口啊?”
項紫丹也嚇了一大跳:“我也會了?……”
艾米莉興奮極了,轉身跑去找舒雲鵬。
“幹什麼這麼喊?”艾米莉大喊大叫的奔向舒雲鵬,立刻被舒雲鵬嚴厲喝止:“這麼大個人了,還這麼不穩重!”
舒雲鵬從來沒有過如此嚴厲的神態,艾米莉嚇得站住,手足無措了。
“哥,別責怪艾米莉,是我不好,”跟上來的項紫丹連忙說。
“你也是的!”舒雲鵬仍然很嚴厲地斥責項紫丹:“任由她這麼任性!”
“讓她們以後注意吧,別責怪她們了!”許韻之也勸道:“事先沒跟她們關照好,也怪我們考慮不周。”
“你去把張靜怡她們都叫到我屋裡去吧!”舒雲鵬臉色稍緩,對項紫丹說:“許教授說得對,有些事我考慮不周,現在補上……記着,把樑晶晶也叫來。”
該叫到的人都到了,舒雲鵬講了剛纔艾米莉欣喜若狂的行爲,說:“這件事我需要提醒大家。本來紫丹也能意念傳聲了,是件大好事。但如果讓太多的人知道,可能就不是好事了。”
他說着,目光掃視了一下所有在場的人,又說:“我們現在包括我在內,只有三個人能這麼做了。相比瓊斯人,我們差太多了。但我們唯一的優勢是,瓊斯人不知道我們已經有人能窺探她們的心理活動了。所以請記住,象剛纔艾米莉的行爲,今後切記不能再犯!”
“上校所說的對!”唐麗青說:“這樣,我們的弱勢成了優勢,因爲瓊斯人不知道我們有人能聽到她們私下談話的內容了,她們還會在我們面前肆無忌憚地談論我們。這樣一來,她們的秘密就會泄露給我們了!”
“上校總是善於把弱勢變成我們的優勢,”許韻之說:“但這種優勢是利用了對方的不知情。一旦她們知道我們有人能這樣做了,那麼這種優勢就蕩然無存了!”
“哥,各位領導,對不起!”艾米莉低頭認錯:“我當時只顧着高興,沒想這麼多。”
“好!既然大家都知道保密的重要性了,我也就不多說了,”舒雲鵬說:“大家要勤練習,如果有人成功了,只能悄悄地告訴大家!還有,我所說的大家,就是我們現在在場的人。這種練習現在也只能侷限於在場的人,暫時不要告訴其他人,以免走漏風聲。”
“我們現在還需要臥薪嚐膽!”許韻之說:“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爲了地球人類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