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我兩排後槽牙惡狠狠地一咬,心下憤恨不已。播月竟然在這個空擋出現,我若再對阿鼻廢僧下手,那個北美洋妞必然會看在眼裡,而且多半會與我廝殺起來。
倘若與這個女人打鬥,最後能保證宰了她,我倒也不在乎什麼,怕就怕給這個女人跑了,此事一旦傳入命中水的耳朵,蘆雅的安危可就更難料了。
“啊!啊!不要殺我,我是被脅迫的,我願意到你們的海盜船上去效力,做牛做馬一輩子,我不收一點報酬。不要殺我,好嗎?好嗎?嗚嗚嗚……”
肩頭傷勢很重的海盜強兵,見自己突然給兩個外貌怪異且出手如電的傢伙攔在了索道中間,這會兒可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嗚嗚嗚,嗚嗚嗚……”阿鼻廢僧見那個海盜強兵被嚇哭,便也學着對方的樣子嗚嗚哭泣。可我能清楚地看到,阿鼻廢僧那雙如枯朽木偶似的眼睛中,正激涌着淫淫殺意。
播月身體挺得筆直,一步一步地向求生的海盜強兵逼近,阿鼻廢僧緩緩放低了手中的M25狙擊步槍,左手慢慢去抽那根兒掛在他腰間的鋒利短鞭。
“跳下去吧,別等着他抽你,那樣會少很多痛苦。”播月一邊笑嘻嘻地說着,一邊拉動了手中的狙擊步槍的槍栓。
我看得是一清二楚,此時的這個海盜強兵,雖然像個落湯雞似地站在雜亂的降雨中,但他褲子底下,已經失禁的小便已嘩嘩流了出來。
“哇哇啊,哇哇啊,啊……”這個海盜強兵,驚恐萬狀地朝身後一望,見阿鼻廢僧又要舉起那條寒光森森的鞭子朝自己肩頭打來,他再也承受不住這種殘忍和恐懼,索性將滿是淚水的眼睛一閉,將掛滿鼻涕的嘴角往後一咧,高喊了一聲縱身跳下索道。
“砰。”這名海盜那青蛙跳水似的身體,剛脫離索道飛起到最高點,還未來得及下落,腰椎中間便給播月的步槍打出了一個血紅的窟窿,頭和腳同時往上一翹,整個兒栽進了厚厚的水霧之中。那一瞬間,真如天界的某個大仙投胎到凡間。可是,我蹲在樹冠裡面,卻看得觸目驚心。
播月和阿鼻廢僧,兩人正一齊低頭去望那具持續下落的屍身。突然,卻見左側濃濃的水霧之中,飛來一個身形矯捷的女人,左腿膝蓋直擊阿鼻廢僧的後腦勺。
我霎時看清楚,從水霧中突然攻擊過來的殺手,正是凋魂門螺。原來她一直在尾行追隨着阿鼻廢僧,等到距離相差不遠時,爲了避免索道顫動給對手察覺,這個身法矯健的緬甸殺手,便用鉤山繩索在樹冠之間飛竄,意圖包抄幹掉阿鼻廢僧。
可播月的出現,卻是凋魂門螺萬萬沒有想到的。
阿鼻廢僧從播月那突然變幻的眼瞳中,登時警覺到身後的異常,一股融在森森落雨中的氣流衝擊,使阿鼻廢僧感知到對手從身後襲來的大概方位。阿鼻廢僧像貓撲田鼠一般,藉助索道的彈力,將身子向前猛得一竄,如炮打飛人似的
,撲躍起在半空。而那根拎在他手裡的掛肉罪鞭,隨軀體凌空後的翻扭,唰啦一聲抽甩而出。
拽住鉤山繩蕩來的凋魂門螺,呼啦一聲從阿鼻廢僧起跳的位置掠過,一記兇狠的膝擊落空,並隨着慣性向阿鼻廢僧那根打中人身後可以撕扯下無數碎肉的罪鞭撞去。
凋魂門螺那柄鋒利的棱刀,其實早已從身後抽出,她想在膝蓋擊中阿鼻廢僧後腦勺後,利用對方眩暈的短暫瞬間,一刀從他的鎖骨窩紮下去。
可是,阿鼻廢僧卻及時做出了防守反擊,凋魂門螺那柄鋒利的棱刀,像鶴嘴與毒蛇鬥爭,與那鋒利的鋼鞭巨力驚人地碰在了一起。
“噹啷。”一串細碎的火花迸出,又被淅瀝的雨水頃刻澆滅,化作一縷水煙。
凋魂門螺藉助短兵相接的後座力,快速鬆開蕩悠自己的繩索,雙腿騎跨在上下起伏彈動的索道上;而阿鼻廢僧,卻隨着剽悍身體的摔落,嘩啦一下壓碎了數片潮溼半朽的索道木板,整個人如巨石似的往下掉墜。
然而,阿鼻廢僧不僅身手如電,筋骨更是柔韌如藤蔓,他反映速度極快,一把鉤抓在了索道底部的麻繩網上,肉身這纔沒和那些破碎的木片一起,相繼摔進幽深的望天樹底谷。
此時的凋魂門螺,已經徹底看到了播月,看到了她手上抱着的那把黑黝黝的狙殺步槍。所以,凋魂門螺剛纔擊空阿鼻廢僧之後,沒法再依託鉤山繩索蕩回去,取消這次不理想的伏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