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月手裡握着的那杆大狙擊步槍,時刻等待着她與阿鼻廢僧從難解難分中拉開距離,以便一槍將凋魂門螺打成兩半兒。
由於索道彈力十足,加之兩個兇悍的殺手墜掛在底下廝打激烈,懷抱巴雷特狙擊步槍的播月,像跳大繩似的,身體一起一伏,總是無法準確瞄準,無法一槍擊碎凋魂門螺的那隻掛在麻繩網上的腳踝。
此時的霧氣水煙,宛如燒煮後沸騰上來,漸漸蓋過索道的底板。播月心裡也清楚,凋魂門螺同時遭遇了兩名八大殺手,而且此處的環境又極爲特殊,她無法輕易脫身跑掉,這正是自己與阿鼻廢僧聯手殺掉這個女人的機會。如若不然,留得日後一對一再遭遇,那廝殺起來的風險,可就大了。
可是,播月雖然急於想弄死凋魂門螺,但她又不敢靠近過去幫助阿鼻廢僧。索道年久失修、破舊殘損,能承受住這一男一女的廝殺而不斷裂,已經是相當不錯,假如播月再往此處靠近,三人非得墜斷索道,一起跌下島谷。
即使這三人身手敏捷,能在索道斷開的瞬間抓住麻繩網斷裂處盪開,可索道下面是二十多米厚的水霧,根本看不清自己會撞在哪一棵粗大的樹幹上。若是等到撞一下才明白,估計腸子已經順着褲腿兒流出來了。
望天樹底下,雖然沉積着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枯敗落葉,人若摔上去或許會有軟綿綿的減震感。可是,天知道那些斷折後朝上豎着的樹枝和根鬚會像一把尖刀似的埋在哪一片葉子底下。萬一哪個不走運,肉身摔拍在上面,定成生不如死的活人肉串兒。
播月的智商也是很高,人也很理智,她明白自己一身重裝配,雖然猶豫了好幾秒,但依舊沒有冒失的跑過去插手。那樣的話,不僅幫不到阿鼻廢僧,反而使自己成爲送葬和殉葬者。所以,播月取下了自己腰間的鉤山繩,對準凋魂門螺身後的那朵大樹冠,掄圓了胳臂奮力拋去。
鐵鉤砸進樹冠裡之後,播月用手猛烈扯了兩下,測試完可靠性之後,將適量長度的繩索綁在自己腰間。
我心裡很清楚,倘若播月藉助繩索拉力蕩過去,和阿鼻廢僧一起釋放殺招,凋魂門螺的性命可真要交代了。
凋魂門螺這個陰森森的女人,雖然對我百般輕蔑和刻薄,但畢竟,在這片島嶼之中,在這片莽莽森林之中,她是一個突然撞見我卻不會出手相殺的八大悍將。
海盜真王僱傭的那幾名悍將殺手,我雖然礙於命中水挾持蘆雅的原因,不能妄自宰殺他們,不能同他們毫無顧忌地廝打,可凋魂門螺不必在乎這些。而且,與八大之列的殺手對決,自己喪命的風險很高,我何不駕馭好凋魂門螺,讓她成爲我分擔傷害的活身木偶。
我更要搞清楚一點,一旦阿鼻廢僧和播月合力做掉了凋魂門螺,我能不能活着從樹冠裡偷偷逃開,能不能平安到達島峰對面,能不能免予死在八大傳奇殺手的混戰之中,這些定數自然就更難說了。
從另一座島嶼上跑下來的時候,我心裡就譜算好了,這場海盜大戰,我既沒有絕對的敵人,他們又都是我的敵人。
我要得好,就要成爲這場地獄盛宴的廚師,酸甜苦辣鹹的佐料,那得看我怎麼去攪合。傑森約迪和海盜真王的廝殺,如果其中一方出現明顯的劣勢,那麼劣勢一方勢必會惱羞成怒,蘆雅或者伊涼多半也就會受到遷怒,成爲海盜發泄怨怒的犧牲品。
倘若兩股海盜勢均力敵,彼此既傷不到元氣又打不出分曉,那我解救蘆雅和伊涼她們的難度,永遠不會減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