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哥怎麼辦啊,他們快追上來了!”棕毛看着兩輛越來越近的摩托車,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神色慌亂,心裡更是忐忑不安,黃毛的慘叫記憶猶新,生怕被抓住施暴。
“怕啥,有啥好怕的,大不了魚死網破!”剛哥看着齊頭並進的摩托車,隨手把菸屁股扔出,一抹狠戾之色從眼神中一閃而過,看樣子早已打定了主意。
“這車沒有!”
“這個也沒有!”
……
“找到了!在前邊這輛馬車上呢,我看見染頭那小子了!”
百十米的距離摩托車眨眼而過,當來到第六輛馬車後,楊春光一眼便發現躲在車廂裡的棕毛,沒辦法,他的頭髮太顯眼。
“停停停!別往前趕了,靠邊停下!”楊春光騎着摩托越過馬車,表情嚴肅的揮着手臂,喝令車老闆停車!
“咋啦?”車老闆表情愕然,不知何故,左手一勒繮繩,奔跑的馬車放慢速度。
“還咋啦,車上有小偷不知道嗎,趕緊停下,不然治你一個包庇罪!”楊春光騎摩托把馬車逼到路邊,正氣凜然的說道。
“這倆玩意還真不是好人。”車老闆嘟囔了一句,鬱悶之極的回頭瞟了一眼,拉下車閘。
車上的三個婦女一聽有小偷慌忙查看隨身物品,在馬車停穩之後着急忙慌的跳下車,生怕把自己當成同犯。
“別停車啊!”
棕毛急的大喊,見車老闆不爲所動,情急之下一把搶過鞭子,並把車老闆推下馬車,“尼塔瑪的給我下去吧!”
啪-啪-啪!
之後揚手抽了三鞭,一縷馬毛隨風飛舞,但車閘已落根本拉不動,棕毛急的額頭見汗,繼續抽打“塔瑪的怎麼不走啊!”
咴-咴……拉車的白馬受驚嘶叫,前蹄揚起一米多高!
“臥槽!”棕毛驚叫着向後傾倒,多虧剛哥伸手攙扶,這才穩住身形,手撫心口後怕不已。
“哇……”車廂裡的小男孩被嚇哭,年輕媽媽左手把住車沿,右手把孩子摟在懷裡,“寶貝乖,不要怕,媽媽在呢。”一邊哄,一邊往車後沿移動。
咦?
這是?
麻痹,這是我兒子!
楊春光順着哭聲,目光一凝,猛然發現老婆李麗坐在車上,兒子啼哭不止,頓時一怔,臉色一變想要施救,剛哥面帶獰笑,一把拽住正要下車的李麗,掙扎着驚叫道:“哎呀你幹什麼!讓我下車!”
“下車?”
“做夢吧!”
“你給我回來吧!”
剛哥薅住李麗的後衣領,硬是把她拖回車廂,隨後從後腰抽出一把水果刀抵在她脖子上,“想活命就乖乖聽話!”
冰涼的刀脊觸碰到皮膚,李麗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臉色蒼白的護着兒子,不敢異動。
“都別動,誰敢上前我就捅了她!”剛哥惡狠狠的目光掃向四周,最後落在王子喻身上,這小子差點毀了我的性福,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眨眼間,老婆孩子成了歹徒人質,楊春光懵了,如石化一般呆立當場,傻愣愣的着着剛哥,不知所措。
不光是他,王子喻也傻眼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李麗竟然在車上,還成了人質,很頭疼,感覺事情越鬧越大,難辦了。
“剛哥,你這是?”棕毛一看剛哥竟然扣押同車女人當人質,也有點懵。
“鐵子,這回咱不用馬車了,可以換一輛摩托!”衆人懵逼的表情盡收眼底,剛哥得意的轉頭說了一句。
用玩這麼大嗎?
棕毛心虛的看向摩托,只見派出所二人臉色刷白,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樣子,心下暢快,哈哈,還是剛哥有辦法!
“把你們的摩托都給我讓出來,否則別怪哥們不客氣!”剛哥左手託着李麗下巴,右手握刀拍打她的臉頰,刀片在熾烈的陽光下,銀光閃閃直晃人眼。
“不要!”楊春光臉色慘白,擔心的要命,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這要是一刀下去……後果難料,情急之下舉臂高呼!
李麗咬着下脣,多想叫一聲老公,但這個聰明的女人怕打草驚蛇,硬是裝作不認識,清澈的眸子盯着腳尖,一聲未吭。
“爸爸!”
可是千算萬算,還是遺漏了孩子,小寶貝陡然發現楊春光,轉悲爲喜,破涕爲笑,張口叫爸,讓楊春光又喜又憂。
“哈,我就知道!”剛哥心思縝密,上車之後這孩子叫了一聲爸爸,當時心存疑慮,現在剛好印證了自己的猜想,頓時狂喜,本來人質在手,也不怕小輔警敢炸刺,更何況還是老婆兒子,他們還不得乖乖聽話,隨便拿捏,越想越得意。
“車可以給你,但你別亂來,她們是無辜的!”王子喻跳下摩托,協助郭四海把車停放在路邊,面對剛哥和棕毛,表情淡然的說道:“二位能否聽我一言。”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剛哥本想拒絕,但棕毛笑眯眯的搶先一步。
“之前,我跟你們說過,你們的事不大,不過是偷了人家二百多塊錢,之後又跟人打了一架,由於盜竊金額較少,我們派出所一般不立案,只要把錢還給老太太,跟人家道個歉,我們再批評教育一番就完事。”
“再說打架這事,根據《治安處罰法》予以治安處罰,因爲對方傷情輕微,我們派出所會對你們進行調解,賠償對方醫藥費,該多錢就多錢,也不會訛人,按法律法規,你倆最多治安拘留七天,但是吧……”王子喻說到這兒,故意停頓不說,以憐憫的目光掃視着剛哥和棕毛。
“啥蛋是啊,鴨蛋還是鵝蛋?快點說,別墨跡!”棕毛心裡沒來由的一慌,忍不住開腔了,這番話說的他有點心動。
“但是,劫持人質,你們知道性質嗎?”王子喻特意加重了語氣,強調事情的重要性,衝擊他們的心裡防線。
“劫持人質,那是綁架罪,任何使用暴力、脅迫和其他方法綁架他人,或者綁架他人作爲人質的行爲,都是綁架罪。根據我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九條規定,犯綁架罪的,情節嚴重,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情節較輕,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
“聽明白了嗎,趕緊把人放了吧,我們可以既往不咎!”王子喻的目光死死盯着剛哥,希望能從眼神裡找出蛛絲馬跡,但卻失望了,並未發覺異樣,這傢伙很頑固。
“剛哥趕緊把人放了吧,我可不想蹲大牢啊。”棕毛聽完立時慌了,左顧右盼,心急如焚,這情節較輕還是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最高還可能是無期徒刑,這誰受得了啊,他可不想坐牢。
“看你那樣,兩句話把你嚇成這樣,還是老爺們嗎?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剛哥不信,投給棕毛一個蔑視的眼神。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說的句句屬實,法律法規可不是開玩笑的,再說電視劇也演過,新聞也報道過,你們要是執迷不悟,上報縣局,特警防爆隊會第一時間出動,到時還冥頑不靈,狙擊手隨時可能把你們擊斃!”
“擊斃?”棕毛臉色一白,失聲道,徹底慌了。
“如果嫌犯屢勸不改,威脅到人質的生命安全,可以當場擊斃!”王子喻擲地有聲的話語,好像重錘一樣敲擊二人心靈,“不如把人放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何樂而不爲呢。”
“滾犢子,看見你就來氣!再嗶嗶一句,我就刮花她的臉!”剛哥惱羞成怒,用刀子在李麗的俏臉上比劃。
“別衝動,有話好好說,千萬別衝動!”楊春光目光呆滯,躬身苦苦哀求,差一點跪地上。
“既然頑固不化,那隻能上報縣局了,你們就等着特警出狙吧。”王子喻一邊說,一邊用手當槍比劃着剛哥和棕毛。
“尼塔瑪的把嘴閉上!拿我說話當放屁是不,來,有本事再嗶嗶一個!”剛哥對王子喻充滿敵意,寒徹透骨的眼神冷冷的看着他,隨後拎着李麗衣領子來到車下,指着楊春光說道:“你也不用害怕,孩子先給你,放心,又沒什麼深仇大恨不會對你媳婦咋樣,到時安全自然會放了她!”
隨後吩咐棕毛,“老鐵,你去把摩托推過來。”
“警察同志,我錯了,求您放我一馬吧,我不想蹲大牢啊,我還沒娶媳婦呢!”棕毛臉色變幻,突然放下摩托,跑到王子喻身前鞠躬認錯,他是真怕了,可不想被一槍結果小命。
“老鐵!尼塔瑪的臨陣脫逃,王八蛋,叛徒!”剛哥愕然的看着棕毛,隨後破口大罵。
“剛哥,對不住了,兄弟家裡只有我一根獨苗,可不想被槍斃,還等着我傳宗接待呢。”棕毛被王子喻攙扶起來,轉頭勸慰剛哥,“剛哥,咱們雞毛蒜皮的一點小事,何必搞大呢,犯得上嗎?”
“不行,想我李剛也是響噹噹的一條漢子,今天竟然栽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輔警手裡,說出去丟不起那個人!”剛哥怨毒的眼神盯着王子喻,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既然你這麼恨我,不如把她放了,換我當人質吧。”王子喻表情淡然的說道。
“你?”剛哥聽的一怔,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小輔警竟然主動當人質,難道不怕死?
“沒錯,就是我!怎麼,不敢要?”王子喻嘴角一撇,露出蔑視的微笑。
“有何不敢,你過來!”剛哥看在眼裡,恨在心裡,待王子喻往前走時,突然說道:“不是走,是……爬過來!”隨即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要狠狠羞辱這個小輔警,以解心頭之恨。
這不是耍戲人嗎?
在場所有人均是如此想法,尤其楊春光,抱着孩子,眼泛淚光,感激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好,停那,扇自己耳光!“當王子喻爬到剛哥身前一米時,被他攔住。
“啪-啪……”王子喻依言而做,一連抽了五六個嘴巴,臉都腫了,看的在場衆人心酸不已,不忍直視。
“好!爬過來,爬到我腳下,對,就是這兒,把鞋面上的土都給我舔了。”剛哥笑嘻嘻的看着腳下的王子喻,心情舒暢。
什麼?
舔土?
這不是玩人嗎!
這癟犢子太過分了!
在場衆人怒火中燒,憤恨不已,如果沒有人質,早衝上去一頓胖揍。
別舔!
千萬別舔啊!
大家心裡一致期盼,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王子喻身上。
但是爲了人質安全,王子喻毅然絕然的伸出舌頭。
“哈哈哈!”
“真聽話!”
“是條好狗!”
當看到王子喻伸出舌頭,剛哥表情驚詫,隨後狂笑,心情暢快的無以復加,“你不是能打嗎,你不牛逼嗎,你不嘚瑟嗎,你的厲害勁呢,都哪去了?哈哈哈!”高興的手舞足蹈,右手的水果刀如蝴蝶穿花般在空中飛舞。
“撲通!”
王子喻瞅準機會,像獵豹一樣一躍而起,緊緊抓住剛哥右手腕,一個腿絆把他撂倒在地,奪下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