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三還愣着幹嗎,趕緊追啊!”眼瞅着黃毛騎上摩托車向他們擺手示意,有氣無力的楊春光急的乾瞪眼,情急之下推了一下身邊的王子喻。
“你着啥急啊,這小子跑不了。”王子喻面帶微笑的看了他一眼,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我說你咋就不着急呢,沒看人都跑了嗎!再想追可就來不及了!”眼看着黃毛騎着摩托車飛奔而去,楊春光急的直拍大腿。
“沒事,他跑不了。”王子喻雲淡風輕,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沒事個錘子!”楊春光直起腰來,沒好氣的懟了一句。
“不信是吧,要不咱倆打賭吃屎,誰輸誰吃,怎麼樣?”見楊春光一臉不信的樣子,王子喻嘴角含着自信的淺笑看着他。
“吃就吃,怕你呀!”楊春光說完後感覺不對,黃三這傢伙猴精猴精的,上回跟老閆打賭吃屎也贏了,這回說的這麼自信,說不定有後手,連忙改口,“我纔不跟你賭呢,沒勁!”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摩托車突然改變方向,像螃蟹似的橫着走,離了歪斜的扎進路邊的排水溝,緊接着傳來黃毛喪憤怒的咆哮,“臥槽尼大爺!”
“嘿,真神了,竟然未卜先知!難道你小子還會奇門遁甲,占星卜卦?”楊春光歪着腦袋打量着王子喻,感覺難以置信。
“哪兒啊,我要是有那兩下子早掙大錢去了,黃毛這小子走的急,摩托車腳撐子沒擡,這路面翻漿不平,你想想後果,那能好嗎。”解釋起緣由,王子喻也是一臉唏噓之色,估計黃毛這小子摔夠嗆,否則不會叫那麼大聲。
“哦,我說咋拐彎了呢,原來是這樣。”楊春光恍然大悟,有些幸災樂禍,“活該這小子倒黴,看來天意如此。”
“大黃,你咋不跑了,繼續跑啊。”倆人邊說邊走到水溝邊,排水溝兩米多寬,一米五的深度,黃毛被摩托車壓在溝底,280多斤的重量壓的他很難受,這傢伙正呲牙咧嘴的推着腰上的車輪,臉色漲紅,額頭青筋爆起,看樣子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王子喻覺着好笑,蹲下來調侃。
“這玩意太特麼的沉了,可累死我了。”黃毛哪有心思搭話,一點一點的往外挪動,終於費勁八力的掙脫出來,四仰八叉的倒在溝底,大口的喘着粗氣,身上沾滿了泥土,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
“你說你跑啥,之前就跟你們說過,事不大,該賠錢賠錢,該道歉道歉,非得跟我動手,結果弄成現在這個樣子,這回你該滿足了吧……“王子喻笑嘻嘻的,像唐僧一樣說教,黃毛倍感煩燥,有一種想打人的衝動。
“滴-滴!”
忽然身後傳來鳴笛聲,王子喻和楊春光轉頭一看,郭四海騎着摩托車來到身邊,一臉嚴肅的問道:“黃三什麼情況?”
“海哥,全都搞定了。”王子喻站起來,一邊說一邊向張良和張軍點點頭,楊春光也笑着跟郭四海打招呼,叫了聲海哥。
“黃三,這次真得謝謝你。”郭四海左看右看,發現三個仇人,兩個躺在路邊,一個躺在溝底,陰霾的心情頓時大好,用力拍了下王子喻肩膀,身子往前一探,在他耳邊輕聲道謝。
“見外了不是,咱哥們還客氣啥啊,必須滴!”
“這仨小子……都是你自個放倒的?”張良瞅瞅倒地的三人,又瞅瞅王子喻瘦弱的身板,神色疑惑,顯然不太相信。
“嗯,僥倖而已。”
“黃三可以,聽說每天跑五公里,我都看見一回,別看瘦,體力好!”張軍拉住疑惑重重的張良,生怕他說話得罪人,趕緊打圓場。
“小子,認識我不?”郭四海沒理昏倒的剛哥二人,跳下水溝,笑嘻嘻的盯着黃毛,不懷好意的打量他。
“你想幹嗎?”黃毛慌忙站起來,那毒蛇一樣的眼神嚇的發顫,情不自禁往後退,心裡合計,這是把我當成了獵物?
“哎呀還站起來了,行啊,你是想跑還是想跟我打一場呢?”郭四海有些意外,但又覺得好笑。
“大哥,有道是不打不相識,不打不成交,咱們也算是緣分,兄弟我在新立屯那邊有一號,以後到那邊找我,絕對好使,大家都是道上混的,放我一馬中不?”黃毛掃了一眼水溝邊站着的四人,呈環形包圍自己,這傢伙心思電轉,跑也跑不了,乾脆服軟吧,於是陪着笑臉求饒。
“行,既然開口就給你個面子。”郭四海笑呵呵看着他,待他低頭以示感謝時,冷不丁甩了一個大嘴巴,力道大,速度快,打了黃毛一個措手不及,愣愣的捂着嘴巴委屈巴巴的樣子,眼神中流露出驚詫莫名和難以置信的神色,彷彿在說,不是給面子嗎,怎麼還打人?
“你打我的時候,給我面子了嗎?”
“你的牛逼勁都哪去了?還說我裝B,我裝你妹了我,你們特麼的調戲我老婆,還特麼的還有理了!”郭四海一邊說,一邊甩嘴巴,四大護法虎視眈眈,黃毛不敢還手,一邊擋一邊退,鮮血從嘴角汨汨流下。
“老鐵,老鐵。”剛哥悄悄睜開眼睛,發現三米外的路邊站着四個人,背對自己面向排水溝,而溝裡傳來斥罵聲和黃毛的慘叫聲,聽的一皺眉,輕輕的拽着棕毛的衣服。
其實,郭四海騎摩托到達後,棕毛已經醒了,只是害怕不敢起來,這時剛哥一叫,趕緊睜眼,張嘴欲言,剛哥豎指一噓,指了指王子喻四人,示意他不要出聲,隨後悄聲說道:“咱倆趕緊跑吧,小點聲別驚動他們!”
“那黃毛怎麼辦?”
“黃毛?這小子不講道義,咱們還講什麼情面!”黃毛獨自跑路,剛哥聽的清清楚楚,心下憤怒,耿耿於懷。
倆人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恰逢一輛馬車經過,二人躡手躡腳的上了馬車,擠到車廂裡,塞給車老闆二十塊錢,本來皺眉的漢子接過錢後沒吱聲。
馬車上坐着三個女人,兩個中年婦女,一個帶小孩兒的少婦,在二人上車後不得不坐到車沿邊,把他們擋在中間。
那個小男孩眼尖發現楊春光後,伸出稚嫩的小手,輕叫一聲“爸爸。”少婦眉頭一挑,趕緊捂住孩子嘴巴,輕聲道:“寶貝認錯了,那不是。”
“就問你服不服?”排水溝裡,郭四海正指着黃毛,得意洋洋的叫囂。
“服了!”
“心服口服?”
“口服!”
“啪!”一個大嘴巴抽的黃毛鼻孔飈血。
“心服口服?”
“心服!”黃毛學乖了,心說,這回說對不能捱打了吧!
結果啪的一聲,又捱了一個大嘴巴,黃毛哭喪着臉,甚是委曲,“我說對了怎麼還打呀!”
“打你,還需要理由嗎?”郭四海雙手插兜,笑眯眯的看着他。
“不需要嗎?”
“需要嗎?”郭四海擡手又抽了一個大嘴巴。
“你特麼……”泥人還有三分火氣,何況是人呢,黃毛被郭四海連抽五個嘴巴,有點急了,髒話順嘴而出。
“小樣,還跟我嘚瑟是吧!”郭四海眼睛一瞪,一記沖天炮正中黃毛面門,隨後左右開攻,連珠炮似的左一拳,右一拳,打的黃毛連連後退,有心還手,但一瞅水溝邊的四大護法,頓時泄氣了,只能抱着腦袋閃避,他可不想被羣歐,只會更慘。
正值中午散集時間,有路過的鄉親好奇之下,三三兩兩的湊過來,有膽大的問,“咋地了這是?“
“抓小偷呢!”楊春光對上這些老百姓總喜歡拿腔拿調,沒有好臉色,“都別看了,有啥好看的,都散了吧。”
打了二三分鐘,郭四海的氣也出了一大半,之後把黃毛拎上去。
此時的黃毛,頂着兩隻熊貓眼,鼻青臉腫,口鼻出血,模樣甚是悽慘,與之前牛逼哄哄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誒,人呢?地上那倆小子咋沒了?”郭四海還留着力氣等着打剛哥和棕毛,結果上來發現,人不見了。
“是啊,人呢?剛纔還躺這兒呢,這纔多一會啊,咋沒了?”楊春光摸着腦袋,看着剛哥和棕毛躺過的地方,納悶不已。
“人上哪去了,跑了唄。”一位看熱鬧的老大爺看不過眼,忍不住說了兩句,“你們這些警察啊,都打人能耐,人跑了都不知道。”
“大爺,知道往哪跑了嗎?”王子喻一看這大爺應該知道,趕緊陪着笑臉詢問。
“嗯,態度還不錯。”大爺吧嗒吧嗒的抽了兩口旱菸,這才說道:“我過來的時候,看到有倆小子坐馬車往北去了,當時也不知道他們是小偷,就沒說。”
“謝謝大爺。”王子喻連聲道謝後開始安排對策,“海哥,你帶我,老楊你騎大黃的摩托,帶着張軍叔,張良叔你看着黃毛,就這樣,咱們分頭行動,趕緊追!”
路上的馬車很多,也不知道剛哥二人坐的哪輛車,兩輛摩托放慢速度一輛一輛的排查。
“剛哥,他們追來了,咋辦?”棕毛看着越來越近的摩托車,神情慌亂,緊張的要命,黃毛的慘叫可是歷歷在目。
“沒事,這點事你怕啥,哥們啥沒見過!”剛哥回了一個自信的眼神,之後瞟了一眼坐在車廂的小男孩,眼神微縮,流露出一抹狠辣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