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圖海的滿清大軍中走在長蛇形隊列前面的一個高個子士兵擡太看了看太陽,隨後將手中的長矛舉起,伸了個懶腰,接着打了個哈欠,然後收回手,將圍在臉上和脖子上的一張緞子面解下來,並將其繫到了腰上。走在他身後的一名士兵捅了桶的的後腰,說道:“喂,趙哥,你能不能把你的這個緞子面讓給兄弟我呀?我瞅個空讓人給我媳婦帶回去。”
那“趙哥”回過頭來,道:“怎麼?王三兒,你又想佔我便宜啊?你不也搶了不少好東西嗎?”王三兒苦着臉,從懷裡拿出雙繡花鞋,說道:“什麼好東西?就一雙繡花鞋!狗日的,好東西都讓那些滿人士兵和當官的拿走了,我們這些當兵的漢人就只能揀漏了!”趙哥笑着說道:“這雙鞋好眼熟啊!是不是昨晚上那小娘皮的?”
王三兒道:“可不是嘛!那個兇悍的瑞棟副將把那女人一刀殺了之後,我就跑過去把鞋給脫下來了,那女人的腳倒和我媳婦的差不多大小,而且着鞋是緞子面的,上面還有鴛鴦,給我媳婦拿回去,她一定喜歡。”趙哥撇了撇嘴,道:“你連死人身上的東西都不放過,我可真是甘拜下風!”
這是走在趙哥身邊的一個兵轉過臉,說道:“你還不知道吧,要不是瑞棟副將那一刀這個好戳在那女人胸口,把那女人穿的肚兜給染上了血,恐怕他連肚兜都不會放過呢!”
王三兒推了那人一把,道:“一邊去!你啥時候看見我剝那女人的衣服了?瑞棟副將一殺了那女人,我就把她腳上的鞋子給脫下了,那時候她還沒嚥氣呢!還算不得死人。”
那人道:“對呀,對呀!你還看了那女人半天呢!是不是在打什麼歪主意啊?”王三兒道:“我呸!你小子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怪不得大家都叫你‘齙牙狗’呢!我是可憐那女人!要是她從了瑞棟副將,恐怕就能保住性命。真是可惜了,長得還真是水靈。”
“齙牙狗”道:“是啊!長得確實不賴,而且看樣子還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沒想到就這麼死了。對了,王三兒,你把你媳婦一個人拋家裡,你放心啊?”
王三兒道:“有啥法子呢?家裡欠了老地主一屁股債,就靠那兩畝薄地,啥時候才還得清?來這裡當兵,好歹一個月也可以拿個幾分銀子,而且還能時不時的撈點兒浮財。”
趙哥道:“怪不得你每回都把餉銀託人捎回去呢!不過我覺得你還是不會撈錢,就像昨天,明明你知道那小販身上有幾十個銅板,爲什麼不搶?”
王三兒道:“哎!我是看着那小販求饒,實在是下不了手啊!看到他,我就想起了我自己,我想放了他,誰知道最後他還是被瑞棟副將一刀給殺了。哎,我們窮人真是命苦啊!”
就在王三兒噓短嘆的時候,圖海擡起頭看了一眼前邊的隊伍,向副將瑞棟道:“怎麼這幾天行軍速度這麼慢?”副將瑞棟道:“回稟將軍,還不是因爲那些大炮!三天前船就到了河的下游,但是炮太重了,就此擱淺,再也走不了了,所以便將那些大炮卸下船,然後再用馬拉着從陸上走,步兵又不敢離大炮太遠,行軍速度自然慢了許多,不過過了這段河後水深就又可以運炮了。”
圖海聽了後點點頭,道:“現在離揚州還有多遠?”副將瑞棟道:“大約還有六十里,據探馬來報,前邊不遠處就是張家集,不過好象那兒的人都跑光了。”圖海皺眉道:“哦?人都跑光了?難道大軍的行蹤已經暴露?”
副將瑞棟心知道那些中華革命軍民兵們很是難纏,與其說是跑了幾個還不如說是他們就沒有打死幾個,死了幾百弟兄才射殺了十四個中華革命軍的民兵士兵,但是他可不敢說出來,一旦說出來那些民兵跑了沒全殺掉的話,圖海還不削了他的皮。他說道:“這個末將也不十分清楚,不過已派出探馬再去打探,末將猜測可能是達哈里將軍已與揚州附近的中華革命軍大軍打起來了,所以附近的百姓都逃難去了!”圖海聽後傳令道:“立即傳令,全軍加快行軍速度,務必在明天趕到揚州城下!”加快行軍速度的命令既已下達,那麼大軍就不再進入附近的村莊,那些仍想進村大撈一把的士兵們不得不失望了。
王三兒望了一眼身後那漸漸遠去的張家集,吞了口吐沫,說道:“奶奶的!眼看着就要進村了,卻突然下令繞過村子,這實在是太氣人了!”
趙哥望了他一眼,道:“你死了這條心吧!我看那村子裡早就沒人了,進去也拿不到多少東西。”這時一名滿族佐領騎馬跑過來,一鞭子抽在趙哥腦袋上,呵道:“不許說話!全隊跑步前進!”
趙哥立刻把頭低下,變快步走爲小跑,腰後的那張緞子面也一顛一顛的,他摸着腦袋上的那條血印子,暗暗罵道:“狗日的韃子狗官!當心哪天落在老子手上!”看到趙哥捱了鞭子,其他的士兵立刻閉上了嘴,同時也跑了起來。
好在這裡還有一條官道,雖然年久失修,但還算平整,因此趙哥跑的並不算艱難,正當他低着頭賣力的向前跑了一刻鐘後,他忽然看見前方一百丈處的官道上立了根旗杆,那上面似乎還掛着東西。他想看清楚一點,於是不知不覺加快了速度。
終於可以看清楚了,那旗杆上掛了一顆人頭和一面旗幟,而且還有一個布幅,那布幅上好象還寫得有字,不過趙哥不識字,不知道那上面寫得是什麼東西,但他還是停下了腳步。
趙哥和王三兒他們幾個鐵哥們望着那旗杆上的人頭,互相熱烈的討論着。王三兒道:“瞧啊,那人頭有些幹了,恐怕已在此掛了好幾天了吧?”“齙牙狗”道:“不知咋地,我想起了蠟肉。”
趙哥道:“這顆人頭年紀不小,而且那旗幟似乎是個帥旗,恐怕此人的官兒恐怕不小!”這時那佐領騎馬跑了過來,呵道:“爲何停下?”不等士兵們回答,佐領已經看到了那旗杆,他先是一楞,然後立即命令道:“全隊戒備!”隨後便撥轉馬頭,向中軍跑去。圖海得到手下佐領的稟報,他心中一驚,立刻隨着把佐領到那旗杆旁邊,他看着那布幅上的那七個字,怒火中燒,他指着人頭說道:“先把那人頭放下來。”那名佐領立即命趙哥爬上旗杆,解下人頭,並將人頭呈給圖海看。
圖海看了看人頭,確定確實是達哈里的人頭,他心裡暗暗嘆了口氣,頓時涌出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覺,剛纔他還在心裡詛咒着達哈里,但此時他卻有些傷心。雖然他與達哈里只見過幾面,兩人貌合神離,但畢竟同朝爲官多年,而且當初雙方又共同舉兵進攻揚州從南明手裡奪取了揚州城,不過自己後來統管了清朝的水軍,所以現在看到達哈里的下場如此之慘,他還是有些悲傷。圖海的悲傷很快就過去了,他警惕的向四周望望,命令手下一名滿族副將瑞棟道:“速命騎兵到四處看看,看是否有伏兵!”
那名滿族副將瑞棟領着近千名騎兵走了沒多遠,一陣密集的槍聲就從南邊傳了過來,不一會兒,幾百名騎兵從南邊潰退下來,一名騎兵參將慌慌張張的向圖海稟報道:“稟將軍!前方發現敵軍騎兵!數量不明!意圖不明!瑞棟副將中槍落馬,生死不明!”
圖海見到達哈里的人頭時,就知道達哈里肯定全軍覆滅,憑自己的五萬人根本就不可能進攻揚州,現在聽到前方有敵軍的伏兵,心裡更是驚慌,於是馬上命令道:“傳令下去!丟棄輜重,全軍撤退!”參將問道:“撤到哪裡?淮安嗎?”圖海搖頭道:“不。全軍撤回徐州!立即傳令,後隊變前隊,前隊變後隊!全軍撤回徐州!”
命令一下達,圖海的軍隊立刻亂了套,他們本來就都是被中華革命軍打怕了的敗軍和新招募的沒有經歷過戰爭的新兵,這些滿清士兵們根本顧不得什麼前隊後隊,都一窩蜂的向西跑去,整個大軍瞬間崩潰。
遠處的一名中華革命軍騎兵團團長高天明騎在馬上,望着那遠處的亂哄哄的圖海的水陸兩支軍隊,得意的笑了笑,向着身邊的副團長周宏道:“宏兄,副司令的疑兵之計還真是不賴!區區幾千騎兵就把圖海的好幾萬滿清大軍就給嚇跑了!”副團長周宏道:“那是圖海心虛,他知道達哈里的大軍覆滅之後,肯定會疑神疑鬼,再被我們這麼一嚇,他要不跑纔怪!”
這時,幾名騎兵奔了過來,其中一名軍官道:“稟團長,我們發現了圖海遺棄的二十五門紅衣大炮,全部都是新炮!”
高天明道:“哦?太好了!馬上命人拉回揚州!這下子圖海可虧大了,這可真是賠了大炮又折兵啊!”說完便與副團長周宏放聲大笑。圖海既已被嚇退,那麼揚州城就徹底轉危爲安。根據探馬的回報,那圖海率領着人馬一路向北狂奔,“看樣子他們是想跑回徐州了。”張華漢對身邊的曉月說道。曉月笑着說道:“你這次也算是足智多謀了,才使揚州百姓免了一場浩劫。”張華漢笑了笑,道:“我也要感謝你呀!若不是你提着雙劍嚇唬那些黑心財主,從那些吝嗇鬼那裡掏出三十五萬兩銀子和大量的糧食,恐怕難民們還真會有人餓死。”
曉月笑道:“哪裡,哪裡。那就給我每天唱一百首情歌,就算是給我的獎勵了,可以吧?”張華漢打了個哈哈,說道:“我靠,我每天唱一百首歌就值三十五萬兩銀子?那我這歌也太不值錢了吧?”曉月微笑着擡頭白了一眼張華漢,立即又低下頭呵呵的笑着,笑着還順便說道:“你以爲你的歌曲值錢呀?白唱人家還不一定聽呢。”張華漢哈哈笑了兩聲,說道:“哪裡可能白唱人家還不一定聽呢!我要是搭臺子去唱歌,尤其去唱花旦,肯定能賺不少錢,哎,我說,等以後咱們混不出來了,沒錢了,我就去賣唱,你在下面收錢。”“去你的,人家還嫌丟人呢。”
“對了,我的管家婆,咱們在揚州的茶館生意如何呀,不是張財還安排了說書的,是不是人滿爲患呢!有這些店鋪和產業,咱們再怎麼也淪落不到賣唱是吧。”曉月橫了張華漢一眼,道:“還沒呢,現在人們哪有心思聽書?”張華漢聽了後,談了口氣說道:“是啊!也許等這場對峙結束了,人們就會重新到茶館去聽說書了!”曉月道:“可是還要等多久呢?難道要把滿清的軍隊全部消滅?”
張華漢望着門外,幽幽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因該不會那麼久的吧,畢竟這裡是我們的地盤了,現在黃河南邊的滿清韃虜的軍隊基本上都不再對我們構成威脅,只剩下黃河北面的滿清軍隊了,據我所知,那邊的滿清朝廷軍隊已經不多了,而且已經不難對付了,勝利!終將是我們的。”
仲春時節,萬物復甦,鳥兒飛翔,走獸逡巡,大地一片蔥綠,迎春的花朵綻放,將這色彩斑斕的中原大地點綴得花枝招展,就象是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坐在窗前,靜靜的等候着她的意中人。
一股煙塵裹挾着重重的殺氣,由遠而近快速移動,一支數千人的騎兵部隊出現在了天地交界處,剛纔還是一片靜謐的冀南平原上,頓時在這種“隆隆”的馬蹄聲下發出陣陣顫抖,鳥兒飛向遠方,走獸到處躲藏,只有幾隻膽大的野狗還停在路邊,向着那越來越近的騎兵狂吠。
“嗖”的一聲,一支雕花狼吻鷹羽箭破空飛來,將一隻野狗釘在了地上,其他的野狗見勢不妙,紛紛奪路而逃。“哈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兩名身穿黃馬甲,頭戴鐵盔,手持強弓的少年人脫離大部隊,帶着十幾個騎兵衝到野狗的屍體邊,那年輕人停下馬,吩咐親兵將那箭支拔下。他望着身邊一人,說道:“百合赤,怎麼樣?我的箭法比你強吧?”百合赤道:“還可以,和我也差不多。”
這時,又一羣騎兵奔來,爲首一人正是滿清鐵帽子王之一的康親王。他來到這兩名少年身前,呵斥道:“你們的膽子不小啊!竟敢私自離開本隊,你們置軍令於何處?”兩名少年無言以對,全都低頭不語。
康親王語氣放低了一點,正色說道:“我八旗鐵騎之所以能橫行關外與中原,全仗着軍令嚴明,號令一致,想當年太祖起兵之時,兵不滿百,遺甲十三,正是靠着這種嚴明的軍令方能一統女真,爲子孫打下了這萬年基業。現在你們兩個竟敢破壞軍令,實在是讓我傷心。”說到這裡,康親王眼圈微紅,望着西方,說道:“你們的阿瑪爲了大清的社稷,不惜奮勇激戰。一個戰死山東,一個至今下落不明,看來也是凶多吉少,雖然你們現在襲了他們的爵位,但並不代表你們可以爲所欲爲!”康親王轉頭命令親兵:“將他二人身上的御賜黃馬甲脫下,然後各打三十軍棍。”
幾名親兵猶豫着,卻並不動手,都望向多爾袞身邊的另一名將領。那將領摸了摸鬍子,打了個哈哈,說道:“兩位小將軍的箭法高超,確實非譚奧年輕時可比。不如以此將功折罪,請攝政王免了這三十軍棍吧。”
康親王冷着臉,道:“譚奧,你也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當知道軍令如山的道理,莫非你現在全然忘記了女真是如何一步步入主中原的嗎?”譚奧見事無可救,只好改變策略,說道:“兩位小將軍年紀尚小,不如將刑罰減輕一點兒?”
康親王嘆了口氣,他本來就不想重責倆人,但是軍紀在上不好違背,聽了他的話正好就坡下驢,說道:“既然你爲他們求情了,那我也不能駁了你的面子。來人啊,將他二人拉下去,各打五軍棍,以示薄懲!”
親兵將二人從馬上接下來,半扶半拖的拉到十幾丈外,剝下褲子,拿起軍棍,便“噼裡啪啦”的打了起來。當然,這王爺捱打,人人心裡有數,所以軍棍舉得老高,但落下來時卻輕如落葉,幸虧二人入關後吃的好,睡得足,屁股的肥肉較多,棍子落在屁股上倒也“啪啪”有聲,乍一聽,還真象那麼回事兒。康親王背過臉去,不忍心看兩人受罰,那“啪啪”的聲音倒象是打在他心上一樣。不過,他心疼的同時,還有些驕傲,畢竟自己的侄兒不一般,打了這麼多棍,居然沒叫一聲,實在是八旗小輩中的表率。
這兩個少年就是康親王的兩個表侄兒,自從倆少年的父親都相繼戰死或失蹤後,康親王就將倆人收到自己帳下當佐領,也算是對得起那兩個遠房的表兄弟了吧。
康親王嘆了口氣,譚奧說道:“王爺是在擔心那匪軍的攻勢麼?”康親王說道:“那什麼中華革命軍越來越厲害,越打越強,河南除了十幾個大的城池外,幾乎整兒河南都被中華革命軍佔領了,而且前幾天得到快報,揚州也丟失了,整個大清朝廷的戰局很是危險呀!”對於滿清朝廷在戰場上戰局的不利,譚奧也沒有任何辦法,他也只能莫不吭氣,看着那天上那金色的太陽,突然感覺到那太陽如同有強大的力量一般,不知道爲什麼,看到了那太陽就想起了日益強大的中華革命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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