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柔身子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驚恐卻又不可置信的看着許仲春,“你說什麼?”
“你聽的很清楚,方柔,以後再做這種顧頭不顧尾的事,我不會再幫你收拾爛攤子!”
許伯年的語氣很淡。連表情都沒有那種被壞了好事的歇斯底里,可偏偏讓方柔覺得害怕,“許伯年,你是想和我離婚?”
“我什麼都沒有說,這話是你自己說的,讓萍嫂拿點冰塊上來。晚餐的時候我不想看到你不在!”許伯年說完,緩緩的起身,往門口走去。
“許伯年,這麼多年,你可有把我當你的妻子,我做這一切難道就只是爲了我自己!”方柔不甘的盯着許伯年的背影,人都說許家大少爺人品貴重,溫潤如玉,卻不知。這樣一個人人都稱好的人是許家兄弟裡最薄涼的。
萍嫂看到大少爺從房間裡出來,雖表情和平時無疑,可無端端的讓人覺得害怕,她正準備退下卻聽到他說,“給少夫人取些冰塊送去!”
“冰塊?是,我馬上去!”萍嫂不敢再問,既然少爺讓拿,她就快些去拿就是。
“不要驚動其它人!”許伯年又加了句。
“是!”萍嫂低着頭,小跑着到廚房拿冰塊。
晚飯的時候因爲季靜文還在醫院,所以,二房的人並不在,看到方柔也不在,便問了句。許伯年很是恭敬道,“她身體有些不適,怕是剛起來,兒子去叫她下來!”
“去吧!”許老爺子淡淡的點了點頭。
許伯年定力十足。上樓的步伐並沒有絲毫的凌亂,如往常一般輕推房門。
方柔聽到他進來的聲音,嫁給他這麼多年,他的腳步,她一下就聽得出來。
她躺在牀上並沒有動,背對着他的方向,能聽到他的腳步離她越來越近,方柔閉着眼睛。打定了主意不理他,夫妻二十多年,她盡心盡力扶持他,他想要許氏,她幫他掃平他所有兄弟對他的障礙,居然換來他一個巴掌,甚至
方柔不敢再想下去,眼睛一閉,卻是一滴淚滴在自己墊在臉下的手背上。
“你這是在給我使性子,方柔,你不是二十幾歲的小姑娘,該清楚孰輕孰重!”許伯年站在那裡,方柔背對着他並看不到他的表情。
可是心卻因爲他的話一滯,從古至今,有些事對男人從來就是寬容。
老話說,妻死妻還在,許家本就有個老爺子的先例,那麼許伯年再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許家的大房一向早婚,就是穩定子嗣,老爺子是,許伯年是,當年若不是甄家大小姐鬧出那種事,怕是她也要做奶奶了。
許伯年這句話是這個意思嗎?
方柔身子沒有動,可心卻亂了。
她在許家的榮耀是他給的不錯可是這麼多年,她方家也幫了他不少,他要在這個時候把她一腳踢開?
“方柔,你知道老爺子名下還有多少借名股份嗎?從上次的事之後老爺子並不是十分相信我,他名下的股份是讓我管理,可是老二,老三,還有老夫人名下加起來並不少,再加上老爺子沒有公佈的借名股份,你知道這意味這什麼,你在這個時候和我鬧,最好想想清楚!”
許伯年也不催他,索性在旁邊的軟椅上坐了下來。
方柔卻是聽的心驚,是呀,老爺子名下還有借名股份呢,這個老東西奸詐着呢,到處都是眼線,他的心腹葉萌,可是連許伯年都高看幾分不敢得罪。
若真是這樣,那他們大房豈不是
方柔從牀上起來坐在那看着許伯年,轉瞬一想,又不對,那她這一巴掌就這樣白白捱了?
許伯年豈會不知方柔的心理,看她本是要下來,卻又猶豫了,盯着她看了半晌,“方柔,我們夫妻多年,你知道我的脾氣,下去吃飯,就算不爲你,也爲小源和婉清想想!”
果然,一分鐘後,方柔從牀上下來,找了外套穿上,許伯年這才道,“你最近身體不舒服,讓靜文出院後幫着你一起管家!”
方柔的心咯噔一下,擡頭看着許伯年許久道,“好,我會和老太太提!”
“下去吧!”
悠然有些心煩,一個人在樓下花園裡轉了一圈,雖然是晚上,但是別墅裡到處都亮着燈,光線柔和,讓整棟別墅看着靜謐又不失美感。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沒多想,很快就接了,“你好!”
悠然說的很快,很隨意,簡潔的兩個字並沒有什麼想法。
電話那邊的聲音在悠然說話後響起,“取消婚禮,離開許南山。”
對方的聲音壓得很低,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用了變聲器,正常人的聲音不會這樣。
悠然蹙起眉心,她不是第一次接到這樣的陌生電話,以前蘇心甜也用過同樣的方式。
悠然冷笑了一聲,“如果這就是你打這個電話的目的,那不好意思,我沒時間和你玩這些遊戲,那我就掛電話了。”
“我只是不忍心看你將來變得很慘,所以,若是識相的話就離開許南山,”變聲器裡的聲音沒有起伏,甚至聽不出男女,“蘇悠然,我這是爲你考慮。”
悠然擡起眸,下意識的環視了四周一圈,聽到他的最後一句話嗤笑出聲,“那你的意思是我還得感謝你?”
電話那頭的人並沒有因爲她的諷刺而惱羞成怒,口氣依然很平靜,“主動離開許南山,這是我對你的最後忠告。”
悠然吸了口氣,擡頭看了眼暗沉的天空,看樣子是要變天了,天氣預報說,最近會降溫,還會下雨,看樣子是真的。
悠然低頭,注意力又回到通話中來,淡淡的笑,“謝謝你的忠告,只是,我也警告你一句,不要裝神弄鬼,有本事就現出你的真面目。”
悠然說完準備掛電話的時候,那邊的聲音又傳入悠然耳中,“你想知道我是誰?”
晚風吹拂,悠然拉了拉肩上搭的衣服,突然笑出聲,“我想你誤會了,我對你是誰並不感興趣!”
對方的聲音沉默了幾秒鐘,接着道:“取消婚禮對你只有好處,否則以後你會後悔你的選擇。”
“後悔?”悠然口氣帶着明顯的不屑,“這是我自己做的決定,我有什麼好後悔的,不嫁他,我纔會後悔。”
“看來你是真的愛上他了。”那端低笑,帶着氣定神閒的施施然,“許家怎麼可能會承認你這樣的兒媳,就算是瘸了一條腿的許仲春,那娶的也是名門,何況許南山,難道你想步你母親的後塵,被豪門掃地出門才甘心?”
悠然猛然的站了起來,整個人帶了幾分怒氣,“你到底是誰?”
其實悠然在和他說話的這段時間也一直在猜測對方的身份,一直威脅她取消婚禮,是許南山的崇拜者,還是腦殘粉,可是現在看來,都不是。
這個人居然還知道她媽媽,那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這個人肯定是認識她的人,她認識的人中,誰最不希望她和許南山結婚的?
許清源?
他現在人在非洲,而且上次的事已經惹的老爺子很不高興,他還敢再犯?
那邊像是能看到悠然的表情一般,這會倒是氣定神閒的很,呵呵笑了一聲,接着道,“不要這樣激動,乖乖按着我的話去做。”
悠然咬着脣,冷靜的笑,“你到底是誰?你說是爲我好,那就該是我的朋友,可若是我的朋友就該瞭解我的心意,不會說出這些話。”
“不要這麼激動,許南山不是你的良配,若是你不想自己以後難過,落得和你媽一樣孤單到死的下場,就聽我的話,儘快做出決定,現在還來得及,不然”
“你給我閉嘴,我嫁不嫁他這都是我的事,用不着你多嘴,既然不願用真面目示人,那你就一輩子躲在你那個陰暗的角落裡吧!”
悠然掛斷了電話,一陣風吹來,她打了個冷戰,初秋的風並沒有那麼冷,悠然卻被凍的有些僵,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心裡亂糟糟的一團。
打那個電話的人是誰,好像對她很瞭解似得。
許南山在書房處理完工作回臥室並沒有看到她,便下來找,沒想到這麼晚了,她還一個人待在外面,整個人縮在一起,像是受了什麼委屈。
他大步走過去,把悠然抱在懷裡問道,“你怎麼了?”
悠然聽到許南山的聲音半天才緩過神來,眼神裡有着明顯的恐懼,風吹亂了她的髮絲,表情格外的讓人疼惜。
許南山看她這樣的表情,心聲不寧的,濃密的眉頭重重的皺起,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不讓她有閃躲的機會。
他面上沒有什麼,心裡卻是自有一番計較,從醫院回來的時候雖然說難過,但還不至於這副模樣,吃完飯的時候心情也還算可以,並沒有異常,他回書房接個電話的功夫,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許南山低頭,湊近她的臉,脣瓣在她耳邊上輕啄了一下,低沉而溫柔的道,“怎麼了,有心事?”
悠然聽他這樣問,那種惶恐不安的感覺席捲而來。
她還是知道了季靜文出事的事,悠然現在有自己的人,許南山想瞞她什麼事,並不像以前那樣容易。
只是,許南山沒有提,她也沒去問。
季靜文,小高,接着,是不是就是她?
她想給許南山說,要不,他們婚禮的事推後吧,這幾天事情不斷的,她總覺得不是什麼好兆頭,反正已經領證了,婚禮以後舉行也不是不行。
可還沒有等她開口,男人的脣已經壓了下來,他一手扶着她的腰,另一隻手託着她的下巴吻住了她。
他今晚的吻格外的溫柔,帶着濃濃的安撫,小心翼翼的,不像平日那般,充滿慾望和征服,這樣的吻悠然完全無法拒絕。
她的心臟忽然被猛然的攥緊,雖然極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一陣風吹過,臉上冰涼,悠然這才意識到,她居然哭了,男人吻去她的眼淚,低低的聲音帶着幾分戲謔,“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替你收拾他!”
男人的話依舊霸氣,可語氣卻是十分的溫柔寵溺。
悠然的臉埋在他的肩膀上,手臂圈在他的腰上,悶在他的懷裡並有沒說話。
他應該剛剛洗過澡了,身上有熟悉的香皂的氣息,現在還在用香皂洗澡的人不多,可許南山卻習慣用香皂,說是在部隊習慣了,悠然也沒有讓他改,這味道清清淡淡的,並不難聞。
許南山乾脆的將她抱起,讓她整個人窩在自己的懷裡,身子把她護住,像是一個避風港。
低頭在她脣瓣上蹭了蹭,“你這樣眼淚汪汪的看着我不說話,搞得像是我欺負了你一樣。”
悠然眼眶泛紅,跟小兔子似得,嗔怨的看着他,“本來就是你,你總是兇我。”
秋風一陣緊似一陣,風吹樹葉嘩嘩的響,悠然在他的懷裡瑟縮了一下,抱着他脖子的手臂緊了緊。
許南山抱着她往房間裡走,聽她那樣嬌嗔的抱怨,許南山心裡卻並不生氣,表情更多了幾分縱容,看着悠然的小臉,“好好好,是我兇你,我做的不好,行了吧。”
“你今晚想如何懲罰我,隨你便,好不好?”
悠然看他又不正經,小手捶了他胸口一下,並沒有多少力氣,對許南山來說也就像是在撓癢癢,“你看你又欺負我,我不理你了!”
許南山瞧她這樣,真的要哭出來,也不繼續逗她了,低啞開口,“困不困?我們回房間睡覺!”
悠然這才點了點頭,許南山一路將悠然抱回臥室,阿姨看他們小兩口好像和好了,心裡自然高興,今天太晚了,明天就打電話告訴老太太去。
悠然雖然興致不高,但許南山還是纏着她要了一次,這樣的事,幾乎是每天晚上的必修課,許南山是個好老師,只是學生不太努力罷了。
悠然閉着眼睛,許南山也不知道她睡着了沒有,輕輕在她耳畔道,“明天我送你去工作室,睡吧!”
悠然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很快睡着,天氣預報果然準,後半夜的時候下了雨,完全沒有停的趨勢,一直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夜。
許南山聽着雨聲卻睡不着了,起身點了根菸站在窗前抽了起來。
第二天,許南山送悠然去的工作室,她的工作室和許南山的公司並不遠,正好順路。
悠然心裡有些慌,其實他們已經住在一起,也領了證,許家老宅也去過了,婚禮真的只是一個形式,悠然一邊看劇本一邊等許南山回來。
確切的說,現在他們已經擺脫了工作室模式,已經算是一家小的影視公司,雖然規模不大,但近期投資的幾部電視劇口碑都很好。
也算是娛樂圈裡面新晉的一匹黑馬了,下半年公司還投資了兩部電影,五部電視劇,再加上真人秀,對一個小公司來說也算是高產了。
而且,接拍的無論是電視劇還是劇本,都是層層把關,合作的編劇也都是金牌編劇,播出之後自然受歡迎。
許南山回來看她靠在沙發上,雖然手裡拿着劇本但有些心不在焉的。
悠然連許南山什麼時候進來都沒有發覺,直到他在她的身側坐下,把她抱在懷裡才醒過神來。
“想什麼呢?”
悠然偏過頭笑了笑,“沒什麼,在爲新劇選演員呢?”
“好了,在家裡就不要工作了,過些日子就是婚禮了?”
“我們的婚禮”悠然頓了下,感覺自己真的像是得了恐婚症一樣,這兩天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公司只要有人提起婚禮這兩個字她就莫名的恐慌。
“放心,婚禮會如期舉行!”
悠然看他這樣說,笑着點了點頭,把要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男人摟着她的手臂微微的加重,低頭親了她的臉頰一下,隨即溫聲的道,“婚禮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已經安排好了,時間還早,你不是想看電影,等會我陪你去!”
徐導又一部新電影上映,悠然是想要到電影院支持,可是最近出了這麼多事,爲了防止出什麼意外,她也沒有提。
“真的?”悠然有些不可置信,畢竟許南山工作忙的很,今天這麼早回來已經很意外,還以爲他等會又會到書房工作呢。
“對不起,”男人灼灼的目光望着她,粗糲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臉蛋,嗓音被壓得很低很啞,“我最近有些忙,等婚禮過後我們就去度蜜月。”
悠然目光閃了閃,當然驚喜,說起來,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好像還沒有一起去哪裡玩過,“不會耽誤你工作吧?”
“不會!”許南山回到的很堅定,眼神一直注視着悠然,“這一切早就計劃好的,你安心當你的新娘便好。”
悠然軟軟的靠在許南山的肩上,幽幽道,“許叔叔,我希望我們能一直這麼幸福。”
許南山低頭看着她的眉眼她的臉,眉眼中的深情幾乎可以將一個人淹沒,過了幾秒鐘,緩緩道,“那是當然。”
悠然軟軟道,“我餓了,我們先吃飯,然後去看電影,回來的時候再逛夜市好不好?”
前兩天天氣不好,窩在家裡都沒有出去,今天雨停了,她也想出去逛逛,有時候也會覺得這明星的身煩人,到哪都一點自由也沒有,隨時會有記者跟着。
男人純黑的眸光裡滿是寵溺,“今天你說了算。”
到樓下的時候晚餐已經擺好了,悠然吃飯前照理先喝一碗湯,遵循養生之道。
許南山覺得美人喝湯的動作也是賞心悅目的,她在家的時候從來都是素顏,甚至連脣彩都不用,天氣乾的時候就用一點無色的脣膏,因爲年輕,脣形和顏色都很漂亮,淡淡的緋紅,充滿年輕的美好和活力。
有這樣的人每天陪着一起吃飯,食慾也會好很多。
悠然吃飯很慢,低着頭,小口小口的喝着,輕輕的吹幾下纔會送入口中,很是斯文。
許南山心情好,食慾也好,但他吃飯很快,一大半的時間都在用來等悠然了。
悠然爲了身材和養生,秉承細嚼慢嚥的秘訣,一頓飯吃了差不多四十分鐘,幸好她不用化妝,套件外套,換了鞋子就可以出門了。
出門前悠然不放心的又問了一遍,“你要是有工作,我找琳達陪我看也一樣!”
許南山發擁着她出門,“走吧,囉嗦!”
悠然笑的開心,兩個人還沒有一起看過電影呢,“去南環那邊新開的影院把,人少,免得被人認出來。”
許南山低眸看她一眼,方道,“認出來就認出來,你還怕他們偷拍。”
“我倒是無所謂,還可以博個頭條,我是怕你不習慣!”悠然嗔道。
“怎麼,你是覺得我這張臉不配上頭條?”許南山和她打趣!
“是呀,上財經頭條的大叔上了娛樂週刊,我是怕大家太不適應!”
兩個人一路上你一句我一句的氣氛很是輕鬆,因爲悠然等會想逛夜市,就去了離夜市比較近的一家,人山人海,果然,徐導的票房號召力絕對槓槓的。
悠然戴了帽子和口罩,許南山也戴了帽子,上次悠然在商場買的情侶款棒球帽,又是晚上,大家的注重點都在電影上,倒是並沒有注意到他們。
許南山買了票,還很配合氣氛的跟着別人買了飲料和爆米花,悠然看着他拿着極其和他形象不符的東西走過來,笑道,“許叔叔,可以啊?”
許南山挑挑眉,表情很是得意,然後摟着悠然進了自己的位置。
電影院光線很暗,場景音樂一起,裡面安靜了下來,悠然靠在許南山的肩膀上,仔細的品位電影。
悠然想起來,其實她倒是和許南山一起看過電影,宮殺的首映禮,只是那個是的情景和現在比起來,真的是不敢想。
真的是難以想象,有一天,她會這樣依偎在許南山的懷裡看電影。
徐東最擅長拍悲劇,悲劇是什麼,就是把最美好的東西撕碎了給人看。
這次是一部武俠電影,很老的梗卻拍出了新意。
影片中的男主雖然深愛女主,可是一心以維護武林正義爲己任。
到最後,他終於一統武林,制止了武林數十年來的自相殘殺。
可是女主爲了成全他的理想,慘死在對手的劍下。
最後的畫面,男主在樹林裡練最初他和女主一起練的劍法,男主長劍一揮,落葉紛紛而落,只是劍招在,美景在,故人卻不在。
他被她葬在他們以前一起練劍的樹林裡,在女主的墳前,他從懷裡掏出那本劍譜,向上一拋,長劍一舞,秘籍如雪片般滑落。
男主仰頭幹了壺中酒,在不遠處蓋了一間茅屋,春去秋來,樹林中的景色很快閃過,他在樹林這十年,江湖又是一番風雲。
有人請他出山,維護武林正義,男主笑着拒絕,從茅屋中出來,卻是滿頭的白髮,他披着蓑笠,站在茫茫白雪中間。
“我不負天下人,卻獨獨負她,殘餘的這條老命,是她的,如今,我哪都不去,這裡便是我的江湖!”
悠然看到最後眼淚汩汩的往外流,爲什麼他悔悟的這麼晚呢,爲什麼當初的時候不抽身而退。
江湖不是一個人的江湖,自然也不是一個人的天下,這是是非非,江湖在,便一直有,誰又能理得清?
可是,若是重新回到男主的熱血時代,他是不是還是那個寧負她也不負天下人的男主呢?
許南山笑她多愁善感,不過還是拿了紙巾給她擦眼淚。
悠然幽幽的問了句,“許叔叔,若是你,你要天下,還是要她?”
“美人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悠然一愣,接着笑出聲來,“不知讓許叔叔這樣的英雄都要折腰的美人在哪?我倒是要看一看!”
許南山倒是一本正經,“你真的要看?”
悠然點頭,“那是當然,怎麼,不敢讓我看了嗎?”
許南山掏出手機,“我這裡倒是有她的照片,你真的要看,看了可不要後悔?”
“不後悔!”
許南山作勢翻出照片,然後把手機遞給悠然,“可要看仔細點,別看錯了!”
悠然本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唬道,拿過手機哼了一聲,沒想到裡面居然出現自己的臉,悠然左右扭了下,果然,許南山可不是弄了自拍功能過來唬她。
悠然心裡高興,但被他耍了,自然不願意,小手掐他的腰,“你又作弄我!”
“說好了不後悔,這會又來掐我,可不是讓人折腰嗎?我可有說錯!”
“你討厭!”
剛到辦公室不久,悠然便迎來了一位她意想不到的客人。
“你好,我是宋毓明!”宋毓明開門見山,並不和悠然客套。
悠然倒是第一次見到宋毓明本尊,他和許南山私交應該不錯,聽許南山對他了解的口氣應該看得出來。
只是,他過來找她,是幾個意思?圍廳介劃。
悠然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能幫到他的地方。
“你好!”悠然禮貌的回了句,但並不熱情,甚至連起身迎接的意思都沒有。
他是許南山朋友不假,可是靜姐是她的朋友,站在靜姐的立場上,她很鄙視眼前這個男人。
做人得到什麼份上才能把靜姐那樣的女人逼得要逃?
宋毓明看悠然的態度更加確信,她知道歐陽靜在哪裡,也不和她客氣直接問:“她在哪?”
悠然皺眉,她?誰?
他這是在問靜姐?
悠然毫不掩飾的冷笑:“宋總不覺得很搞笑,向我問你前妻的下落,你難道不該比我更清楚?”
宋毓明一開口就被悠然堵了回去,面上倒是並沒有不好看的意思,再次開口道:“許太太,你是她這麼多年唯一的朋友!”
歐陽靜脾氣孤高倔強,甚少和圈裡人交好,以前的那些朋友也在嫁給他之後漸漸不來往了,所以,歐陽靜親密的朋友少之又少,眼前這位許太太算一個。
就算不是好朋友,也是她信得過的人。
悠然聽他叫自己許太太便知道,這是要走許南山關係的意思了,只可惜,她還真不吃他這一套。
靜姐都走了多久了,他現在纔過來問,這是有多後知後覺,還是根本就不在乎他們母女的死活?
哼,這種男人最可惡了。
要說起來,宋毓明的風流史可以寫一部編年史了,堪稱風流男人的楷模了。
從這點看,還是許叔叔要好的多。
統共就那麼幾朵爛桃花,還都是一廂情願的。
雖然說她這一路上也降妖除怪不少,可跟眼前這位比,她立馬覺得自己其實挺幸福的。
悠然笑了笑,“宋總客氣了,我和靜姐也不是很熟,充其量呢,我們只是合作伙伴,所以,你今天來找我,真的是找錯人了!”
“許太太可能不知道,我和許總是很好的朋友!”宋毓明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並不好說話。
“是啊,所以,我剛纔已經發短信讓許叔叔過來好好招待你這個遠方來的客人!”悠然笑的一臉真誠。
“許太太,我真的很着急知道他們母女的下落,你知道一個女人帶着孩子在外面生活有多不容易!”
宋毓明查了她所有的賬戶,那裡面有他給她的錢,她有宋氏的股份,每個月也會有利潤自動到她的賬戶,可是裡面的錢一毛錢都少,她一個女人帶着個孩子怎麼生活?
“既然宋總知道他們母女日子不好過,那就應該趕緊去找,在我這裡瞎耽誤什麼功夫?”悠然皺眉,一點也沒有和他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心裡直抱怨,怎麼許叔叔還不過來把這個麻煩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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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剛落,一身黑色西裝的許南山出現在悠然辦公室門口。
悠然看到許南山過來起身迎過去,抱住他的手臂:“許叔叔!”
整個人依在許南山身上,像是宋毓明欺負了她一般,宋毓明也起身,看着許南山頗爲親切的道:“許老弟!”
“宋兄到B市來,居然不告訴小弟一聲!”
許南山擁着悠然走了過去,宋毓明笑的有些赧然,“實在是有些難以啓齒,我今天來,我想打聽靜兒的下落!”
許南山低頭問悠然:“你知道?”
悠然無辜的搖頭:“我怎麼可能知道,我難不成比宋總還厲害!”
許南山擡頭笑:“看來內人是真不知道,宋兄怕是要白跑一趟了,既然來了,今晚一定要好好聚聚!”
宋毓明看悠然這裡確實問不到什麼,在辦公室又說了幾句,許南山和宋毓明一起離開,悠然這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