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仲春走後不久許南山便出現在病房裡,也不知是有意還是巧合,總之,錯過了許仲春在的時候
許南山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下淡淡的開口問:“二嫂覺得好些了嗎?”
季靜文並不清楚許南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有些吃驚,但還是笑着道:“好多了。倒是勞煩三弟親自過來!”
“二嫂,那件事不要再查了,若你想知道真相,等我這邊有了結果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季靜文愣了下,接着坦然的笑道:“我不會再查了,這次的教訓還不夠嗎?”
許南山倒是沒想到季靜文這麼快想清楚。看來,二嫂倒也不是個完全糊塗的人。
“爲了孩子還有什麼不能忍的,多大的不甘也心甘情願了,三弟,嫂子只求你一件事!”季靜文的口氣頓了下,看着許南山,像是在等他點頭答應。
“二嫂但說無妨!”許南山並不知道季靜文要說什麼。
“三弟,你知道,你二哥一向沒什麼大志向。我”季靜文思緒有點飄忽,在這之前還奢望過那麼幾天,可是現在,徹徹底底沒了:“我只希望素清好好的,所以,三弟,若是有一天,你想要那個位置,我和你二哥並不是你的障礙!”
季靜文不想再爲自己樹一個敵人,一個大房就夠她應付,若是到時候二房夾在中間,日子怕是更不好過。
她到許家這許多年,雖然和許南山相處的日子不多。可許南山對許仲春的態度他也看得到。
雖然許伯年對丈夫更好些,事無鉅細樣樣體貼,許仲春的腿因爲不大方便,每年冬天的時候最是難熬。許伯年一定記得給許仲春請最好的按摩師和鍼灸師讓他無憂過冬。
大哥做到這種程度,說實話,季靜文挺感激的,這就是爲什麼這麼多年,她和方柔一直鬧,卻並不會鬧到許伯年面前,對許伯年這個大伯子她還是感激的。
可是現在,方柔對她起了殺意。誰知道這裡有沒有許伯年的意思?
而眼前這個三弟,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心全意的信任。
“二嫂這話”許南山自然知道季靜文這話什麼意思,只是沒想到她會如此直白的對他說出來。
“三弟是聰明人,該明白我的意思,總之,我先告訴了你我的態度,你知道你二哥的態度,就算我這麼多年再不認命,我一個女人能做什麼?現在不同了,素清是我命,別的什麼都不重要了!”季靜文經歷了這番生死倒是真的一下看開了,這是許南山沒想到的。
本來以爲要勸她收手會費一番口舌,畢竟,二嫂一向爭強好勝,這些年雖然方柔佔上風,可比起三房,二房並不算式微,擔心怕是她不會那麼容易聽勸,卻沒想到她會主動開口。
果真是爲母則剛,一個人一旦心裡有了牽掛,有了最在乎的人,所做的決定也會讓人出乎意料。
許南山心裡涼涼的笑了下,他何嘗不是這樣。
如果要那個位置付出的代價裡面還包括她,那他也不要。
“二嫂放心,有我許南山一日,必不會讓二哥二嫂爲難!”
季靜文笑了笑,像是吃了顆定心丸。
她不瞭解這個三弟,但卻肯定,他不會騙她。
“你二哥快回來了,讓他看到你在這不好,你快些走吧,你的心意,二嫂都記得了!還有,讓弟妹最近小心些,你們的婚期日子越來越近了!”
許南山點了點頭,這纔出了病房。
“許總,你怎麼了?”
許南山的腳步沉重,臉色也並不好,別人看不出什麼,可是孫秘書一眼就看出來了。
最近許伯年重新得老爺子信任之後動作不小,據那邊送過來的消息,許清源已經於兩天前離開非洲,可是卻遲遲沒有回B市,不知道在暗中搞什麼鬼。
小高的傷勢很重,她到醫院的時候,他還沒醒來,他臉色因爲失血過多顯得很蒼白,身上穿着藍白相間的病服,就躺在那裡。
“他什麼時候能醒來?”
“這個不好確切的說,今天晚上可能,明天也可能,晚的話也可能到明天晚上。”醫生站在邊上給悠然介紹小高的病情。
“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悠然沒想到自己做的事連累到小高。圍歡豆血。
“這個需要做後續的觀察,不過暫時沒發現這方面的發現。”
許南山陪着悠然一起去的,其實季靜文也在這個醫院,只是許南山並沒有告訴她,不想讓她心裡有壓力,其實若不是琳達踢爆這件事,小高受傷這件事,他寧願她誤會他,也不會告訴她真相。
他們沒在病房待很久,讓人買了些的生活用品帶過來,找了個護工照顧,沒一會兒就離開了。
小高養傷的這段時間自然不能保護悠然的安全,許南山已經讓董旭去安排了,董旭最近這段時間神出鬼沒的,有的時候連許南山都找不到。
“不用再找了,就讓那兩個女助理最近也一起負責小高工作吧,我不想換人!”
悠然不喜歡身邊太多陌生人,她自問脾氣不算差,可要看是誰,許南山介紹的人肯定放心,但有時候未必合她的脾氣。
許南山沉吟片刻道:“也好!”
方柔剛掛了電話,心裡一陣納悶,她的人是跟着蘇悠然不假,可是還沒來得及出手,怎麼蘇悠然的保鏢就出了事?
一轉身發現許伯年進來了,連忙過去接他手上的公文包,可才走到跟前許伯年一個巴掌打在方柔臉上。
方柔根本毫無防備,被許伯年一巴掌打的歪在旁邊的沙發上,她捂着瞬間腫起來的半邊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許伯年:“你,你敢打我?”
許伯年的表情淡定,像是剛纔那巴掌根本不是他打的一般,居高臨下的走到方柔面前:“二房的車禍是你做的?”
許伯年的聲音並不大,淡淡的,如同往常一般,他這個人向來溫潤,鮮少發脾氣,方柔和他結婚二十多年也是第一次見。
他雖然對她和顏悅色,可方柔卻很是怕他,覺得這麼多年自己都不曾走進過他的心。
“我,是季靜文最近在調查當年二弟的車禍原因,我只是想警告她,並沒有想讓她死!”
方柔很怕提起這件事,當年她自作主張做了這件事,許伯年爲此整整冷落了她三年,雖然人前依舊相敬如賓,可是她卻清楚,那三年許伯年都沒有上過她的牀。
當年的事被抖落出來,若是被二房查出什麼,老爺子不會不替二房支持公道的。
許伯年眼眸冷的像冰,直直的射向方柔:“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擅自做主,看來,你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當年方柔做的這件事他之所以沒有怪她也是因爲她幫了他,二弟從此失去繼承權,還讓仲春和許南山鬧翻,他短時間內再無後顧之憂。
可他卻不喜歡她這樣的手段,一個女人,連人都敢殺,她還是個女人嗎?
他對二弟內疚,所以,這些年也是傾盡全力的對二弟好,才修復了曾經空白了多年的兄弟之情。
他作爲大哥也算是從另一方面幫他報仇了,這麼多年他對方柔一直淡淡的,她有了她該有的一切榮耀,許家少夫人,掌家權,兒子,女兒,她都不缺,可唯獨愛,他不會給。
他告訴過她,不準再對二房下手,可是她卻不聽。
“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這個大哥容不下兩個弟弟,季靜文還沒有出院,你就迫不及待對三房下手了,你可真是我的賢內助!”
這件事老爺子已經知道了,老爺子雖然放權多年,可是許氏多的是他的耳目,葉萌出入老爺子的書房比他這個兒子都自由,這是爲什麼?
老爺子現在已經對他不是那麼放心了,這個蠢貨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惹事,母子倆都一個樣,一個不安於室,一個不好好在非洲待着,卻要在這個時候回來添亂,他這是連半個月都等不了嗎?
方柔不敢對許伯年發怒,卻極力辯解:“我也是剛知道蘇悠然的保鏢出了事,可不是我做的,我承認,我是想設計三房,可我還沒來得及出手,他已經出事了?”
方柔也奇怪呢,正想讓自己兄弟去調查呢,沒想到許伯年回來就是一巴掌。
他居然打她!
她這麼多年,耍手段,玩陰謀不都是爲了大房的利益。
“你說什麼?”許伯年眉頭皺了皺,不是她,那是誰?
還有誰要對付三房?
許伯年並不說話,方柔以爲他不信自己,捂着臉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嫁給你這麼多年,即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爲了這麼點小事,你居然對我動手,許伯年,你若是嫌棄我年老色衰就直說,不要用這樣的方式發泄你的怒氣!”
許伯年看着方柔的目光一深,聲音依舊壓的很低:“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許伯年,你不覺得你這段時間太過分了,你多少天沒有和我說過話了,一回來就是一巴掌,你什麼意思?是借題發揮還是覺得我真做錯了,若是季靜文查出什麼,你以爲只是我一個人的事?”
方柔不傻,她豈會不知,她當年做這件事許伯年其實是知道的,知道卻不阻攔,那就是默許。
事後那樣對她,不過是怕受到良心譴責罷了,作爲妻子,丈夫不忍心做的事她替他做了,她有什麼不對?
“方柔,不要忘記,你今天的一切是誰給的,你一切榮耀只是因爲許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沒了這一切,你覺得,你還剩什麼?”
許仲春不緊不慢的在方柔對面坐下,用最儒雅的表情,最溫柔的聲音,說着最殘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