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心蘿起身迎了出去,“皇祖母,太陽還沒落山,您怎麼就出來了?”
“是不是皇祖母出來打擾你們談話?”羅太后笑眯眯地問道。
“沒打擾,我們都說完了。”姚心蘿扶着她的胳膊道。
“你們聊了什麼,能告訴皇祖母嗎?”羅太后笑問道。
姚心蘿眸光轉了轉,道:“秘密,不能告訴皇祖母。”
“喲,這又是打算去哪兒栽紫藤花啊?”羅太后打趣地笑問道。當年這兩小傢伙也是商量着商量,去芳宜館裡動了土,還惹出點小風波來。
姚心蘿眨眨眼睛,道:“等找到種的地方,就告訴皇祖母。”
“好。”羅太后似乎相信了姚心蘿的話,祖孫倆在樹蔭走了幾圈,就回殿裡去了。
亥時初刻,夜深人靜,姚心蘿已回房歇息。雀姑年紀大了,羅太后不願她過於勞累,早就免了她晚上伺候的活,但今日她卻留在內殿之中,羅太后就知她是有事要說。
羅太后屏退宮女們,“阿雀,怎麼了?”
雀姑依着羅太后的腳,在腳踏上坐下,道:“娘娘,今天七皇子來找過縣主,兩人在一起,老奴看着像金童玉女。”
羅太后舉拳在她肩膀上,輕捶了一下,笑罵道:“你這老貨,跟我說話還拐彎抹角的。要是小七和囡囡能成一對,是件好事,我開心,可是囡囡說過了,只把小七當哥哥。”
哥哥。
雀姑想到姚心蘿叫李恆也是叫哥哥的,看來是她誤會了,這事無須說了,免得讓娘娘誤會,笑道:“老奴白高興一場。”
羅太后嘆了口氣,“這眨眼的功夫,囡囡就長大了,也不知道要把她嫁給誰好。”
“當年大公主挑了狀元郎做駙馬,如今夫妻恩愛,明年又是大比之年,臘月縣主及笄,次年殿試出榜,到時候也給縣主配個狀元公。”雀姑笑着提議道。
“要是個年輕的,容貌出衆,到還行,可千萬別像永樂十七年一樣,狀元、榜眼、探花,一個比一個老。探花郎那臉上的褶子,就快趕上哀家了。”羅太后嫌棄地道。
“噗哧”雀姑忍俊不禁笑出了聲,那探花也不過三十出頭,因是寒門出身,又熬了十來年才一舉成名,經了風霜,自是比同齡人要顯老的多。
主僕倆閒聊了一下京中各府,還有那些適齡的兒郎,能配得上姚心蘿,左挑右選,覺得有那麼一兩個,勉強能配得上。
她們在說這事,樑國公府內,韓氏也在爲這事犯悉,韓氏依偎在姚訓錚懷裡,嘆道:“兒子都成親了,兒媳婦都選還不錯,我是不用擔心他們了,現在我唯一擔心的就是囡囡,選女婿真真是件令人頭疼的事。”
“囡囡還小,不着急。”姚訓錚手指上纏綿着她垂下的秀髮道。
韓氏仰起頭,瞪他道:“明年囡囡就及笄了,還不急,你這是打算把女兒養成老姑娘呢?”
姚訓錚還真想把女兒養到二十歲纔出嫁,但這話不能跟已爭眼的夫人說,笑笑道:“還有一年多,我們好好相看,替囡囡挑個最好的。”
韓氏轉嗔爲笑,道:“最好是我們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知根知底,離得近,我們也能照顧得到。”
姚訓錚皺着眉頭,想想道:“高家的小六不錯,黃家的小四和小五都不錯……”
“老爺。”韓氏坐了起來,怒視他,“黃家的小四還行,小五可是庶出的。”
姚訓錚擡手拍了下嘴,賠罪道:“娘子莫惱,是爲夫失言了。”
“黃家的小五,配靜甜還是不錯。”韓氏不是覺得黃小五不好,可他是庶出,就這一條,他就再出色也配不上姚心蘿。
“你覺得好,就跟三弟妹說說,能定下來就定來。”姚訓錚並不反對與鄭國公府聯姻。
“好,我找天跟三弟妹說說這事。”韓氏又依回姚訓錚的懷裡。
夫妻摟着蹭來蹭去,就來了興致,姚訓錚翻身將嬌妻壓着,去吻她的嘴,兩人親親熱熱地恩愛了一場。
次日,昭仁大公主帶着小燈燈進宮,到了福壽宮,把小傢伙往姚心蘿懷裡一塞,“你姨姨回來,跟你姨姨玩去。”
幾個月不見,小燈燈已不記得姚心蘿,眨着大眼睛盯着她,要哭不哭的。姚心蘿柔聲哄他道:“小燈燈,我是姨姨,就是幫你摘花花,給糖糖、給餅餅給你吃的姨姨啊。”
這些事,昭仁大公主和小燈燈唸叨過,小燈燈雖然不是記不起姚心蘿,但知道這個姨姨對他好,甜甜地叫了聲,“姨姨。”然後湊到她臉上,給她塗了一臉的口水。
昭仁大公主笑道:“小燈兒,給你姨多塗點。”
“都當孃的人了,還成日想着欺負妹妹。”羅太后笑着輕拍了她一下。
“沒辦法,欺負慣了,改不了。”昭仁大公主壞笑道。
“小燈燈,我們不理你娘,我們出去玩。”姚心蘿抱着小燈燈,領着宮女們都出去。
等人都走光了,羅太后斜昭仁大公主一眼,道:“說吧,什麼事?”
“皇祖母最厲害。”昭仁大公主笑着挽起羅太后的胳膊,“我家小叔子年紀大了,想成親了。”
羅太后臉一沉,“你那小叔子,功未成,名未就,想娶囡囡,不可能。”
“哎喲,皇祖母,他要求娶的不是小丫頭。”昭仁大公主忙道。
“那他看上誰了?”羅太后臉色轉緩。
“蔣國公府的高樂靈。”昭仁大公主笑道。
羅太后皺眉,“樂丫頭是蔣國公世子的嫡次女,你小叔子的身份還是低了些,配不上。”
“皇祖母,明年就是大比之年,我那小叔子的才學還不錯,準備回原籍參加科舉。有駙馬這個珠玉在前,他必能高中。到時謀個一官半職的,又有我這個大公主長嫂坐鎮,配也是配得起了。”昭仁大公主笑道。
“你小叔子還沒高中呢,你就這麼急三忙四的幫他說親了,怎麼就沒見你關心關心小七和你恆表弟?”羅太后橫她一眼道。
“皇祖母,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母后,一會一個主意,我參合了一回,就被她數落了兩個月,我要再參合一回,嗬嗬,今年我都不得清靜了。”昭仁大公主抱怨道。
羅太后又拍了她一下,道:“你得體諒她一片慈母之心。”
昭仁大公主擺手道:“我體諒她,但我不會再參與了。我問過小七和恆表弟的意思了,他們都沒要娶親的意思,母后在那兒亂點鴛鴦譜,是不會成功的。”
“這兩小子讓人頭痛喲。”羅太后嘆道。
“皇祖母不用頭痛的,等他們找到想娶的姑娘,不等我們催,他們就會來皇祖母面前求賜婚懿旨了。”昭仁大公主笑着寬慰她道。
“我希望那天早點到。”羅太后笑道。
“皇祖母,那我小叔子和樂丫頭這門親事,您是不是答應了?”昭仁大公主笑問道。
“我答應沒用,還得問問人家蔣世子夫人,哀家可不願配出一對怨偶來。”羅太后是不會輕易的給人下賜婚懿旨。
“那皇祖母這就宣召蔣世子夫人明兒進宮,問問她的意思吧。”昭仁大公主笑道。
“你這心急的丫頭。”羅太后伸手在她額頭上戳了一下。順着她的意思,讓人宣召高萬氏,明日覲見。
第二天,高萬氏聽召進宮。
羅太后給她賜了座,開山見山地問道:“你家樂丫頭可許人了?”
高萬氏的心漏跳了一拍,章皇后爲七皇子和李恆選妻的事,甚囂塵上,但她沒想過把女兒許給任何一個,但在太后面前,她又不能撒謊,硬着頭皮道:“樂靈年紀還小,臣婦和她父親還想多留她幾年。”
“成親晚幾年無妨,訂親還是可以的。你看大駙馬的弟弟,如何?”羅太后笑問道。
高萬氏愣了愣,大駙馬的弟弟?
“你也不用急着回答哀家,你回家問問蔣國公和蔣世子的意思,要覺得還不錯,這門親事就算是口頭上應允了,等徐小子考取了功名,再上門正式提親。哀家到時再讓皇后,下道賜婚懿旨。”羅太后笑道。
高萬氏連忙謝恩,羅太后可以不問他們的意思,直接下賜懿旨,蔣國公府也得接旨,羅太后肯給他們體面,自是萬分感激。過了兩日,高萬氏遞了牌子進宮求見,表示願意接受這門親事。
羅太后高興地將這消息通知昭仁大公主,昭仁大公主親自去了趟蔣國公府,與高萬氏交換了信物。不出意外,高樂靈日後就和昭仁大公主做妯娌了。
這件事,還沒有完全定下來,羅太后嚴禁外傳,姚心蘿不是太清楚,二十六日上午,在宮裡住了六七日的姚心蘿帶着一堆賞賜離宮歸家。
第二天,姚心蘿去雅筑館,進院就梅香雪,提着鐵球在站樁,“師姐,你又闖什麼禍了?”
梅香雪哭喪着臉問道:“小師妹,你沒聽說我把纏着師兄的那個賤女人,掛御街的柱子上的事。”
“師孃是爲這事罰你啊,師兄沒有幫你求情嗎?”姚心蘿問道。
“求了,本來要站樁半年了,現在站樁三個月。”梅香雪抽抽鼻子。
“你站多少天了?”姚心蘿問道。
“站兩月了,小師妹,你替我去求求情吧。”梅香雪哀求道。
“好,我去找師父。”姚心蘿轉身去找董若塵,遇到聞聲出來的黎若瀾,“黎師兄。”
“小師妹一去數月,不知功夫是否荒廢?”黎若瀾笑問道。
姚心蘿笑道:“稍後,小妹向師兄討教一二,師兄就知,小妹的功夫是否荒廢了。”
“師兄在練功場,恭候大駕。”黎若瀾笑道。
“好。”姚心蘿笑應了,去換練功服。 шшш✿ттκan✿C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