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貴女!
戒臺寺?
故人?
姚心蘿垂首想了想,勾脣冷笑,羅素約這個時候認她是故人了,不知所謂,淡淡地道:“給那位師父佈施五百兩香油錢,請她把信帶回去給寫信的人,就說本郡主在戒臺寺沒有故人。”
不管羅素約寫得是什麼,姚心蘿都不想知道。在她進戒臺寺之後,她們之間,既無恩怨,亦無情仇,彼此相忘,不必再有任何的交集。
謹慧師父把信帶回了戒臺寺,找到穿着布衣芒鞋在汲水的羅素約,道:“阿彌陀佛,昭和郡主說她在戒臺寺沒有故人,這封信交還給你。”
羅素約接過信,見信的封口都沒有破損,發出一串怪笑聲,將信撕碎,丟到一旁,她聽從母親的勸說,放下的所有的自尊,向姚心蘿求饒,可姚心蘿卻不屑一顧。
“姚心蘿,姚心蘿,你僞善的小人。”羅素約低聲罵道。
謹慧師父因幫羅素約帶信出寺,被人檢舉出來,那怕她把姚心蘿給她的五百兩香油錢,以及羅素約收買她的錢,都交出去了,仍然因違反寺規,被重責。羅素約被罰去錘大石,並且每天都抄經百篇,在她受苦的時候,她對姚心蘿的怨恨繼續在加深。
姚心蘿最初幾天,讓人盯眼戒臺寺的動靜,發現沒什麼異樣,也就不是太在意,畢竟身處紅塵中,有其他的事情來分散她的注意力。
第一件事慶王父子被抓,押解進京的事。
第二件就是五月十八日,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一個姓張的道士,自稱是張天師的親傳弟子,一番神乎奇神、雲裡霧裡的話,說衆人都暈頭轉向後,他給聖上獻上一本,據說修煉後,能白日飛昇的《秘典》。
有人質疑問道:“既然能成仙,道長爲何還是凡人?”
張道士解釋道:“那是因爲貧道無此機緣,只能修煉長生不老之法,卻不能化羽成仙。世上唯有龍氣護體的萬歲爺,方能有此良機。”
聖上是睿智明君,可再英明神武的人,也是有弱點的。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手握最大的權勢,享受着極致的富貴。聽着文武百官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縱然知道沒有人可以萬萬歲,但他午夜夢迴時,也期盼着能萬萬歲。
張道士的出現,那本《秘典》,挑動了聖上的神經,他希望那本《秘典》有用,他不盼着成仙,他希望能長生不老。聖上收下了那門《秘典》,並宣召張道士入宮。
第一步成功,安郡王等人舉杯慶賀,接下去就可以用丹藥控制聖上了。朝中的有智之人,對此是憂心不已,這樣的邪門歪道,從來都是亂國之始。
李恆這天沒有直接回家,去了樑國公府,與老國公他們一起商量對策。
“這絕對是安郡王他們一夥人在搞鬼。”姚敦臹篤定地道。
“是與不是,現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解決這事,不能讓聖上被妖道迷惑。”姚訓錚雙眉緊鎖道。
“長生不老的誘惑太大。”姚敦臻憂心地道。明知人活百年,必有一死,可是有那麼一絲希望時,人就會緊抓着不放,那怕那希望根本虛無飄渺,也不願放棄。
姚敦臸嘆氣道:“太后娘娘已不在,現在沒人能勸得住聖上了。”
李恆微眯了下眼,道:“既然勸不動,那就不用勸。”
老國公捋着鬍子,笑道:“恆哥兒,把你的主意說出來。”
“是,祖父。”李恆站起來,“他們可以找一個張天師的親傳弟子,我們也可以找一個。他們有《秘典》,我們也有《秘典》。”
“他們要鬥法,我們就跟他們鬥法。”老國公的手虛空一握,微微佝僂的身子,挺了起來。
雖然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要再來一次這樣爭鬥,但是他無懼。當年樑國公府,只餘他、老父和愛妻,他們都能幫着先帝爭得了皇位,而今,他子孫環繞,樑國公府權勢大增,他們一定可以爲太子保駕護航,爲大虞清除掉那些毒瘤。
朝中的事,李恆跟姚心蘿簡單地說了說,姚心蘿問道:“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李恆想想,搖頭道:“暫時還沒有。”
“有,你也不會讓我幫的。”姚心蘿瞭然地道。
李恆輕輕笑了笑,“你這麼一說,我到想起來,有事要你幫忙。”
“什麼事?”姚心蘿問道。
李恆牽起她的手,道:“幫我沐浴。”
姚心蘿輕啐了他一口,“在說正事呢。”
“夫妻敦倫是正事,更是大事。”李恆看牽她不走,乾脆將她打橫抱起,強行帶她去淨房洗鴛鴦浴。
分散姚心蘿注意力的第三件事是李老夫人被崇毅侯府的老夫人,罵了個狗血淋頭,趕了出來。在把李恆一家四口出族後,以前與定遠侯府交好的人家,因各種原由,與侯府冷淡了、疏遠了。
李老夫人找不到合適的人爲李懌當媒人,她親自去崇毅侯府爲李懌說項。這門親事,對於崇毅侯府而言,是一種莫大的羞辱。崇毅侯府的孟老夫人勃然大怒,險些拿刀砍了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嚇得落荒而逃,又病倒了,在牀上哼哼唧唧的。冬柳打聽到這事,告訴姚心蘿後,撇撇嘴道:“不知道這回李老夫人又會病多久?”
“病到風頭過了,她就會痊癒的。”姚心蘿嘲諷地冷笑道。
以前李老夫人總藉口長子、長媳和五子的死,傷心過度,眼睛看不見,耳朵聽不見,人才糊里糊塗的。可現在,大家都看透了,她根本就是個糊塗的。一但因糊塗辦錯了事,她解決不了,她就會生病。至於是真病,還是假病,反正都是病。
“這次得罪了崇毅侯府,不知道李老夫人會找誰出面說和?”冬柳幸災樂禍地道。
“六大侯府連枝同氣,看看其他的四個侯府,會不出面吧?”姚心蘿對這事並不看好,在章氏逝世後,鄭氏的身份,並不能完全支撐起定遠侯府,不過勉強維持,差不多快被其他五侯府摒棄了。後來她嫁進去之後,才讓另外五侯以及蔣國公府、鄭國公府頻繁走動起來。隨着她自立郡主府,接着李恆被出族,定遠侯府被京都各大勳爵捨棄掉了。
武安侯府等另外四大侯府,不願趟這渾水,都佯裝不知此事。崇毅侯府輾轉知道,昭和郡主是因不贊同這事,纔會被李老夫人給逐出族的。
崇毅侯夫人備上重禮,親自上郡主府來道謝。
“夫人這句道謝,我愧不敢受,其實就算沒有這件事,郡馬也會被出族,畢竟我們沒辦法讓外室子登堂入室,認外室爲繼母。”姚心蘿嘆氣道。
崇毅侯夫人目光閃了閃,道:“這人失蹤了十幾年,也不見回來,一回來,就帶着外室、外室子女,把我們這些外人都看迷糊了。”
姚心蘿順着她的話道:“夫人啊,別說你們外人迷糊,就是我們身處其中也迷糊,後來弄清楚了,這肯定得以正視聽,嫡是嫡,庶是庶,外室是外室,這不能混爲一堂的。”
“這是肯定的。”崇毅侯夫人點頭道。
“郡馬主動把世子之位讓了出來,原本想一家人和睦和睦的,可就在這時,郡馬的生父自己說漏了嘴,把那外室的身份說了出來。郡馬和我肯定就不願認那個外室爲母,郡馬的生父就逼我們出來自立門戶。我們是做小輩的,爲了全他做長輩的臉,就搬到郡主府來,打算就這麼和稀泥的過着。可誰會想到慶王造反,誰又會想到聖上會讓郡馬的生父帶兵打平叛,誰又會想到……”姚心蘿把事情八分真二分假的,告訴了崇毅侯夫人。
“郡主受委屈了,你們是做小輩,縱然被出族了,也不好言他們差錯。我這個外人就沒那麼多顧忌了,這李憲呀,是個沒能力的人,第一齣徵,莫明其妙的失蹤了。他爲什麼要失蹤?是怕再上戰場。”崇毅侯夫人說出了一部分的真相。
“好在現在出族了,那邊我是再也不會去沾染的了,我只盼着和郡馬,帶着孩子們好好過些清靜的日子。”姚心蘿真誠地道。
崇毅侯夫人開解了她幾句,告辭離去。她雖不是一個愛傳話的人,但李老夫人居然膽敢用外室子,媒娶她嬌養的小女兒,成功的激怒了她,於是,她把在姚心蘿這裡聽到的所謂真相,全說了出去。定遠侯府的名聲,因此又敗落了幾分。
崇毅侯夫人還氣不過,把這事寫家信告知了崇毅侯。她還分別找了另外三侯的夫人小聚聊天,至於說什麼,外人無從知曉。
就在姚心蘿關注這事的後續發展時,戒臺寺那邊出狀況。五月二十七日,戒臺寺突發大火,火勢沖天,寺中人四處逃竄。
大火熄滅後,在火場上,找到了一百七十具屍體。火勢太大,她們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無法辨認身份,只能合葬在一起。火起之後逃走的那二百多人,也不知道她們是什麼人,是什麼身份,官衙只找到一部分人,大部分人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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