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罷,李恆和姚心蘿出宮回府,李恆扶姚心蘿上了馬車,天色已黑盡,他沒有騎馬,也跟着上了馬車。姚心蘿靠坐在軟枕上,抿着脣,半眯着眼。馬車燈光微弱,李恆凝視着姚心蘿的側臉,“生氣了?”
姚心蘿斜他一眼,道:“你又沒有娶她過門,我有什麼可生氣的,我是在想萬歲爺會把這位西突公主指給誰?”成親這麼多年,男人對她如何,她心裡有數,若還不信任這個男人,胡亂吃飛醋,那不止是看輕了他,也是看輕了自己。
“反正不會把她塞到靖北侯府和樑國公府來的。”李恆事不關己,口氣輕鬆地道。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西突人要謀算你,怎麼會用這麼淺顯的法子呢?他們這麼做,未免太笨了吧?”姚心蘿順着他的動作,靠入他的懷裡。
“他們以爲萬歲爺會被美色所迷。”李恆微眯的眸中閃過一抹陰冷的精光。
姚心蘿不屑地輕哼一聲,道:“他們是高看了自己,低看了萬歲爺。”
“可不是。”李恆勾脣道。
西突的確高估了美色對聖上的誘惑,聖上並不是一個重**的人,他見過的美人論打算,婍真雖然美,不過是初見時的驚豔,過後也就平常了。
聖上少年時最灼熱的感情給了崔後,夫妻倆十幾年相濡以沫。他對崔後的情意始終未變,被夫君愛重的崔後,無須與人去爭搶、去耍手段,保持初心,沒有變得面目可憎,依舊是當年美好的模樣,聖上沉浸在她的美好之中,眼中豈還會有旁人?
西突的美人計就這樣慘敗,出於西突人意料之外。卓裡氣極敗壞地嘶喊道:“去他孃的君臣之誼,去他孃的兄弟之情。可惡!可惱!”身爲西突國二王子,還要受親生父親西突王的猜忌和防範,靖北侯憑什麼得到大虞皇帝如此的信任?憑什麼?
婍真公主身上披着薄如蟬絲的輕紗,露出大半個高聳的胸脯,以一種撩人的姿態,斜躺在榻上,道:“二王子,不必動怒,我們另想辦法就是了,一定可以將靖北侯這個西突大仇人,拉下馬來的。”
卓裡陰冷地嘿嘿笑了兩聲,道:“下藥,我就不信他能坐懷不亂。”
“好,奴聽二王子的。”婍真公公嬌笑道。
卓裡走過去,一把摟過她的纖腰,在她櫻桃小嘴上,重重地吸了一口,道:“把你這麼個妖媚入骨的美人兒,送給靖北侯那個武夫,爺還真有點捨不得。”
婍真公主咯咯笑,“二王子是做大事的人,奴家願意爲二王子做任何事,只要二王子日後不要忘了奴就好。”
“爺忘了誰也不會忘了爺的真兒。”卓裡淫邪地笑着,大手在婍真的身上不停地揉搓着。婍真公主伸長雙臂摟住了卓裡的脖子,兩人摟抱着滾上了榻,很快就響起羞人的嘖嘖聲。
過了兩日,就到了九月初九重陽節,姚訓錚帶着兒子孫子和李恆這個女婿,一起去登高。從山上下來,姚訓錚帶着他們去護城河畔的酒樓喝新酒吃螃蟹。
酒過量,易誤事。李恆在外幾乎從不飲酒,今日也僅敬了姚訓錚三杯酒,也不再多飲,以茶代酒,姚訓錚等人自然不會勸他,隨他之意。
李恆喝了幾杯茶,就覺得頭有點暈暈糊糊的,告罪起身出去,想洗把臉清清醒醒。李恆洗了臉,轉身欲回廂房,夥計殷勤地迎上來道:“侯爺,國公爺讓小的給您安排了雅間,侯爺可去躺着歇息一會。”
李恆不疑有他,任長隨扶他去了雅間,可是他躺下沒多久,就發現身體有些不對勁,昨天辛勞了小半夜的地方,又精神抖擻了。李恆咬緊牙關,發出壓抑的悶哼聲,該死的,他中招了。
這時雅間的側門打開了,披着輕紗的婍真公主,妖嬈地走了進來。李恆看清來人,更加確定他被人下了藥,雙目圓瞪,怒火滔天。
“侯爺,讓奴家來伺候你。”婍真公主走到榻邊,摸了摸他的臉,伸手去解他的衣裳。
“住手,滾!”李恆厲聲道。
婍真公主不可能聽他的話,住手,反而伸手往他隆起的地方,“侯爺,你真是天賦異稟呀,瞧瞧好大喲,奴家好喜歡,侯夫人真是會享受,難怪捨不得把侯爺讓給別人,獨佔着侯爺這麼多年。”
李恆四肢無力,渾身炙熱,某處更如火山一般,到了噴射的邊緣。她柔軟的小手輕輕撫過,彷彿是火上澆油,讓李恆發出了痛苦的低吼聲。
婍真公主勾起脣角,滿意地笑了,這世上就沒有坐懷不亂的男人,這個男人很快就她的入幕之賓,臣服在她的腳下,任她爲所欲爲。
婍真公主湊上去要親李恆的嘴,李恆奮力地拔出了護身的匕首,狠命地朝婍真公主的臉劃了一刀。
“啊!”婍真公主慘叫,這一刀從她的左臉頰,經過高挺的鼻樑,一直劃到她的右臉頰,她那張絕美的臉,可以說,已然毀掉了。
李恆硬撐着,從榻上爬起來,這時姚敦臻兄弟已聞聲衝了進來,看到此幕,立刻明白出了什麼事。暗自慶幸,還好妹婿意志堅定,要不然今日沒法跟妹妹交待了。
姚敦臻留下來處置婍真公主,其他人趕緊把李恆扶進馬車,催促道:“快、快把侯爺送回侯府。”
李恆衝進持韶院時,姚心蘿正在教蕊兒做花糕,重陽節吃花糕,就如中秋節吃月餅一樣,是不可缺少的。糕諧音高,吃花糕,有着步步登高的意思。
李恆突然闖進,姚心蘿和蕊兒都嚇了一跳,姚心蘿驚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心兒,我被人下了藥,你快讓蕊兒出去。”李恆強忍着體內幾乎不受控制的熱浪,把這句話吼了出來。
姚心蘿看他臉色,也知道出事了,趕緊讓奶孃把蕊兒抱出去,屏退下人,握住李恆滾燙的手。
李恆實在忍不住了,抱起姚心蘿就往牀上去,但是在行事時,李恆仍然壓抑着,力度放輕,不敢猛攻,吻住她的紅脣,舌尖交纏,繾綣情深。
婍真公主給李恆下得藥,極其霸道,讓李恆在姚心蘿身上折騰了兩個半時辰,從午後一直延續到天色黑盡。
姚心蘿已被他累得,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了,躺上牀上,杏眸半眯,嬌喘吁吁,幾乎都快昏睡過去了。
李恆看着被累癱得妻子,又心疼又是愧疚,安逸日子過久了,少了應有的警惕,這種錯誤,以後絕不會再犯。
婍真公主是被當場抓住的,無從辯駁,而這件事也不可能善了。面對臉色鐵青的聖上和李恆,卓裡的辯解是,“皇帝陛下,舍妹實在是太愛慕靖北侯,她非靖北侯不嫁,她擔心皇帝陛下將她指給別人,纔會出此下策。懇請皇帝陛下成全舍妹的一番心意,舍妹願爲靖北侯端茶倒水,爲奴爲婢。”
可是他這番話,被隨即趕來的姚敦臻給拆穿,“一個人儘可夫的賤女人,有何資格爲大虞堂堂靖北侯端茶倒水?”
這個所謂的婍真公主落到姚敦臻手中,一個字都沒辦法隱瞞,將事實合盤托出,她不是西突國的十五公主,她只是一個青樓的名妓,被卓裡帶來大虞,爲得使計讓大虞君臣失和。
聖上勃然大怒,“朕不計前嫌,接受西突的降書,並既往不咎,發糧草救爾國百姓,然你們此等行爲,實在是令朕失望。居然膽敢用此等下賤女子,來羞辱朕和大虞重臣。”
“咚”聖上把龍案上的鎮紙砸在了卓裡面前,“若朕讓大軍北上,重燃戰火,全是爾等的罪孽。”
“臣懇請皇帝陛下恕罪,此事非臣所願,臣是受制於人,要行此計的人是臣的五弟亞光,他拿臣的妻兒做要挾,逼得臣帶此賤女同行。懇請皇帝陛下寬恕下臣之罪,臣願爲皇帝陛下效犬馬之勞。”卓裡口稱臣,磕頭道。
“你要怎麼爲朕效犬馬之勞?”聖上眯眼問道。
“皇帝陛下,卓裡雖行二,可事實上,卓裡纔是西突國的嫡長子,卓裡的母后離世後,父王立亞光的生母爲王后,亞光就成了嫡次子,他處處打壓臣……”卓裡爲了取信聖上以及大虞的朝臣們,把西突國王室的一場爭儲狗血劇說了出來,當然這中間還是有一定隱瞞的,他也表達了他的意願,希望大虞能支持他當西突國主,“西突願俯首稱臣,歲歲納貢。”
聖上摸摸下巴,道:“爾先退下。”
卓裡知道聖上大致是相信他的說法,那麼他行此險計就成功一半,行禮退出大殿。至於那個被他拿來施美人計的假婍真,交由聖上和李恆去處置。一個棋子,是生是死,他都不在意。
西突雖然現在勢弱,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西突和達臘不同,西突可佔據天險頑抗,大虞要滅掉西突,會付出巨大的代價,現在不是滅掉西突最好時機,扶持一個願意向大虞稱臣的王子,是個不錯的辦法。
大虞君臣商議妥當,決定出兵幫卓裡奪取西突國的王位。半年後,卓裡順利成爲了西突國主,如他所言向大虞稱臣,歲歲朝貢,西北邊境,得到了近百年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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