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鄰里關係已棄療

楚月的眸中異光一閃,站起身來,“請進。”

話音落下,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身着深灰色衣衫的中年男子走進門來。

“楚大人。”

“閣下是……”楚月的眸光從他腰間的宣王府腰牌上劃過。

“小人是宣王府的管家趙五。”那男子雖自稱“小人”,但神態不卑不亢,既沒有伏低做小的意思,也沒有盛氣凌人的樣子,有道是宰相門前三品官,宣王府的管家自也是不差。

楚月亦神色不變,問道:“趙管家前來,可是宣王殿下有什麼吩咐?”

趙五點頭道:“宮裡臨時傳訊,鄭貴妃娘娘身體有恙,皇上傳我家王爺進宮探視去了,所以王爺無法前來赴約,進宮前特命小人來與楚大人道一聲失禮。”

“王爺言重了,貴妃娘娘身體有恙,王爺身爲人子自當先前去探望方爲孝道方爲禮,哪裡有什麼失禮呢。”

宣王雖被赦免了,但鄭貴妃還在宮裡關着呢,皇帝平日裡一心在自己的殿裡修道,需要雙修的時候想的也是莊嬪之類的年輕妃子,爲了避免皇帝太忙忘了自己,想想鄭貴妃也是時候病了。

聞言,趙五臉上的表情略柔和,繼續道:“王爺說下次再得空的時候就換由楚大人選地方,他一定到,這回還請楚大人多包涵,今日大人在藕坊的帳全記到宣王府的帳上。”

“王爺客氣了,多謝王爺。”楚月拱手謝道。

“那楚大人慢用,小人先回去了。”趙五道。

“趙管家慢走。”

趙五轉身離去,包廂的門被合上,不過一轉頭的時間,包廂的門再次被敲響,這回是上菜的來了。

…………………………

日升中天,吃飽喝足,楚月擦了擦嘴巴,惋惜了一下沒能同來的翎白,走到窗邊伸了個懶腰,只見滿目亭亭玉立的荷葉綠得嬌豔。

美景吶美景,楚月趴在窗邊看了一會兒,只覺心曠神怡,自入仕以來煩的那些事兒統統都暫時抹去。

湖風輕撫,碧葉含笑迎風,楚月忽得想起當年初入江湖之時曾與翎白芷翠一起泛舟荷塘,彼時何等的無拘無束瀟灑自在,不必維持玉少君子形象,也不必顧忌官員應有的儀態,手拉手跳進荷塘裡挖藕挖得滿身泥濘,然後跑別人家“借”鍋“借”鹽“借”糖一起做糖醋藕紅燒藕涼拌藕當晚餐。

話說自從在驛站殺了那個東廠檔頭之後她有多久沒有靜下心來賞過一處美景了?貌似偶爾有也是在跟人扯皮的時候看一眼,然後可勁擺弄她玉少的文采風采。

唉,什麼時候活得這麼裝了……

看着窗外的悠悠湖水碧葉青翠,楚月覺着自個兒應該趁着機會,好好親近一下美景,洗滌洗滌心靈。

走廊安靜,偶爾有小二端着托盤走過,楚月打開門,朝底層的甲板走去。

上船的時候她就看過了,船尾處甲板的面積並不大,再者來藕坊的客人高官居多,大都不喜拋頭露面,何況船尾的地方又小,所以應當是不會來的……

嗯,應當……

掀起船尾拿道門掛着的簾子,楚月有種立馬遁水裡逃走的衝動,或者輕輕放下簾子消失也可以,但不巧的是某個應該面朝湖面春暖花開的人正好回過了頭。

“師兄。”楚月仍扯着簾子的手抖了一下,終究站住腳沒再往後退一步,然後扯了兩邊的嘴角擠出了玉少的標準笑容。

“楚大人。”賀琛負手站在船尾的最尾處,幽深的眸子仿若暗夜,無星無月。

楚月知道她跟他會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卻不知道在昨晚之後她會這麼快就再見着他。

娘咧,看來查清楚他每天上下衙的時間還是不夠,最好將他所有的固定行程都弄清楚,這樣才能跟他死生不復相見吶!

“原來師兄也在藕坊啊,怎不早些通知師弟,師弟也好來敬一杯酒。”

既然逃不掉了,楚月索性大大方方走上前。

“去去去去去去去!”阿昌上前一步,很不客氣地走到楚月跟前,叉腰道:“我家主子在這兒賞景,其餘人走開!”

楚月忍住一腳把這狗仗人勢的踢進湖裡跟這一片荷花種在一起衝動,笑道:“哦,我怎不知這藕坊除了包廂之外,連這兒船尾都能包了?”

“你……”阿昌的喉嚨一塞。

“風生綠葉聚,波動紫莖開。小荷露角,接天蓮葉,臨湖賞景,師兄好興致。”

爲避免阿昌昂着脖子跟她糾纏個沒完,或者昂着脖子來一句“小爺就是包了”,楚月直接出手撥開正待發聲的阿昌,走到賀琛身邊。

怎麼說又同出一門,又同朝爲官,還比鄰而居的,關係能拉一點就拉一點。

“昨日一別,不想竟如此之快又見到楚大人站在本官面前,當真是……”賀琛幽深的眸子淡淡劃過楚月的面龐看向連綿碧葉,“平白掃了興致。”

你丫的!

看着眼前這人毫不留情面的傲嬌樣兒,楚月硬生生嚥下胸中一口氣,你丫的混蛋要不是你武功高,就算官至內閣首輔我也給你掀湖裡漱漱口你信不!

忍無可忍,從頭再忍,楚月的表情不變,笑道:“師兄說笑了。”

“大人,畫舫備好了。”

正在楚月想繼續厚着臉皮扯兩句家常來拉個關係,增加一點友善值的時候,新榮突然掀簾子出來。

“原來師兄已打算回去,那……”楚月溫文一笑,拱起手正打算恭送一把,整個船身卻突然狠狠一震。

“砰!”

“噗通!”

楚月的心情突然有些悲壯。

爲了表示她的自然不膽怵,也爲了閉上阿昌的嘴,她走到了賀琛跟前同他一起站在了船尾巴上,這一點原本不是問題,只是讓她近距離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深深不屑而已,但問題是——船竟然突然狠狠震了一下。

身爲一個資深的假男人,楚月一向是極力避免一切可能讓她露餡的事情,比如打架襲到胸,被人摸到喉結,掉水裡等等等等。

所以,在船身倏然震動的時候,楚月腳下乍一沒穩住,她第一個反應就是伸手抓住對面的那個人,然後,一推。

藉着推他的力,讓自己站回了甲板上,把他送進了水裡。

“主子!”

“噗通!”

耳邊傳來了阿昌和新榮的驚呼以及跳水裡的聲音。

水花蕩漾,碧葉搖曳,看着在荷葉堆裡撲騰着的人,楚月有些悲壯地想,她的鄰里關係,她的同門關係,到了該放手的時候了……

“主子,您沒事兒吧!”

新榮一臉擔心地站在船沿上,伸手試圖將賀琛從水裡扶上甲板。

楚月站在一邊,看着賀琛幾乎沒沾着船邊就直接飛出水面,專業人士角度分析,其動作應該瞬間迷倒一片佳人芳心的的,但問題是——給溼身了。

賀琛今兒穿了一件藏藍色的圓領衫,本就襯得他膚白貌美,瀟灑俊逸,如今經湖水這麼一涮,絲質的袍子緊貼了一身,一頭飄逸如黑玉的青絲也成了一團,還掛了片枯敗的水藻,當真是玉人形象一朝喪,從此美人淚滿襟。

“新榮,本官要沐浴更衣!”賀琛的雙腳甫一落在甲板上便立馬厲聲道,只是渾身僵直猶如木偶,連着說話張嘴的幅度都極力剋制到最小。

“是。”

新榮方應了一聲,話音還沒落,便看賀琛一把摸下頭上掛着的枯敗水藻,臉色頃刻間面刷得青到發紫。

“新榮,快!”

賀琛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手裡那片因着被他一抓而直接成了爛泥的枯敗水藻,嗓音隱隱有些壓抑的顫抖。

楚月看着他那絕對發自真心的表情,估摸着這人大概有點潔癖。

嗯,潔癖吶,她把一個武功高強的潔癖患者推進了種着荷花的水裡,她是不是該計劃一下逃跑路線了?

“是,屬下立刻就把畫舫划過來!”新榮轉身,飛快朝前頭跑去,藕坊的前頭,纔是上下船的地方,所以大多數來往的船舶也都靠在前頭。

“師兄的武功當真是驚豔絕世,承蒙師兄相救,小弟銘感五內,來世定當結草銜環,以報師兄之恩。”

楚月很想直接腳底抹油,但如此行徑着實不符她平日裡的形象,而且這種明白着怵了的行爲也不是她楚玉少幹得出來的,所以想想了,楚月還是上前一步,拱手施禮——姓賀的,你掉水裡絕對不是你武功不行,也不是掉以輕心,乃大仁大義之舉吶!

“姓楚的,你……”阿昌狼狽爬上牀,一抹臉上的水漬就打算開罵。

“楚月,”賀琛幽冷的眸子一擡,連着低沉醇厚的嗓音都染上了一種涼意,“你當真是本官的好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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