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一聲異響從槍管裡爆了出來,緊接着火光驟起,手指瞬間失去感覺,眼前也炸起白光。。
炸膛事故!!
腦子裡霎時一片空白,四肢根本做不出反應,憑藉過人的應激素質,本能的最大限度後仰頭頸,想要躲過突然而至的危險。。。
可是狙擊步槍本來子彈壓力就高很多,她的頭部離槍栓也很近,特別是直託彈閘槍機後置類的狙擊槍支,槍栓就在下巴附近,而彈頭是靠彈殼內的火藥爆炸後產生的膨脹氣體推動飛行的,一旦出現炸膛事故,後果不堪設想。。
儘管鞏雪超乎常人的反應能力躲過了頭、臉部的致命部位,可是頸部卻還是沒能躲過威力強大的彈片。。
她只感到喉嚨一熱,緊接着是灼燒般的疼痛,有什麼東西從體內流了出去,視線漸漸變得模糊。。。。
不過是短短几秒,鞏雪已經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觀察手完全傻了,他手裡的測速儀咵一下落在地上,“雪鷹----”他爬過去,抱起毫無知覺的鞏雪,朝四面八方趕來的人羣嘶吼:“救人-----救人--”
解放軍總醫院。
儘管工作人員已經數次清場,可手術室門外的走廊上還是站着不少身着軍裝的高級將領。其中就有面沉如鐵的高如山和曹若金。
被隔離的走廊傳來一陣騷動,緊接着一個秘書樣的軍官疾步跑向高如山,“首長,您的夫人來了,她要求進來。”
高如山擰擰眉,“誰通知她的!!”小雪傷勢沒有明朗之前,他不打算告訴林蘇然。。
秘書爲難地說:“不知道夫人怎麼知道的。。。她說受傷的是你們的女兒。。。非要。。。。”
“胡鬧!!”高如山作勢欲走卻被曹若金拉住胳膊,“老高,就讓嫂子進來吧。。”
曹若金也是剛剛纔知道高家和鞏雪的關係非同尋常。他們不像是簡單的友人關係,而更像是相濡以沫的家人。尤其是鞏雪受傷後高家父子表現出來的那種近乎瘋狂的救援行爲,讓旁觀者也不禁動容。。
似乎,只有親人這個詞彙才能解釋他們之間的關係吧。。
不過,他從未聽說過高如山有小女兒,不知道,鞏雪和高家究竟有什麼樣的淵源。。
心急如焚的林蘇然見到高如山,懸了一路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潸然而下。。
“小雪。。。。。。”
高如山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又被妻子的淚水絞得生疼,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上前扶着林蘇然,說:“小雪還在手術,具體的情況進去再說。”
林蘇然跟着他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什麼,環視四周,急切地問:“阿烈呢?”是兒子通知她過來的,聽聲音怪怪的,似乎強自壓抑着什麼情緒。。
高如山這纔想起高烈,從小雪進了手術室之後,就再沒看到過他了。。
“是我讓高烈回基地了。”曹若金忽然插言解釋說:“老高,你不覺得事故發生的太過蹊蹺嗎?”
高如山濃眉一挑,深邃的眼睛裡逸出犀利的光芒,“我也覺得不大對勁。。走,老曹,咱們去那邊說。”
把林蘇然交給秘書照顧之後,高如山和曹若金來到一處相對僻靜的角落,站着溝通。。
“你覺得一支性能優良的狙擊槍出現炸膛事故的機率有多高?”曹若金問。
高如山擰眉思索,片刻後回答說:“彈藥沒有問題的話,幾乎不可能有。。”
曹若金點點頭,目光嚴肅地說:“衆所周知,炸膛是槍支最危險的故障,因爲它對射手的傷害最大,所以但逢重大軍事演習和比武競賽之前,都會對彈藥進行嚴格的檢查,看其是否合格。老高,你覺得這次全軍範圍內的比武大賽,會不會放鬆對彈藥的管理。”
“怎麼可能!!基地成立十年來,從來沒有出過類似事故,這次又是全軍的比武競賽,彈藥槍械管理應該更加規範纔對!”高如山解釋說。
曹若金不以爲然,“那你解釋一下,爲什麼前期的彈藥都沒問題,偏偏在最後一個課目,還是鞏雪打出的最後一發子彈上面出了問題。”
高如山的眉毛鎖在一起,“我也想不通,按理說,彈藥應該全部檢查合格之後再提供給比賽的選手使用。。”
曹若金若有所思地說:“前兩槍都很正常,偏偏最後一槍出問題。。。”曹若金思索道:“槍械的設計應該沒有問題,出現炸膛的原因一般是槍械未清理到位。。。或者是。。彈藥不合格。。難道,真的是彈藥出了問題??”
高如山愣了愣,目光愈發地嚴肅:“我馬上派人去查!”
曹若金點點頭,正要說話,隨行人員卻拿着軍內無線電話找過來,“首長,高隊長找您!”
曹若金面色一凜,接過電話,“喂,是我。”
高如山這邊剛下達查驗事故彈藥的命令,那邊曹若金卻把電話塞進他的手裡,“阿烈找你。”
高如山斂了斂心神,對着話筒說:“阿烈。”
“爸,穆常貴是你們的軍區的人嗎?”高烈的聲音嘶啞得異常厲害。。
“穆常貴?你是說軍需處的處長嗎?他怎麼了,難道和此次事故有關??”他記得軍需處有一位姓穆的處長。
“出事以後,就找不到他了。家裡也沒有,軍區辦公室也沒有。但是負責給精確狙擊課目提供彈藥的競賽工作人員卻說,穆長貴曾經在比賽前單獨檢查過彈藥。。”
高如山拍着額頭,重複着:“穆常貴。。。穆常貴。。。。怎麼那麼熟悉呢。。。等我想想。。穆長貴。。”
高烈深吸口氣,凝視着草原上血紅的殘陽說:“穆常貴。。。會不會和馮家有關係。。”
高如山聽到兒子的提醒,猛地想起什麼,叫了聲:“對!!我想起來了。。穆常貴曾經是老馮的通訊員。。。我還見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