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平靜的安慰着尺素,但凌清的心其實沒有她表面上的那麼平靜。
選拔賽纔剛進行了幾天,就給她們來這麼一個下馬威,老天爺會不會太長眼了一點。
“我沒慌,我就是有點怕,這閃電雷鳴的,你說我們會不會那啥……”尺素是真沒慌,在這麼小一個天地裡,她就是慌也沒用,她就是心裡有點怕。
她大好的青春年華纔剛剛開始,她不想就這麼悲催的英年早逝了。
“我也挺怕的。”一旁的水煙一聽尺素說怕,她強忍着的顫抖情緒,也一點一點的溢了出來。
雖然她們真正當了特種兵後,要面臨的危險有很多,生命安全的保障係數也大大的降低。
但是,再怎麼樣,就算要爲國捐軀,也應該是在爲國效命的使命中,而不是這麼憋屈的被雷給劈死吧。
“都別怕,再怎麼着大家都還在一起。”擠在座位上跟座大山似得的熊飛,看着尺素幾人安慰道。
這生死存亡的一刻,熊飛說不緊張是假的,但他好歹是男兵,不能在女兵面前亂了方寸。
天際震天響的雷聲還在繼續,閃電依然閃個不停。花凜箏突然就覺得,這種一黑一亮又閃電雷聲大作的天氣,最適合拍恐怖片了。
“對,我們都不用怕,好歹我們也不是一個人是吧,還有伴,還有伴……”水煙越說越小聲,她怎麼覺得她自己的聲音那麼的淒涼,像是垂死掙扎似得。
“……好吧,不是一個人,還有伴。”聽出了水煙聲音裡的不堅定,尺素眸光微閃,緩緩搭腔道。
片刻的時間,在飛機機尾慢慢向下墜的時光裡。白莫寒繫着安全帶,身體卻抵抗着地心引力奮力的前傾着,一手用力的握緊操縱桿,另一隻手在各種儀器上滑動跳躍着。
副駕駛座的儀器全失靈了,花凜箏幫不上什麼忙,靜靜的看着白莫寒的動作,從他的側臉看去,花凜箏只能看到他抿緊的脣和微皺的眉頭。
但從白莫寒那堅定的瞳眸中,花凜箏想看出哪怕一絲絲的驚慌來,最終卻失望的發現,什麼都沒有。
那雙深邃的瞳眸裡,除了堅定與嚴謹,其他的負面情緒,花凜箏一點也沒看到,就連之前的那抹輕浮,也蕩然無存了。
似是感覺到白莫寒一直看着他的視線,白莫寒白忙中快速的側頭看了她一眼,邪魅一笑,道:“怎麼,愛上我了嗎?”
看着白莫寒嘴角那抹邪魅笑意,花凜箏一陣惡寒。
果然,白莫寒只適合當戰友。
“你想太多。”無語的迴應一聲,花凜箏抓緊了座椅上的扶手,目光定定的看着天際一道又一道劃破天空的閃電。
轟隆響的雷聲似乎也更響了,刺耳的讓人心顫。
歷盡千辛仍然沒能進入駕駛艙的宗凡,倒退着滑進機艙時,映入眼簾的情景讓他震驚了。
他驚的不是戰士們抓緊長椅等物體,卻依然向下傾滑的身影,而是機艙尾那個涌動着強勁氣流的洞口。
兩個大冬瓜大小的洞口,洞口飄進了不少的雨水,溼了洞口一大片地面。
就在機艙左側接連地面的位置,氣流本就異常的強大,再加上機體尾部漸漸的向下墜落。
有些揹包沒背在背上的,一個個揹包就相繼翻滾着向艙尾滾去。
揹包翻滾到那個被雷劈出的洞口時,揹包被洶涌強勁的氣流一扯,轉瞬間便迅猛快速的跌出了機艙,霎那就消失在黑夜中。
看着好幾個揹包接連滑出機艙,戰士們吃力的抓着拽着各種支撐物體,卻還忍不住向下滑去的身體。宗凡一驚,連忙出聲吼道:
“聽我口令,一個接一個趕緊找到支撐物抓緊,沒找到就抱緊自己的戰友,千萬別掉隊了!”
宗凡看了眼最靠近他的一名戰士,左手左腳抓緊勾住頂住他身體的圓杆子,伸手抓住座椅旁的一名即將滑出去的戰士。
宗凡拽着他猛地出力向上一扯,瞬間就將他拽了上來勾住圓杆子支撐住。
戰士們有趴在地上的,有趴在長椅上的,一個個雙手緊緊抓着座椅和座椅腿兒,咬牙支撐着不斷向下墜的身軀,地心引力及強勁氣流的雙重作用下,令他們支撐起來異常的艱難。
熊飛在機艙尾的位置,他在左側,是離那個洞口最近的一名戰士,隨着飛機越加的垂直傾斜,他漸漸的快支撐不住了。
“啊——不行不行,我快要滑出去了!”向上看着自己漸漸脫離座椅腿的左手掌,熊飛右手死命的座椅腿,驚得的他忍不住驚吼一聲。
“抓緊點!”熊飛一呼喊,宗凡迅速朝他看去,見他在洞口上方搖曳着的身形,就忍不住替他捏一把汗。
雖然依照熊飛的大塊頭,他要摔出艙去沒那麼容易,但宗凡還是擔心不已。
和熊飛一樣超大塊頭的戰士不多,女兵更是體型嬌小,要是誰手滑滑下去,十有八九一滑就滑出洞口,飛向藍天去了。
“熊飛!”柴夢離熊飛較近,聽見熊飛的聲音她低頭向下一看,就見熊飛憋紅了一張臉,一隻手已經脫離了支撐物,在空中亂抓着。
緊急中,柴夢擡起一腳猛的踩在機艙壁上,然後先放開一隻手去抓座椅的邊緣。
覺得抓的還算穩固後,柴夢緩緩放開了抓着座椅腿的手,接着艙壁的一點支撐力,熊飛滑動雙手,一點一點的向熊飛滑去。
不管怎麼樣,得讓熊飛遠離風口,不然洞口一旦擴大,熊飛非常危險。
“熊飛,你支撐住!”氣流太過強勁迅猛,柴夢是全身繃緊,雙手使勁抓着座椅抓得手背青筋暴起,才艱難的控制住自己想要瞬間滑下的身影。
“你別下來了,我再忍忍。”看到柴夢艱難又危險的滑下來,熊飛雖然也很想柴夢搭把手,但現在這種情況,實在不是開玩笑的。
他可不想連累柴夢,特別是柴夢還是個女兵。
柴夢不理熊飛的叫喚,依然小心翼翼的傾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