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箏脊背緊緊貼着椅背,驚悚地看着車窗外渾身籠罩在陰影中的人。不明白總編怎麼又回來了?不是走了麼?還是她得罪他了?
懼於總編有可能砸車毀人的不利行爲下,華箏顫巍巍地將車門打開。
“總編……你怎麼沒回家啊?”她乾笑。
“你在這裡做什麼?”叢昊天問。
“我?我想等一會兒再走……”
“知道現在幾點了?”
幾點?華箏一擡手腕,看到此刻的時間時,雙眼瞪大。她記得自己不過是小眯了會兒,怎麼就過了一個多小時了?
“下車。”叢昊天冷着臉。
“哦,嗷……”華箏剛動下腿,才發現腿部發麻,就好像有千萬只螞蟻鑽在皮膚下亂爬。“總編等一下,讓我適應適應……不過,讓我下車去哪裡啊?”
“去我家。”叢昊天平靜地凝着她。
“什麼??不要不要!我不去!我纔不要去總編家!”華箏慌亂地大叫。
“閉嘴。”
華箏立馬閉緊嘴。不過眼神裡漣漪着光澤以示她真的不能去。
想想和總編同一屋檐下,那會尷尬地死掉的!
有過上次的經驗就足夠了……
叢昊天直接霸氣地將她從駕駛座位上抱下來,用腳將車門勾着關上。就這麼橫抱着華箏走了。
“總……總編,你放我下來,我都已經說過了我不要去。”華箏掙扎。
“華箏……”
好像她的名字從總編嘴裡吐出來有種魔力,讓華箏停止掙扎的動作:“什麼?”
或者她以爲總編要說什麼,才如此鄭重其事地叫她名字。
“你臉上的紅印如果不能晚上消除,明天就會被人看出來。我這樣做應該是爲你好吧?”
華箏緊張地去摸自己的臉,她都忘記照鏡子了。雖然已經不痛了,應該也沒有腫,但是真的如總編所說的那麼清楚麼?
要是那樣的話,確實要消除。不過,這樣被總編抱着真的好難爲情。
“總編還是放我下來吧,我腿麻已經好了。”華箏要求。
“到了。”
牧馬人已到眼前,華箏:“……”
一路上,華箏哪裡還顧及到自己臉上的紅印,淑女似的坐在副駕駛上,雙手放在大腿上緊緊絞着,相當地緊張。
這肯定是啊!這半夜三更的被總編帶到他的公寓,男女授受不親,總是不和規矩的。
而且,這個氣氛真的快讓她喘不過氣來了,臉頰上微微的泛紅。
雖然覺得過去不過是處理臉上的紅印,可是華箏還是控制不住身體上的本能反應,好像身體也有自己的情緒一樣,自己怎麼都牽制不住。所以說嘛,她就該在一開始拒絕的……
畫面一晃,華箏已經置身在這套四居室的豪華公寓裡。站立在主廳正中央,一臉的抑鬱。
她轉身望着大門。這個時候如果離開不就不會這麼尷尬了?還是趁隙離開吧?!
可是這樣子不打招呼地走是不是不太禮貌?總編不過是想幫她處理下臉上的紅印啊。會不會顯得她太自以爲是,沒事變有事??
啊!好糾結!而且,難道她的腿麻還沒有恢復麼?爲什麼挪不動腳啊??
“過來。”弄好冰袋的叢昊天走向沙發處。
華箏灰溜溜地跟過去……
她是不是太聽話了……
華箏正經地坐在沙發上,一手拿着冰袋敷臉。一邊低着視線落在自己的腳尖上。
對面沙發上的人一動,她的心就跟隨着一扯,好像有一條無形的線拽在誰的手裡……
叢昊天長腿交疊,陷在沙發邊緣,懶懶地點燃一根菸,叼在嘴角,看着低着臉的華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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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箏一陣心慌,頭更低了。
“爲什麼不回詹家?”叢昊天似乎看夠了,開口問。
“我……我沒說不回詹家,只是不巧睡着了。”華箏眼神不夠冷靜地閃爍。嘴上還要頂着。
“晚上睡在客房裡。”叢昊天並未去拆穿她的謊言。
已經很明顯,華箏不願意回到詹家。
這個白癡,如果他沒有返回去,她是準備在地下停車場過夜麼。
“啊?這……我……不太好吧?”華箏結巴,臉蛋泛紅。
“還是你想跟我一起睡?”叢昊天一手撐着腮,一手夾着煙,微眯着眼睛,問她。
華箏身體一震,臉色飛紅,甚至感覺到燙,於是慌亂地趕緊將冰袋從左邊移到右邊,再從右邊移向左邊,頻率不正常的快。
“我……我哪有那個意思!”
然後結果是華箏睡在了客房。
她一進客房,怔住了。
感覺裡面的*上用品都沒動過,還是她上次離開的樣子。因爲她起*後有個習慣,喜歡將枕頭壓在被子上面。
難道說,總編一直讓它保持着原樣麼?是總編懶得去收拾,還是她自己太敏感?
“有什麼問題?”身後傳來的聲音,就好像是貼着華箏的脊背發出來的。讓她駭了一跳,轉過身。
“沒有。總編如果沒有什麼事,就請你回去睡覺吧!”華箏將視線撇在一邊。
真是的,沒事擠到一個房間來幹什麼?
而且,她好怕總編突然有什麼行爲,心臟跳動的像生病。
“你得罪誰了?”
華箏一愣:“總編別問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處理……”
“類似廢物的人,準備怎麼處理?”
華箏頓時不爽:“那就不用總編大人操心了。晚安。”直接將叢昊天給推出客房。
華箏立即將房門關上,靠着門板滑坐在地上。
她到底在幹什麼呀……住在別人家,還趕別人走,實在是很過分啊……
她心裡是不願意總編管自己的事,雖然人家未必真想管,不過是關心下下屬的人生安全……
可是華箏總是害怕兩人靠的太近。
華箏早晨醒的很早,剛走出客房,那邊叢昊天也打開房門。
她是想偷偷摸摸地離開的……
“這麼早?”
“總編,我先走了,再見。”華箏直接去開門,立刻閃身。
華箏急急忙忙地離開,打了的士就跳了上去。
她真是沒出息……
回到醫院的地下停車場,華箏上了自己的車。找出包裡的手機,裡面有未接來電,是詹艋琛的。
他居然會打電話給她?是看她死沒死麼?
她不會稀罕這樣的馬後炮!
但是華箏也不想‘安然無恙’的回去。她必須要想個辦法讓詹艋琛以爲她出了事兒。或許來個?
她知道自己鬥不過詹艋琛,但是耍點小聰明還是可以的。
於是,華箏計上心來。
首先,給叢昊天打了個電話。
“總編,我想今天請假。”
“剛纔當面不知道說!!”一吼。
華箏的耳朵差點被震聾,立刻將手機退離些耳朵,然後又小心地貼上:“剛纔沒想起來……”這脾氣真夠差的!
“不要覺得報社是你開的!”叢昊天聲音很不爽。
華箏無語望天,不,是車頂。
總編不要說的這麼嚴重好麼?弄得好像一切的錯都是她的,電話請假也沒什麼吧……
“別再給我用這樣的工作態度!”
“是是是。”華箏連忙應聲。待對面掛斷通話,只覺得總編這是有起*氣麼?還是因爲自己沒有當面請假的緣故?
這分明是刁難吧?
華箏啓動車子離開醫院。現在她是沒有心情去檢查身體了,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事再來吧。
在路上華箏就想着,既然是,眼下的她不夠狼狽,只有白襯衫上沾了灰。
如果說被輪,殲,詹艋琛那雙鷹銳的雙眼一定會看出蹊蹺。
正在華箏一籌莫展時,車子因紅綠燈停下,前面一排小朋友從斑馬線上走過,那些孩子的臉上衣服上染着各色染料,許是畫畫造成的。
華箏去了超市,挑了各種顏色的漆。好歹要讓自己看上去傷痕累累吧!
“這些漆確定沒有味道麼?”華箏再次問銷售員。
“放心,絕對沒有一點味道。家裡刷上這個漆,可以即刻住進去的。”銷售員說。
華箏當然不是用來刷牆,她是要‘刷’自己。
今天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