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編,你爲什麼要在報紙上刊登那樣的新聞?你怎麼能那樣衝動?”既然被他拉上了車,她就必須問個清楚了。
“你覺得是衝動?從現在開始,不允許再回到詹艋琛的身邊!”因爲‘衝動’兩個字讓叢昊天的心口感到鈍痛。
“那我的孩子呢?”華箏問他。
“你是他們的母親,在法律上我去幫你爭取。華箏,我不會再錯過。”
華箏不知道他會陷得如此深,他明明可以有更輝煌的未來……
叢昊天的車在等紅綠燈,忽然一輛車不知道從哪一邊開過來,橫亙在牧馬人的前面,不讓通行。
華箏認識那車,她再熟悉不過,是詹艋琛的座駕。
她的心臟都快要停止了。
老天,不要這樣嚇她!她都要承受不住了!
然後她看見車窗降下,露出裡面詹艋琛冷硬的臉龐,那雙深邃的黑褐色眼眸鷹銳如刺,紮在了華箏的身體上。
華箏並沒有遲疑多久,本來她就不會跟叢昊天離開。
只是在她剛有動作的時候,叢昊天就拽住了她的手。
“爲什麼你對他沒有感情,卻還要回到他身邊?華箏,你不會是對他已經動了心?”叢昊天冷聲而疑問。
“難道這個世界就只有愛情,沒有別的因素麼?其實我更希望你去做那個瀟灑的黑荊棘。你說,愛情是有壽命的。我一直相信,你怎麼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如果我真的選擇了你,孩子離我而去,這一輩子,我還會心安理得地跟你在一起麼?開始就已經是錯,沒有知錯就改,只有一錯再錯。我的要求很簡單。只希望陪在孩子的身邊。你能明白我麼?”
“那我呢?”叢昊天問得痛苦。
華箏何嘗不是至始至終都站在艱難的選擇線上,她寧願永遠站在中間不去做選擇。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忘了我,去追求中間的生活。”華箏知道,心軟只會讓叢昊天對這份感情越來越不可或缺。
她只能這樣殘忍地說。
並抽回自己的手,下車。
一步步地走向詹艋琛的車。
詹艋琛將車門打開,華箏剛想擡腳時,整個人被往後用力拉去。
叢昊天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車了。
“不准你跟他走!”
“總編?”
華箏剛開口。另一道黑影出現,擡起一拳朝沒有防備的叢昊天的面門揮去,併成功將華箏佔爲己有。
“還不夠丟人現眼麼?”詹艋琛沉聲,冷漠如冰。
叢昊天不甘示弱地凜着他:“她本就不該屬於你。要怪只怪我當初沒有及早地對付你。”
“想對付我?隨時奉陪。”詹艋琛沉穩的冷摯。
鷹眸一轉,看着華箏:“上車。”
華箏回神,低下視線,順從地上了車。
車子很快駛入正軌。華箏坐在裡面,都沒有朝後看去,不知道叢昊天有沒有離開。
其實現在她更擔心的是自己吧?
和叢昊天一起離開,怎麼看都像是私會的樣子。
雖然她和詹艋琛之間沒有關係,她想做什麼完全有自由。
可詹艋琛會這樣看麼?他說了,她只能是他的女人……
難道要讓她和詹艋琛解釋自己是逼不得已?
想想,這未免太可笑了。
而且說出來後,詹艋琛會不會將矛頭指向叢昊天?
他們是兄弟啊!一定要這樣麼?
華箏想到詹楚泉,內心便泄氣了。
那位兄弟更親,仇恨更深。
“這件事是我的錯,我不該上了叢昊天的車。”華箏主動承認錯誤。
“確實是你的錯。”詹艋琛轉過臉,眼底深不可測。
華箏垂下視線:“我接受任何懲罰。”
“確定?”詹艋琛問。
“……是。”
華箏不用想都知道詹艋琛要什麼,他一直想要的東西。
其實也沒有什麼的,不是麼?
又不是第一次。
可是她還是萬分緊張。
三年後回來,她因爲醉酒和詹艋琛發生了*,上關係,可那也是在不清醒,完全類似失憶的狀況下進行的。
沒有心理矛盾,沒有坦然面對時的羞恥和不甘的掙扎。
一切會有的情緒她都不知道。
所以,說沒有發生,也沒有哪裡不對。
而現在,她就要清醒地和詹艋琛做那種事情,這需要多大的勇氣……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那就將黑荊棘的所有書籍燒燬。”詹艋琛低沉冷淡的聲音繞在車廂裡。
繞進華箏的耳朵裡。讓她驚愕地猛地看向詹艋琛。
她是不是聽錯了?
“你……爲什麼要我燒那些書?”
“剛纔不是還說願意接受任何懲罰?怎麼能有質疑?”詹艋琛的臉色沒有情緒,眼神也沒有起伏。
華箏看不出他的心思,一點點都揣度不出來。
爲什麼?
爲什麼要燒黑荊棘的書籍?
難道詹艋琛知道黑荊棘是誰?所以才故意讓她燒的?
還是這只是一個巧合?只是想扼殺她內心所喜愛的東西?
“怎麼,不願意了?”
“那些書……一直跟着我的,能不能換一個?”
“不能。”詹艋琛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我燒。”
華箏轉過臉看向車窗外急速倒退的風景。
其實那些書對她的意義很深,和叢昊天是沒有關係的,就算他就是黑荊棘。
可是當初不知道真相的時候,她對那些書籍也是萬分珍貴,根本不捨得損壞一分。
現在卻要她去一本本地燒燬,就像去否認生命中重要的記憶。
這纔是讓她最難過的。
華箏回到自己的書房。
所有的黑荊棘的書都在架子上整齊排着,有一部分都是叢昊天簽上的名字。
華箏拿出一本書在手,隨意地翻開。
每一行字她都那麼熟悉,那麼喜歡,充滿了屬於她和它的美好記憶。
在她傷心失落的時候,快樂幸福的時候,它都陪伴着自己,就像是自己的成長中重要的玩伴。
現在呢?
她卻要親手燒燬它們……
華箏將所有的書籍拿了下來,捧到一邊,找出打火機,蹲坐在書邊。
啪嗒一聲,火苗串了出來。
華箏的眼裡眼睛掯有淚花,裡面映着小小的火苗,將她的悲傷放得更大。
總歸要燒的,不是麼?
她也已經答應了,話已經收不回來了。
詹艋琛也不會輕饒她的……
燒吧!就當是珍藏了起來,在心裡……
華箏咬着嘴脣,隱忍着不捨,拿起書靠近火苗,眼睜睜地看着火苗將紙張映地透亮,大有下一瞬間就要將其吞噬——
就在火苗快觸上書頁的時候,手腕一緊。
華箏眼神一顫,看着箍着她手腕的蓄着力的手,沿着那手臂往上,看到詹艋琛那張鬼斧神工的臉龐。
她不明白地看着他……
“很難過?”詹艋琛問。
華箏垂下視線,不想讓更多的眼淚讓他看見。
難過又怎樣?他會繞過自己麼?
他倒是懂得如何殘酷對待一個人的弱點,讓人精神幾乎崩潰。
說了那樣的話,現在又是要來幹什麼?
看她笑話不成?
詹艋琛將她手裡的打手機拿過來,將其熄滅。
然後抱起華箏放置在她的辦公桌上。
手指觸上她細嫩精緻的下顎,微微往上提。
被迫地和詹艋琛對視。
詹艋琛的眼眸那麼深邃,視線又鷹銳如寒光,華箏怎能承受那沉重的壓迫和刺心的穿透力。
“那些書可以留下來。”詹艋琛開口。
華箏驚愕:“你說真的?爲什麼?”
他明明在車上的時候說得那樣毫不留情,怎麼一轉眼又改變主意了?
詹艋琛可不是那種會改變初衷的人啊!
“我準備將懲罰的方式換一換。”詹艋琛嗓音低沉性感,充斥着危險逼近的*。
華箏明白了他要的另種方式是什麼。
他是覺得燒書這樣的懲罰於他沒有任何好處是麼?放過這次機會也會可惜的吧?
他不愧是商界巨擘,處處算着利益。
什麼時候都不會讓自己吃虧。
“不過我總要徵求你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