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柔正在院子裡練劍。
書讀百遍,其義自見,練劍也是一樣。把劍術練十遍,有十遍的功效,練一千遍,有一千遍的功效。
爲了專心練基礎劍術,善柔養生功都沒有修煉。
劍術,不是內家功法,而是技藝。技藝,就必須要花時間和苦功來磨鍊。
善柔的目光盯着劍尖,心神好像灌注到了長劍上。基礎劍術她練了不下數千次,可是這一次她出劍和以往不一樣。
感覺念頭忽然通達了,動作變得更加流暢圓潤,劍,好像有了靈性。
“不錯,不錯。善柔你總算把基礎劍術練成了。”
不知什麼時候,秦至庸站在了善柔的身後。
善柔收劍,站直了身體,說道:“善柔見過先生。”
秦至庸說道:“把你會的高深劍術演練一遍,試試看和以往有什麼不一樣的體驗。”
善柔點頭道:“是,先生。”
她會複雜的劍術,都是曹秋道教的。
善柔再次耍高深的劍術,感覺和以前不一樣。招式之間的銜接,幾乎是毫無破綻,長劍靈活得猶如靈蛇吐信。劍術練完,善柔覺得暢快淋漓,意猶未盡。
如果說善柔之前的劍術威力只有曹秋道的三成,那麼現在她的劍術造詣,就有了曹秋道的七成。當然,只是劍術,力量上,善柔和曹秋道還有着很大的差距。
善柔的綜合實力,提升了一倍還多。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善柔就實力就倍增,這讓她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
曹秋道曾經對善柔說過,再過二十年,或許她的劍術修爲才能大成。可是以善柔的精進速度看來,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成爲劍術宗師。
秦至庸笑着說道:“現在,我正式傳你養生功。練劍不練功,到老一場空。養生功是增強身體和精神的功法。以後,善柔你要格外重視養生功。”
…………
天剛亮,齊國使團的人就都起牀了。
因爲,今天是趙王設宴請齊國使團的日子,秦至庸和善柔也要一同前往。早起,早做準備。
秦至庸的身份,只是荀子的關門弟子,他並不是官員,沒有官服。他的穿着打扮很樸素,一身灰色的麻衣長袍,彰顯出他讀書人的儒雅氣質。就算秦至庸不說話,往那兒一站,別人就知道他是如玉公子,是飽學之士。
善柔的穿着打扮就比秦至庸要華麗很多。
上午的時候,秦至庸、善柔,跟隨使團一起來到趙國王宮。
趙王、趙穆、烏應元、項少龍、連晉、趙雅等人,還有許多的富二代官二代都到場了。
使團這邊,秦至庸算是特殊一點,他是以“學者”的身份前來。
宴會,古往今來都是一個套路,大家相互吹捧,相互試探。
秦至庸對這樣的宴會,沒什麼期待,不過是走個形式。若不是使團要求來參加,秦至庸可能都不會進入王宮。
秦至庸跪坐在座位上,喝酒吃東西,沒有說一句話。
鉅鹿侯趙穆給連晉使了個眼神。
連晉輕輕地點頭,站起身來,對趙王施禮說道:“大王,不如就讓我來爲大家舞劍助興。”
趙王高興道:“好。連晉你是鉅鹿侯麾下的第一劍客,據說劍術已達宗師境界。你就盡情施展劍術,讓齊國的使者們瞧一瞧,我趙國也是有高明的劍客。稍後寡人重重有賞。”
齊國的文化底蘊,比其餘的諸侯國都要深厚。畢竟,齊國有稷下學宮,可以吸引各種人纔到齊國去。
說到劍客,人們首先想到的就是“劍聖”曹秋道。
連晉是鉅鹿侯麾下的第一劍客,可是除了趙國知道連晉,其他諸侯國,很少聽到連晉的名字。
趙王肯定不知道什麼是“文化入侵”,但是連晉要是能在齊國使團面前露臉。若是連晉的劍術能令齊國使團折服,那就再好不過。
連晉的劍術的確不錯,勉強算是進入到了劍術宗師的層次,可是和趙墨鉅子趙平相比,還欠缺了一些火候。
善柔目不轉睛地看着連晉的劍術招式,心有所悟。隨着劍術的精進,善柔已經能看出連晉的劍術秘密。
把基礎劍術練成,好處太多了。
任何高明的劍術,都是萬變不離其宗。此言不虛啊。
項少龍盯着連晉,暗道:“連晉這傢伙的武功劍法實在是可怕。之前我挫敗連晉,從他的手裡奪回和氏璧,其實是用了計謀,又佔了一些運氣。要是再來一次,我絕不是連晉的對手。”
項少龍得了元宗的劍術真傳,把墨家劍法學了個七八分,可是他畢竟剛學會墨家劍法,還沒有把劍法融會貫通。
以後,項少龍的武功或許會比連晉更厲害,但是他目前還不是連晉的對手。
一套劍術演完,連晉說道:“大王,我一人舞劍不能盡興。不如讓齊國使團派出一位劍術高手來和我對練。”
趙王說道:“連晉,你的這個提議不錯。”
齊國使團中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善柔。
他們都知道善柔是曹秋道的弟子,此刻只能看她的了。希望善柔能在劍術上贏了連晉。
善柔看向了秦至庸:“先生。”
秦至庸一臉平靜,輕聲說道:“去吧,注意安全,點到爲止。”
雖然善柔把基礎劍術練成,劍法有了靈性,但是她的力量不足。以善柔的心性和天賦,修煉了養生功以後,再過半年,身體素質就會有效地改善,到時候,她就能進入成爲劍術宗師,擊敗連晉不是問題。
可是現在不行。
善柔還需要時間成長。
連晉的年紀至少比善柔大十歲,他以爲輕易就能把善柔擊敗。動起手來,連晉才知道,善柔的劍術非常靈活。
連晉的性格有些缺陷,急功近利。
三五招拿不下善柔,連晉便動了真火,手中的長劍變得刁鑽狠辣起來。他已經不是在比武,而是想要善柔的性命。
秦至庸的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暗道:“善柔的劍術精進不少,但是身法不行。三十招之後,善柔必敗無疑。”
力量不如連晉,身法又不行,善柔只能硬碰硬,抵擋得非常辛苦。
三十招之後,善柔被連晉崩掉了長劍。
連晉並沒有罷手,一劍向善柔的脖子刺去。
衆人都是發出了驚呼。
趙雅甚至捂着眼睛,尖叫了起來,不忍看血腥的場面。
善柔思維都停頓了,她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吾命休矣。”善柔只能等待死亡。
秦至庸手一揮,一滴酒水飛向連晉。
嘭!
那滴酒水擊在連晉的劍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連晉渾身一震,被強大的力量擊退,向後滑行了近十米才站穩了腳步。
儘管連晉的長劍沒有被崩掉,可是他握劍的手掌,被震出血珠。
秦至庸的這一擊,沒有讓連晉致殘,算是手下留情了。
秦至庸喝了一口酒,氣定神閒地對連晉說道:“連晉,你紅纓公子的大名,我在齊國就聽說過。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可是,你的手段狠辣了點。你和善柔無冤無仇,比武而已,用不着取人性命吧?”
善柔回過神來,走到秦至庸的身邊,恭敬道:“多謝先生相救。”
在場的人,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秦至庸。
他們此刻才知道,原來秦至庸才是隱藏在人羣之中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