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白之秦以珊 愛上一個天使的缺點
我和林希結婚已經一年了,我們定居在景天,林叔叔曾經想勸他回靜海,可是他執意不肯。結婚不久,爸爸媽媽就開始催我們要孩子,我總是以事業爲重拖着,心裡卻是急的。靜海發生的事情他們不知道,所以我也沒告訴他們林希受傷之後有孩子的機率小之又小。雖然醫生說並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但是,但是每晚他和我都是分開睡,就算有希望孩子也不會憑空冒出來啊!
直到現在,他只要看見孕婦,還是會害怕的閉上眼,我明白,那件事對他的打擊太深太深,已經深入骨髓無法磨滅了。
我什麼都不能做。又或者說能做的我都已經做過了。
當年和他訂婚後便在他家小住,我看得出來他並不快樂,但也不多問,只想着總有一天我的等待會感動他。過了幾天他突然就被人砍,我趕到醫院的時候他渾身是血,可他的眼睛裡卻透着無法抹去的恐慌,他的神智亦很恍惚,因爲他抓着我的手,卻一遍又一遍叫另外一個女生的名字,他不斷的重複:“子夜,子夜,我錯了,是我錯,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我茫然,我只知他從前最愛的女生名叫半夏,這個子夜又是誰呢?
後來在警察的詢問中我漸漸知曉,原來這個子夜是半夏的好朋友,曾經懷過林希的一個孩子,後來林希偷偷給她下墮胎藥導致流產,她也因此想不開而自殺。
我嚇了一大跳,林希居然和別的女生有孩子!而那個女生居然因爲孩子沒有了而自殺!
我坐在病房外的凳子上,久久不能恢復平靜。我知道林希有很多缺點,我也知道他的心並不在我身上,可是我沒想到他的身上居然揹負着兩條人命!我想象着他去給那個叫子夜的女孩下墮胎藥的場景,我想像着那個女孩孤立無助呼救的場景,我緊緊抱着自己的臂膀,可還是感到一陣陣的寒冷,我不住的想——我的天!我到底是愛上了個什麼人!
可是半天不到,我就原諒他了。
半夜的時候,林叔叔回家了,我送林叔叔走,回來的時候看見他努力的夠着牀頭櫃上的水杯,始終還是差那麼幾釐米,可他就是不願叫醒身邊的護工,那樣堅持,那樣固執,一點一點的支起身子,喘着粗氣,慢慢逼近他的目標,可就在他碰到杯子快要握住時,他的另一隻手承重不支,他整個身子癱軟下來,杯子也被他碰翻在地,一聲脆響,睡在一旁的護工趕忙起來收拾,卻忘了給他倒水,他也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着天花板,一副聽天由命的神情。
我突然的就心軟了,走進去,替他倒一杯溫水,服他起來,喂他喝,他詫異的看着我,眼神驚慌,因爲這是他受傷後我第一次出現。
“對不起……”因爲身體虛弱,他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都過去了。”
我輕描淡寫的說,也輕描淡寫的將過去一筆勾銷,我就這樣輕描淡寫的原諒了他。沒有辦法,我愛他,不管是優秀俊朗的他,還是欠人一命的他,既然我愛他,就必須接受他的全部。我安慰自己,他已經知道錯了,他不過是個有過缺點的天使,他會改,他會再變成純潔無暇的天使。
後來他真的改了,只是整個人愈發的謹小慎微起來,臉上也再也沒有過笑容。我們結婚的時候,偌大的紅色禮堂,聲聲重複的“恭喜”,都沒有換得他臉上一絲歡顏。他完全像個木偶,呆呆的聽着別人指揮。晚上回到新房,他只說了一句“以珊,對不起,我要贖罪”,便搬了被子去書房。
遠在天堂的子夜和孩子,如果你們要恨,就連我一起恨吧,因爲,我已是他的妻子,我們這一生不管風雨都要糾結在一起,所以我一定會陪着他一起,等你們原諒,我絕不會讓他在贖罪的路上一直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