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停在了鄭氏酒店的頂樓。
文浣浣被鄭凜敘送去了一間房,手上捧着一條紫色流蘇禮服,上面沒有標籤。
穿戴好之後,似乎是約定好般,有服務員恭敬地請來了鄭氏的私人造型師進房,爲文浣浣挽了一個標誌的髮髻,再上了一層淡妝。
生日酒宴的事情還是上飛機後鄭凜敘才告訴自己的,雖然玩了一天,但是生日始終沒有過,他是要讓今天成爲她的畢生難忘。
扣扣!
“進來。”文浣浣被造型師戴着耳墜,想了想,向身後的造型師道,“我能不能換上這一套首飾……”
“當!當!當!當!”門打開,一身香檳色禮服的徐顏夕揚着小臉跑進房,見文浣浣一臉詫異地看着自己,哈哈大笑,“小樣兒,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嘛!”
“你怎麼來了?家裡人知道?”文浣浣羞紅了臉,忙轉移話題。
“還是大哥好,只要稍稍拜託幾句我哥就放人了!”徐顏夕忽然看到造型師爲文浣浣戴上的一套翡翠玉石,眼頓時直了,“天!這套東西得多少錢啊!看這成色?!”
徐顏夕自小在g市大家族中長大,自然對寶石玉器有所研究,只那一點泣血般的紅,她便覺得頭暈。
“這是凜敘的媽媽送給我的。”文浣浣有些不好意思。
“你們也太快了吧!”徐顏夕十分羨慕嫉妒恨地趴在牀上看着文浣浣被擺弄,想到那個不領自己情的臭男人,不由眼神蒙上一片黯淡。
“算了!”見文浣浣抿脣苦笑,徐顏夕大手一批,手上的禮物就摔了出去,見文浣浣想要打開,連忙眨眼制止,“不要現在打開哦!要等夜深人靜,只要你們兩個的時候打開,保證有驚喜!”
“什麼東西啊?那麼神秘?”文浣浣雖然是這麼說,但還是把這個薄薄的禮盒收了回來。
兩個丫頭許久不見,在房間裡笑鬧了很久,還是外面有人提醒她們時間到了,文浣浣才拉着徐顏夕一起下樓。
鄭氏五少今天來了三個,聽徐顏夕說五少言厲因爲軍隊有事,所以只送來了禮物。
文浣浣點頭,對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言大隊長顯得有些好奇,聽詹遇宸說過,他在特種隊待的時間有些年月了,所以一身格鬥術可謂是部隊瑰寶,許多團都找特種隊要人,但是言厲還是選擇待在了c市特種隊裡訓練那一羣所謂的兵中之王。
要是可以,文浣浣一定找言厲切磋一盤。
紀若白今天一身黑色冷硬西裝,顯得整個人更加地冰冷不易近人,但是身邊一個長相甜美的小女人則在一旁蹦蹦噠噠,若不是紀若白幾度忍無可忍把人逮回自己的身側,文浣浣簡直不能相信那個是鄭氏出了名的冰山四少。
蕭桓一如既往地獨自一人,隨着來賓到處接待逢迎,一旁一身白色西裝的種馬男,眼神一眯,極其銳利地捕捉到文浣浣身邊的某人,文浣浣感覺到徐顏夕挺直了背脊挑釁相迎的目光,不由在心底笑嘆:這對冤家。
文浣浣站在樓梯口,倏地,音樂聲停止,一身黑色燕尾的鄭凜敘翩然而至。
鄭凜敘只一眼就掃到了站在一旁隱藏自己光華的小女人,見她把那套翡翠戴在自己頸間手上,不由嘴角一勾,他在衆人的目光中走到文浣浣面前,向徐顏夕道:“交給我吧。”
“我的任務結束咯!”徐顏夕魅惑一笑,一頭黑長直髮一甩,躲在了邊上,但是不久詹遇宸也消失了。
但是如今,無人顧暇其他,只有在漫天燈光中的兩人,一個俊朗倜儻,身上散發出只有身前女子才能接近的暖;一個嬌媚可人,紫色流蘇裙襬彷彿能伴進人的心。
“寶貝,生日快樂。”他輕執她手,聲音不大,卻能讓在座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在場有女士黯然,有人讚歎,皆爲這一對璧人。
文浣浣笑眯眯地看着他。
真好。
有君相伴在側。
其實生活有多難呢?不過是想找一個人,在自己每一年這個時候,對自己說一聲“寶貝,生日快樂”,然後彼此的眼底再無其他,璀璨星光也不過點點裝飾。
而文浣浣,在二十五歲的生日裡,獲得了今生最貴重,也是最難得的禮物。
在鄭凜敘嘴角噙着笑意的時候,文浣浣一把跳進他的懷裡,完全不顧自己一身華貴的禮服,並視在場的人於無形。
“同樂。”她在他耳畔低笑,學着他以往的模樣咬上他的耳朵。
他擁緊她,笑得如沐春風,一臉得意。
是的,同樂,祝賀他們獲得了彼此。
有的人不禁回想起彷彿還是昨天的一幕場景——男人一身黑色正裝,臂彎中的少女拖曳着海洋一般的豔色款款而來,臉上是無比嬌豔的笑容,一顰一笑都隱隱透着青澀。
而如今,同樣的兩個人,黑與紫交相輝映,此時,她早已經不是不習慣於踏足於此情此景的仙度瑞拉,相反自信、明豔,她早已是真正的公主。
有音樂聲款款響起,柔和的樂曲彷彿流水一般劃過,文浣浣感覺自己的腰一緊,她就這樣被眼前的男人抱在懷裡,翩然起舞。
眼角掃過一旁,姥爺和文啓雄眼帶笑意的站在一旁,眼底是對他們的讚賞。
文浣浣笑得更歡。
那笑聲如銀鈴一般清脆地響在耳邊,鄭凜敘只覺得這時光……是如此地來之不易。
得此佳人,再無遺憾。
第一支舞完畢,他們還相擁着站在舞池中央慢慢踩着舞步,一旁有服務生走上前對鄭凜敘低語了幾句,鄭凜敘眼眸一閃,隨即還是牽着懷中的人來到舞池邊。
“怎麼了?”文浣浣看着那服務生手中的禮盒。
“禮物。”鄭凜敘輕抹她的嘴角,有一絲淡粉的脣彩染上指腹,他伸舌舔過,是甜蜜的水蜜桃味。
文浣浣啐了他一口,因爲興奮而紅着的臉嬌俏無比,她伸手接過禮盒,原以爲是他給自己的一個驚喜,卻怎不料想到,這份禮,源自於那個趕不及來分享自己幸福的那個人。
乾淨的封面,以天使的羽翼襯托着的白色,文浣浣一下子就明白了送這份禮物的人是誰。
眼眶有些溼潤,被她盡力眨去,手指珍惜地撫過封面每一寸,卻不知自己這副模樣,被鄭凜敘一點一滴地收進眼底。
打開親手定裝的素描本,第一頁是龍飛鳳舞的幾個字,熟悉的筆跡,收尾處帶着傲氣的筆鋒,僅僅四字,如往年一模一樣不曾變過——生辰快樂。
“謝謝。”文浣浣笑着回頭。
鄭凜敘的手指拂過她眼角:“不用謝我,也不是我送。”
她聽不出他話裡的醋味,只覺得滿心溫暖。
心底,最喜歡的兩人,送給自己最喜歡的禮物。
鄭凜敘吃味了,但是臉上的表情還是淡淡的,因爲剛纔的愉悅而揚起的嘴角卻還未平復下來。舞池那邊,紀若白首次邀女伴起舞引來了這場生日宴會的再一個小*,紀若白懷中擁着的少女,一臉天真無暇,腳步甚至還跟不上紀若白的,每隔個三步必定要踩上那雙黑色皮鞋一腳。
再看看身邊的小女人,嬌憨之色完全不遜於老四家的那位,不由心生悸動。
奪過那本搶走她全部注意力的素描本,鄭凜敘一把拖過她,摟緊她的腰,俯下了頭。
當脣觸碰,她柔軟如果凍的脣瓣誘地他不禁想要一再地深入,深入……
舞池裡舞池邊都有人關注着,所以當鄭凜敘做出這個舉動的時候,周圍都譁然了。
姥爺哈哈大笑。
文啓雄雖沒什麼表情,但是那眸中的動容卻顯露了他內心的情緒。
文浣浣只能揪緊他的後襟才能讓自己不至於跌下,柔韌的腰部被他狠狠掐住,她有些疼,卻是帶着酸甜的,“猴急,”她從脣舌交纏中低斥一聲,然後柔順地與他交融。
舞池上,那一雙黑色的儷影彷彿被隔絕在熱鬧之外,他的眼裡只有笨拙的她,而她的心裡滿是緊張的心跳,腳步愈加凌亂;
舞池外,他擁着她,嘴脣愈深地含吮,她嬌蠻地咬住他,無聲中迴應;
黑夜裡,男人怒紅的眼肆虐着憤怒,可是觸及到她無畏無懼的臉時,卻又閃過一絲別樣的情愫;
起鬨的賓客中間,有人黯然失意,想起那個遠在自己觸碰不到地方的可惡女人,心底憤恨,從十指疼到心底,然後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也有人睜着眼睛睡在部隊的硬板牀上,神色冷峻,凝眸思索。
愛情,不過是一場折磨人的遊戲,但只要你想,你可以把這種折磨當成一種只存在於你們兩人之間的甜蜜遊戲。
有多難?還是有多容易,一個人一生,只能找到這麼一個能如此契合自己心口位置的人,一旦抓住,即便彼此痛苦,也不能放開對方的手。
晚宴,終有結束的時候。
不過她的十二點鐘聲,或許永遠也不會響起了。
文浣浣拖着一張紅紅的臉,和鄭凜敘一起站在會場的大門,漸漸離去的賓客,笑嘻嘻地看着他們也有,隱含吃味地也有,但是她已經辯駁不清了,身體有大半個都倚在了他的懷裡,眼皮沉沉的,是一種安心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