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小小一個下等陰差,也敢管老夫的事,活膩味了!”
七爺抖抖道袍,恨聲道。
卻聽到那黑洞之中傳來聲音道:“小的不知上仙駕臨,衝撞了上仙,還請上仙寬饒則個!”全然不服起初的傲然模樣!
但是七爺卻不打算放過他,1手中打魂鞭一卷,便把那陰差從黑洞裡拘了出來,那陰差已經知道了七爺的手段,萬萬不是他一個下等陰差可以對付得了的,被壓在地上,心中不由得灰暗無比,心境膽顫,唯恐上仙惱怒,把自己打得魂飛魄散!
七爺拿着喪魂棒,指着這陰差,問道:“老夫今日裡招魂納魄,怎麼出了這等變故,說說,是不是你搗的鬼!”七爺好不惱恨,這等法術號稱逆天改命,哪能如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要是一次不成,那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饒是七爺年老穩重,此時也是心中無盡的憤恨,恨不得打殺了這不開眼的孽障!
哪知道這陰差卻是全然不知,只是跪伏在地上求饒不止,只道是自己無意間見到了招魂納魄的大陣法,只覺得是一個立功的好機會,便來看上一看,卻不料就被七爺發威,居然直接就給拘了出來!
不由得討饒道:“求上仙爺爺饒命,小的不過是最下等的微末陰差,哪裡有本是破壞上仙爺爺的大陣?”
七爺平靜一下心情,自然是知道這該殺的孽障所言不虛,於是厲聲問道:“那老夫想要找的亡魂在哪?”
說話間七爺也是十分害怕,唯恐江淮的靈魂已經被陰差拘了去,這樣也不是沒有可能,陰差也是分作三六九等,說不定就是那個陰差路過這裡,看到有死人,順手就把江淮的靈魄拘走了,那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可是萬一真是這樣,那七爺就真的沒有辦法了,饒是他能耐再大,敢打陰差,但是也沒有膽子到黃泉路上搶人,就是找死也沒有這麼個找死法!
好在那陰差聽了卻是連連搖頭,道:“好叫上仙爺爺知道,咱們陰差也是有管轄的範圍的,這周圍萬里之內,都是小的負責,再說生死簿上有記載,您所招魂的人,確實沒有在這裡,也沒有被別的陰差拘走!”
七爺聞言不由得大鄒眉頭,問道:“那是爲何!”
那陰差聽了不由得瑟瑟發抖,身子拜伏的愈發的低了,只聽到那陰差用蚊子叫的聲音道:“有可能是人死亡的那一剎那就被打散了魂魄。”說着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七爺一眼,看他臉色黑的厲害,不由得趕緊俯下身子,道:“不過也未必都是這個原因,有些鬼魂雖然也是歸地府管,但是天地之間總是有一些地府陰差管不到的地方!”
頓了一會兒,那陰差接着道:“附近有一所在,名曰鬼蜮,乃是上古仙人鍛造的拘魂之地,說不定您要找的人就在那裡,當然,世間隔絕陰差地府的地方絕不只有這一出地方,不過這裡最近,於是可能最大而已。鬼魂不屬於人間,雖然未必有靈力,但是望山隔水,一步千里,說不定也有可能到了遠處!”
其實那陰差早已斷定江淮早就魂飛魄散了,所謂拘魂之地,地府法外之地不過是說辭而已,他可不認爲江淮有這等運氣,說不得也是爲了討七爺的歡心,免得被人家一怒之下殺了,真是沒出說理去。
說完,卻也是沒有聽到七爺如何處置他,不由得心底裡發顫,小聲的問道:“上仙爺爺,還有什麼話要問小的?要是沒了,小的就告退了?”
七爺聞言不由得冷笑一聲,那陰差知道不好,一個轉身,丟了一把喪魂釘出來,也顧不上討饒了,一使勁兒就要往黑洞裡逃。
卻不料七爺手腕一抖,打魂鞭就把那陰差給結結實實的捆了起來,隨即七爺大喝一聲“封”,也不見七爺如何動作,只見到那陰差化作了三寸小人,呼喊着就被封印到了一個玉瓶裡。
七爺冷笑一聲,道:“惹到了老夫頭上,還想留下性命,真是癡心妄想!”
說罷便收了法術,道:“老三媳婦,看來江淮想必是被困在了什麼隱秘之地,老夫這就前往鬼蜮尋找,你先把江淮的屍首運回江州,封印在地穴之中,等到我回來再做打算!”
說罷一轉身,出了靈堂,踏上雲頭,徑直往遠處去了,想必是朝着鬼蜮進發,去尋找江淮的靈魂去了。
江燕呆了一呆,只得收斂情緒,帶着江淮的屍首離開了雲州,在護衛的保護下,回到了江州。
這時,江家衆人早就不抱希望,江雷雖然悲痛,但是也是知道長短的人,於是做主就把江淮下葬了,不過在江燕的堅持下,江淮的屍身還是被葬在了陵園的地穴之中,棺材一時間也沒有埋到地下,只是挖了墓穴,也算是完成了七爺的囑託。
江淮沒有子嗣,於是只得江燕在陵寢處爲江淮守靈。
常言道,要想俏一身孝,這剛過門的橋寡婦卻是是跟一般美人不一樣,江燕跪坐在大殿裡,慢慢的往火盆裡續着紙錢,七爺經年未歸,江燕也放棄了希望,實指望着多少點兒紙錢,江淮在地府中好受一點兒,在黃泉路上不要被難爲着,也就是好了,來生投胎一個好人家,不要摻和這些爭權奪利的腌臢事兒了。
想到這裡,江燕歪頭看了一眼江淮的棺材,不由得心中愈發的難受,她跟江淮年齡相仿,算起來,江淮還是江燕身邊第一個死去的熟人,由不得江燕不悲傷。
本來江燕心中道心唯一,但是這些日子一想到江淮的死就心生哀煩,只生出人世悲歡離合的悲哀心情,連帶着竟然連修煉的心情都沒有了,只得在這空曠的大殿裡守着江淮的屍身,體味着淡淡的哀思。
午夜夢迴,江燕也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也不願意搞清楚是個什麼滋味兒,人死萬事休,就讓這些情思隨風而去吧。
忽然間,大殿裡青光大作,隨即響起咯吱咯吱的聲音,似乎是什麼人在用指甲撓着木頭,直駭得江燕站起身來,踉蹌兩步,心道莫不是江淮詐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