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楓胸膛升騰起的清光裡的,赫然託着《天帝極書》。
這本《天帝極書》自從秦楓昏迷之後,就一直沒有人再見過。
畢竟秦楓的底蘊之一,最重要的就是《天帝極書》。
另外兩件底蘊,《吞天神功》已經有很多人學會了,天帝藥園也被秦楓轉贈給了鐵木真。
唯獨這《天帝極書》不見了。
以至於連小灰等《天帝極書》裡的魔寵都猜測,是不是這本書在書中小世界轉化爲中土世界的時候融入其中消失了。
或者是能量超過負荷直接粉碎了。
直到此時此刻,才重新出現在了秦楓的身邊。
清光籠罩下的書頁無風而動。
只見其中雖然記載秦楓歷程的書頁還在,但繪有小世界的書頁卻是全部變成了空白一片。
在“唰唰唰”地不知翻過了多少頁之後,攤開的兩頁之上,赫然是一枚破碎的琉璃寶珠模樣。
琉璃寶珠緩緩升起,懸浮在了秦楓身體的正上方。
無數光華流轉,寶珠之上雖然破碎,卻依稀是中土世界的形象。
倘若此時此刻,中土人族天道在這裡,一定會驚呼出聲。
因爲《天帝極書》裡冉冉升起的,正是中土世界的殘破之心。
原本被武帝林淵全力一劍轟得幾乎粉碎的世界之心,此時經過了三個多月的時間,居然大半都修復完畢了。
就好像是沙漏一般,秦楓周身的力量受到《天帝極書》的吸引,紛紛朝着書上聚攏過來,旋即書上清光更盛。
就好像有一雙巧手將清光捶打成修補世界之心的碎片,一片一片地捶打鍛造,再一片一片地拼接在殘破的世界之心上。
積蓄了三個月的力量,終於在這一刻派上了最重要的用途。
一切都是鬼斧神工,令人歎爲觀止。
……
此時此刻,姜雨柔所在的房間裡,蒙攸月,韓雅軒,風七月,南宮幽若等等女子,皆是圍在姜雨柔的牀邊。
至於男人,無論是孩子的爺爺秦弒,還是作爲孩子叔公的秦傲,還是虛無一,趙子龍等一衆叔叔和準“乾爹”,統統不得入內。
不過這些臭男人也樂得自由,尤其是秦弒,聽得姜雨柔爲秦家添了個孫子,高興地隨身夾着的摺扇都扔到了屋頂之上。
“大家都來喝酒啊!”
這幽水宮的宮主,外加中土第一殺手組織天羅殿的殿主,哪裡還有半點矜持的模樣。
“老子有孫子了!”
“老子請大家一起喝酒,今兒個咱們高興,百年陳釀的酒,咱們喝一壺倒一壺……”
“哈哈哈哈!”
身爲叔公的秦傲也是大笑了起來:“大哥你去備酒,我去抓點野味,準備好菜!”
衆人皆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這鬼尊高手去打獵,不知道哪頭妖獸又要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外面男人們胡鬧得兇,房間裡的女人們也沒閒着。
別管這些女孩子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女武將,是一國的女武聖,是殺人不眨眼的女殺手,還是心若冰心的女神官,此時此刻一個個都若母性氾濫一般,爭着搶着要姜雨柔的小孩子。
甚至差點爲爭着抱小孩鬧起彆扭來了。
要說最激動的,當屬秦嵐和秦楓的母親鍾離靈了。
秦嵐抱着襁褓裡的嬰孩,笑得都合不攏嘴,不停地逗着眼睛都睜不開的寶寶說道。
“臭小子,你該叫我姑姑知道嗎?”
“要叫姑姑,要乖哦!”
旁邊的鐘離靈看向還躺在牀上,臉色蒼白如紙的姜雨柔,柔聲說道:“雨柔,我的好媳婦,你受累了。”
姜雨柔蒼白的臉上,添上一絲紅暈,咬着有些乾裂的嘴脣,無力地說道:“母上大人,快別這麼說……”
“能把秦楓的血脈帶到這個世上來,也是我一直以來的夙願。”
“這樣,就算他一直也醒不過來了,我也……”
姜雨柔似是察覺到自己說了不吉利的話,驀地就噎住了話,側過臉來,默默地揩了揩淚水。
衆女聽得這話,也如當頭一盆冷水澆下,剛纔搶着要抱孩子的熱情勁兒,興奮勁兒全都沒有了。
看到氣氛一時尷尬,在一旁照顧姜雨柔身體的扁素心趕緊起身來打圓場道。
“雨柔纔剛剛生產,體力消耗太大了,大家還是不要影響母嬰休息了。”
“等過幾日再來看望不遲。”
衆女也紛紛點了點頭,秦嵐也是依依不捨地將孩子放回到了搖籃之中,隨着衆人走了出去。
扁素心將衆人送出房門,忽地冷不丁有人將她的面上覆着的紗巾一扯,露出面巾之下清麗脫俗的面容來。
“你……你扯我紗巾幹嘛?”
扁素心正要動怒,卻見動手抽她紗巾的人正是好姐妹韓雅軒。
“雅軒,你又胡鬧,幹嘛要扯我的紗巾!”
哪知韓雅軒“咯咯”地笑了起來:“素心姐,你以前因爲給秦大哥療傷,耗盡生機之力變成老嫗模樣的時候,要用紗巾遮面,怕別人笑話你……”
“一個月前,你不是從西北妖帝的天帝藥園裡,得到了一副陰陽何首烏服下了嗎?”
“我想着你應該就恢復昔日容貌了,這不是怕你不自信要一直戴着面紗嘛……”
說着,韓雅軒抖了抖手裡的面紗,逗着她說道:“你看你,素心姐,你不但恢復到以前的青春容貌了,還比以前更漂亮了呢……”
說着她還忍不住在扁素心的臉上輕輕捏了一下,笑道。
“我要是個男人啊,我肯定娶了你……”
“幹嘛要一直戴着面紗呢!”
話音未落,手裡的面紗卻是被扁素心劈手又奪了回去,不由分說地戴回到了臉上。
正當韓雅軒都詫異的時候,扁素心卻是低聲說道:“他都不在了,我這容貌又能給誰看呢?”
“我是形容枯槁如老嫗,還是美若天仙,又有什麼差別呢?”
就在這時,忽地門外的蒙攸月驚叫了起來。
那驚叫聲,簡直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沒錯,就是大白天見了鬼!
只見蒙攸月的手指着前方長廊的盡頭,丹鳳眼驚訝得都睜得如有鵪鶉蛋大小了。
衆人好奇之下,循聲朝着長廊盡頭望去。
霎那之間,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驚住了。
就好像時間停滯了一般,又好像有人對這走廊上的人都施了魔法。
所有的人的動作表情都僵住了。
直到扁素心和韓雅軒也將目光朝着走廊盡頭投去。
只見,一道紅色衣裙,身姿搖曳的年輕女子,緩緩扶着一名身穿絲綢睡衣,拄着一根竹棍的男子,一步一頓,緩緩從走廊盡頭走來。
那名男子面容消瘦,眼窩也因爲飢餓而陷進去許多。
至於渾身的關節膝蓋,更像是因爲久臥牀榻,不曾運動的關係,有些僵直。
以至於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小夥子,竟是要像七八十歲的老人一般,要用樹枝做柺杖緩緩地前進。
但他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頹廢病態的氣息散發出來。
即便這具身體還脆弱不堪,但他的目光卻是堅毅如不可化開,亦不可粉碎的寒冰那般!
在一邊扶着他的夢小樓,也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就這樣扶着他,不徐不疾,一步一步地朝着走廊盡頭的廂房走去。
下一秒,幾乎所有人都驚喜地叫出聲來。
“秦楓!”
“哥哥!”
“秦大哥!”
“你……你終於醒了?!”
只聽得這一聲驚呼,院子外面的男人們也是一下子都驚住了。
“秦楓醒了?”
“這臭小子終於醒了?!”
“真的假的,要是有人敢耍老子,老子是會打人的啊!”
“快去看看,快進去看看!”
“我們秦楓世家今日莫不是要雙喜臨門了嗎?!”
可是當他們就要衝進後院來的時候……
“鐺鐺鐺鐺”幾聲悶響,衝在最前面的嚴武忍不住大臉就撞在了夢小樓信手佈下的屏障之上,半邊臉都腫得像小山似的了。
但饒是如此,衆人還是聽到了秦楓的聲音。
雖然不高,雖然氣若游絲……
但的的確確是秦楓自己的聲音。
“諸位,我已無恙了……”
“勞煩大家擔心了!”
一時間,整個大澤聖院都沸騰了起來。
沒有任何人下令,一道道光芒已是忍不住沖天而起,徑直朝着大易聖朝,大秦帝國,西北妖國,以及聖裁武院和各大宗門,三大學院的方向衝去!
更多的人拿出了信箋,忍着激動,用顫抖的手寫下了傳訊信箋。
“秦尊醒了!”
一時間,成爲了在這一時間寫下的最多的信箋,在整個中土世界不脛而走。
前後不過十幾息的時間,先是無數道光影從大澤聖院中飛出。
又是無數道光影從大易聖朝,大秦帝國,西北妖國,以及聖裁武院和各大宗門,三大學院向着大澤聖院的方向急速飛來!
然而此時,被衆女簇擁在姜雨柔牀邊的秦楓,卻是艱難地俯下身體,顫顫巍巍地從姜雨柔的懷裡接過了這新生的男丁,忍不住將他抱在自己懷裡,用鬍子茬兒輕輕地觸碰着他嬌嫩的肌膚。
姜雨柔在調整了好久的呼吸之後,方纔從秦楓甦醒的巨大驚喜之中回過神來。
她看向身邊那抱着孩子的男子,眼神裡帶着的皆是蜜意與柔情。
“秦楓,你看這孩子多像你啊……”
姜雨柔笑着說道:“你有沒有想過……”
“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又是你秦楓世家的長房長孫……”
“你給他取什麼名字呀?”